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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2 安得锰矿守四方

戚继光和张居正都张大了嘴,徐光启道:“两位大人可知,若是用百倍的光芒透过这红铁会发生什么?”

赵士祯兴奋道:“红光照出,铁板融穿!化为铁水!用这红光拼接钢缝,便可以将铁粉焊为一体!自然,这只是个构想,如果可以的话,如果可以的话!”

戚继光张大了嘴,忽然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水,不明觉厉。如果是这样的话!……会怎么样呢?

徐光启和赵士祯都晕了,削铁如泥,加工钢铁就像是用刀雕刻冰块,拼接不同材质的钢板不用穿钉,直接将焊缝烧融,加上铁粉焊为一体!不管是做火枪,还是做机关甲胄,甚至大黑船,都可能不一样了啊!

戚继光轰然站起,不在这里耽搁了,立刻带着矿石返回登州!

徐光启郑重道:“请大将军为这红石命名!”

戚继光向张居正道:“这个还是你来。”

张居正略作思忖,说道:“此物成菱方端正,晶莹剔透,便叫红菱铁晶!”

赵士祯又道:“玄铁既然有很多种,也还是先命名了好。”

张居正道:“目前发现的既然是主要用来铸造机甲兵刃的,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当取一个‘猛’字,就叫猛金。猛金二字合一,就做个‘錳’字吧。”

当下众人都说好,戚继光向张居正辞行,趁着倭寇退兵,向北的海路通畅,抓紧时间运送第一批矿石赶回登州。出海时需要俞家军护送,那些安宅船原本也是戚家军缴获了给俞家军的。

张居正大摆排场,带着一千多人在码头送行,杭州官员到齐,美貌的婢女端着礼物排着队随戚家军流水一般送到船上。戚继光这会儿也懂事了,不再拒绝了。拒绝就是给自己绝后路啊!

俞大猷面色漆黑,连船也没上,对着戚继光重重冷哼了一声,说道:“希望戚将军在生意上不要再占俞某的便宜。答应给俞家军的甲胄,不要偷工减料!”说罢不等戚继光回话,扭头就走了。

戚继光愕然,心情不好么?那矿上的麻烦还不是你俞大猷惹来,又甩给我的!到最后都要我们戚家军擦屁股,你俞兄的心情还不好?哦,是了,是因为徐光启和赵士祯等人都背叛了俞大猷,跟着戚家军跑了。但是,现在只是为了集中力量来做事,将来他们肯定还要回到浙军的啊?

戚继光扭头一看,徐光启和赵士祯几人登上大船,眺望沧海,都正在兴奋之中,根本都没看俞大猷一眼。缴获自倭寇的战船,配备有西洋的蒸汽机,就算是无风、逆风也可以保持相当航速,这才叫令人震撼啊!

赵士祯见俞大猷一脸轻蔑地走了,怪道:“那个大胡子是谁?恁大的胆子,对戚将军如此无礼!”

戚继光十分惊愕,他是俞大猷啊?你们不是好朋友吗?

“咦,俞兄来了吗?”徐光启等几人都扭头望去,却对俞大猷视而不见。

戚继光见俞大猷已经走掉了,几个人还在船头上找,怪道:“你们这么多人没看见么?”虽然码头上人很多,但是俞大猷毕竟是特殊的存在,身穿甲胄,不难看到啊。难道这些人这几天太辛苦,都熬成了近视眼?

舰队起航,沿北岸在炮台掩护下逃离杭州湾,南面已经全被倭寇占领。幸好此时招安已经开始,龙王众与大明水师处于停战状态。尽管如此,俞家军仍十分小心,以娴熟的技术避开可能遭到伏击的海域,快速前往安全区域。

戚继光也不禁对俞家军另眼相看,俞家军在海上的战斗力很厉害啊,能够这么快就把这些战舰用得如此娴熟,队列极有章法,一看便知战斗经验十分丰富,绝非一般水师可比。

戚继光向俞家军下令,把率领舰队的水师千户叫来相见。

那俞家军水师军士一愣,竟反问道:“你叫我们当家的要干什么?”

陈禄大怒,一个大耳光抽过去,骂道:“混账东西!大将军的话就是军令!好胆竟敢回嘴!若不是因为你是俞家军,一刀宰了你!”

那俞家军水兵捂着脸逃走了,过不多时,船楼顶上传来沉闷的脚步声,轰隆一声跃下甲板,震得甲板一颤,显然是穿着机关甲胄。

一名俞家军将领身穿陌刀虎,敞开面甲,手提大刀,向着戚继光大踏步走了过来,口中叫道:“戚继光——!你这狗贼——!抢我们俞家军的人,抢我们俞家军的矿,占尽便宜,然后把黑锅甩给我们俞家军!看错你了!”

激动之下,甲胄忽然抽筋,搞得里面的人也哎呀一声惨叫,倒在地上。

戚继光瞪大了眼,想起俞大猷说过手下有人的甲胄整备出了问题,大约就是这个了。这年轻的水师将领也就十五六岁,面皮白净细嫩,唇红齿白,两只大眼睛水汪汪的,但是激动之下又出了糗,面色涨得通红,拄着刀从甲板上站起来,两眼喷火向戚继光走去。

陈禄等人都看出不太对,锵锵几声兵刃出鞘,这水师将领再敢造次,就直接将他拿下。

戚继光觉得不太对劲,甩黑锅给俞家军?此话从何说起啊?

戚继光将陈禄推开,皱眉道:“让他过来说个清楚。”

这时俞家军的人也都从后面追了上来,七手八脚将那水师将领拦住,纷纷叫道:“冷静!当家的,冷静啊!大将军也说,这事情里面,可能有误会!”

“误会个屁!”那少年大叫道,“第一次他仗着机关甲胄把大哥打伤了,我就说戚继光不是好人!偷我们俞家的兵法!偷我们俞家的武功!给我们这种烂甲胄!”

“你是俞大猷的弟弟?”戚继光眯起眼,年纪差太多了吧,俞大猷三十多岁,这少年还带着童音呢。看来俞老爷这日子过得也很努力啊,高龄了还要给家里添丁。

那少年摘下头盔,叫道:“是又怎么样?我俞小猷……”

忽然徐光启过来了,眼前一亮:“俞大猷!”

赵士祯也道:“咦,俞大猷!你胡子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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