巫族,天生性情冷淡,情感淡薄,以巫术闻名,立足之处是女巫。但事有两面,她们的强大是由祖先们的咒术堆砌而来的,她们会在生命的某一阶段陷入无知的幻境,而后走向生命的句号,这个幻境是由她们的梦境构成,而一旦如此,她们周围必会迎来灾难。所以女巫固然强大,却不敢有人太过亲近,因为谁也不知道她们会在什么时候陷入梦境。
然而从700年前大巫女温棠在大战中去世后,仿佛为这个世界按下了加速键,巫族女巫连环去世的消息到现在还是异城十大惊悚新闻之一。自此,女巫便很少再出现,即使有人有女巫倾向也很可能被亲人强制压制。
从受仰仗到厌恶,只经过了一个契机。
然而从厌恶到重新接受却经过了几百年的时间,或许是从克荛恩实力有所下降的时候开始,有人开始期待,如果他们还拥有女巫,局面绝对不会是今天这样。
当一头狼霸权久了,即使不用受饥扛寒,他也不愿变成一只狗。
他们想了许多办法,但是百年基业的根基早已断节,又是百年过去了,一个女巫都没有出现,他们最终消化了这个事实,找了借口向外界搪塞,又开始厌恶女巫来达到自我安慰。
或者说认命却要面子。
在这个时候似女巫出现了,那是一群最接近女巫的存在,近些年以墨绿一派最为出名。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崇拜和厌恶的交错,不是命运,而是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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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芜大婚的前一月,至戈被人拦下了。来人不要命的拦法成功地截住了他。
白衣轻纱,正是那天他看到的女子。
他之所以注意到她,不是轻芜所想,而是他们一家世代习武,对各种武学人的身份都极为敏感,而那个时候他注意到了,她是似女巫。
女子摘下面纱,走到他面前,她想让他遣走护卫,他不肯,她就杀了所有人。白刃红出,他从没有见过这么恨的人,然而他却没来得及为他们报仇,因为她下面说的话让他的反应错过了杀她的时机。
“我不废话。你应该已经知道了轻芜的身份,我知道进入幻境的原因,要不要听随便你。”
幻境为梦境,巫族的咒术天生不识人情,如果女巫反而冲破了那个障碍,她就会迷路,迷茫不清即是梦。
若要防止这一切的发生需要尖锐的刺痛带离她走出梦境。
轻芜的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从她穿上婚服?
她的及笄礼?
还是当她看到他的眼睛?
她看不清扑朔迷离的路,只知道她很开心,很幸福。
然而残酷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轻芜不知道的是,至戈用自己的一切帮她提前实现了她的梦,又用自己仅剩的力气让自己成为了刺痛她的利器。
然而那天,漫天的雾气和奇怪的生灵似乎一时间统治了那个封建小城,粤氏一族用尽全力也只能护得百姓平安。
而那个女孩自此被这个天地抹去,那个城市的封建制度也被完全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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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唯觉得自己陷入了黑暗中,奇怪的是她却能看清周围的环境——是雾气。这雾气就像是墨绿使出的能力……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熟悉感从何而来,这就像是十禛居住的那座山外的雾气。
后来她的头突然痛了起来,接着几个身影从她脑海中闪现,这些身影都美得出众却都倒在了血泊中。
“这些……是什么?”
她愣住了,她看到自己的手上出现了血迹。而后她看到了自己脚下沾血的刀,而不远处一具尸体倒在那里,脖颈上的刀伤是致命处。
她集中起精神,发丝在能量的流动下飘了起来。
“请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周围并没有生物回答她,但是她能感觉到能量的流动和空间的构造。
“不要再误导我了!”
力量从她身上爆发,刀、尸体、血液渐渐消失,她警惕地睁开了眼,却是累得坐到了地上。
“到底是谁,你还要我怎样!”
江唯没有说出来的是,虽然她是被第一次拉进这样的空间,但是最近却经常会有类似幻境的事情出现。
从巨轮回来她休息的时候,追田柯的时候,给冰柒做衣服的时候,还有她在止溪城会中苏木的计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转移阵一类阵法的不熟悉,还有她的眼前又出现了那种幻境。
这一切她从来没有说出来过。
她一直以为,她可以成功克服这一切。
“你再来啊!”
她吼了出来,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硬憋着不让它流出来。
这一次她受到了偷袭,被重击。
【邪恶之术的人,你只会带来灾难。】
【不欢迎你。】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害我们……】
【我要你的命……】
【……】
各种声音交错地自江唯的脑海中出现,她这次却没有捂住头,只是强撑着站了起来。
“来啊,接着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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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年之前,那时至戈不相信为何自己已经做了这些事情,轻芜还是陷入了幻境。他又冲了回来,跪在轻芜身边,要用那把匕首插在自己的心脏里。
“我陪你,我们一起走。”
然而那时,他怀中的女孩却在一瞬化为萤光,一个孩子却出现了。
那时他才知道了女巫的另一一个秘密。如果她们没有后代,她们死后。她们的能量会自动形成一个新的生命体。
这个生命体是她们的能量所养,但是不再是她们了。
但是这个孩子的意识却被轻芜生前太过强烈的意识侵蚀了。
原来在异城,当一个人的执念过重的时候真的可以复生。
孩子长大了,她拥有轻芜的意识却没有她的记忆,也叫做轻芜,却常常不知自己的意义,每到那个时候,至戈就会出现,让她继续恨着他。
她后来和另一个男子结婚了,是没有爱情的婚姻,她生下了一个孩子叫悠怜,然而孩子刚满月,她也陷入了幻境。
因此,那年田地大旱,敌军入侵,她死的时候更是让方圆百里的生物都熄灭了自己的生命。
她在死的时候有预感,还庆幸过还好她死在战场,那里也都是死人了。
她这一辈子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记得最深的是自己恨的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恨他。
但是这个人,却让她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怀念。
至戈是看着她的身体散去的,那时候他想着:轻芜,我会永远护着你的,拿命护着你。
但是轻芜却再也没有复生。不管是百年前就已经消失的真正的轻芜,还是她的意识,她的灵魂。
于是至戈他守在了一座山上,日日夜夜。
轻芜,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