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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藏在心里的秘密

那一日皇城之中烟花尽放,普天同庆,却有一人拎着酒壶坐在地上,倚靠龙床,喝着闷酒。

那人穿着玄色衣袍,五爪金龙在祥云见翻腾,粗嘎的头发临乱散落,和几缕秀发搅在一起,打了个结。

这寝宫之内,这龙床之上,躺着一个女子,一个容颜精致,倾城绝色的女子。

女子穿着红色凤袍,双眸紧闭,白皙如玉的手交叠身前,像是睡着一样,对外界的一切毫无所查。

年轻时的皇上,少了对大齐的热血,却多了几分对皇后的爱。

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女子的眉眼,又用鼻子去蹭了蹭女子的脸颊,嘴里咕哝不清地喊着:“婷儿,婷儿,宝贝……”

“你且看看我,今日,又是你生辰了,你喜欢吃的糕点,我都做,做好了……婷儿,你想不想吃……”

因为太后一直和皇上说,男子,对自己喜欢的女子所表示,就得把她最爱的东西亲手做出来。然而,皇后就喜欢吃!

“皇上,麟王殿下来了。”守在门外的太监总管弓着腰,战战兢兢地禀报,却听得里面一句恍惚不清的怒吼,“让他滚出去。”

今宵正是中秋月圆,那太监总管看了眼门内,又看了看门外,心中苦不堪言。

麟王殿下不过七岁,却惹得皇上成日里像是防贼一样防着,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果不其然,还没有皇上半身子高的麟王一脚踹开了房门,稚嫩的脸上全是对于自己父皇的不满:“我不出去,父皇,您成日就知道霸占着母后,母后也是我的母后,您不能不让我看。”

其实,皇后有子这件事,皇上一直没有说,而且,整个内宫要是谁传了出去,估计得死无葬身之地。

因为,皇上和皇后爱屋及鸟,当年的皇上也不曾想当皇帝,但是,却因为自己是独子,没办法,现在,如果太早让大臣知道皇后有子,那么,立储将对麟王来说是多少危险的事。

麟王被喝得有些迷糊,却也知道不能让床上的人被别人看了去,立刻扯下帘子。

皇上怒瞪着面前的小孩儿:“谁说这是你母后的,你给我出去,擅闯朕的寝宫,你不想活了吗?”

小孩儿明显对这威胁习以为常:“那是我母后,我母后,你要是杀了我,等母后醒来了,母后不会原谅你的。”

他从小就知道躺在床上的人是自己的母后,可是父皇太可恶,不准他进来不说,还派人严密把守着。

平日里想来看看母后都不能,等母后醒来了,他一定要去告状。

皇上气了个仰倒,拿这个熊孩子没有办法,又不想让护卫进来,只能站起来亲自动手撵人。

这辈子,他最后悔的事情其一莫过于没能保护好她,其二,就是生了这个熊孩子。

因为,当年自己父亲和母亲,就是先帝和太后,就是因为一夫一妻,导致皇子少,立储成了当年的大事,现在自己和皇后也是一夫一妻,就是因为这样,多少人想害死皇后,让皇上纳妃,这个,外官和各郡王的地位才能得到提升。

醉汉和小孩儿,一个踉跄,一个短腿,一个追不上,一个跑不动。

寝宫东西被两人踹开,扔到地上,乒乒乓乓碎了一地,瞧着就扎人,外面的太监又不敢踏进半步,只能着急地伸着头。

麟王朝着后面做了个鬼脸:“父皇,你不让我看母后,等母后醒过来了,我就去告你状,我要和母后离家出走,离家出走。”

“孽子……”

皇上大怒,眼看着拳头就要落到小孩儿的身上,龙床上的铃铛却叮铃铃地动了起来。

他转头望去,踉跄着扑倒在床前,小心地掀开帘子,看见那双手不知什么时候移了位置。

“婷儿?”

“母后!”小孩儿也跟着伸出个脑袋。

一大一小,脸上的表情同出一辙

皇后缓缓睁开眼睛,哑着嗓子询问:“我不过小憩了一会儿,你们怎么吵嚷成这样?”

她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回想起来当年与皇上的相见,到相爱……

大齐国的皇城,京都,有一道天然的防御屏障,那是连绵起伏的苍茫山脉。

苍天白云之下,突然传出震天的吼叫,惊起一阵阵黑色的飞鸟。

马蹄声

踏踏作响,皇后在马背上颠簸着,双手死死地缴住缰绳,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周围景色迅速掠过,她紧闭着嘴,鼻翼不停地扇动,汲取着周围的空气,然而脑袋却依旧昏昏沉沉。

吼——

飞驰的马蹄子忽然一颤,她的身体惯性地一偏,猛然砸在地上,扬起一阵阵尘土。

疼痛,心慌,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清明起来,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缓缓逼近的老虎,心中涌起一阵绝望。

自己芳年二十,想不到就命丧于此了!

咻——

一支羽箭咻然射出,划破长空之势,戛然而止于老虎的王字中央。

“姑娘,这熊瞎子已经死了,你没事吧?”

皇后敛住还在颤抖的手指,一声不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忍着手肘的疼痛望向箭射出的地方。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金战甲,手上拿着长弓,逆着光,她看不大清楚对方的样貌,只得沙哑着嗓子道谢:“多谢。”

男人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句:“你在这里做什么?”

他的语气可以说得上是熟稔,让皇后一头雾水,又细细地打量了他一番。

不远处一队巡逻兵走过,皇后才发现这里安置着不少的营帐。

她的目光忽然撇过男人纵横交错的侧脸,忽然忆起这人的身份——大齐新皇。

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忽略手肘的疼痛:“此番从杏林中回家,心切之下走了近道,没成想碰到了老虎出山,同护卫也失散了。”

春来之际,正是野兽苏醒之际,这苍莽山脉连绵数千里,其间猛兽数不胜数,若非事出有因,她也不会选择这条道。

只是没想到这第一次,就遇到了麻烦事儿,所幸遇见眼前这人,否则,她怕是合该殒命在这里了。

皇后曾经听说,这位皇上可是天生当皇上的命,当年先帝怎么都不想让他当皇帝,然而,无论如何,怎么折腾,到最后还是他当了皇帝。

传言这位皇上,脑子有点不好用。

现在瞧来,流言终究不过是流言。

“去给郡主准备个地方。”

“皇上。”皇后想到家书内容,心中急切万分,忍不住恳求,“安婷此次回家,日夜兼程不敢怠慢,我只希望王爷能派一队人护送我回去,安婷自当感激不尽。”

皇后的安氏,主要是当年自己的先祖和太祖皇帝立下赫赫战功,于是赐了皇姓。

这条官道虽然离京都近,但是却穿插在苍茫山脉之中,她现如今只是一个人,更是不敢托大。

女孩儿的眼睛红彤彤的,皇上忽然想,若是不答应,对方是否会哭出来?

脑海中转过这个念头,皇上又叫住了下属:“奇将军,你护送郡主回城。”

“是。”

皇上也是第一次当皇上,权力用得有点生疏,有些寡言,皇后也不是多话的人,沉稳的性格如出一辙,倒也不觉得尴尬。

皇后摩挲了一会儿衣袖,伸手解下挂在腰间的香囊,从掏出一个小药瓶递给皇上。

“此乃是我杏林之中的解毒丹,或许皇上用得上,救命之恩,安婷不甚感激。”突然,皇后嘴巴碎碎念,“呸呸呸,皇上吉人天相,不会用得上的,这就当我送给皇上的礼物!”

皇上一顿,僵着一张脸接过瓷瓶:“多谢。”

其实自己长那么大,除了太后和宫女,还没有见过其他女生,更没有其他女生送给她什么东西过,这次还不小心碰到了皇后的手,双腿一直在发抖。

那头的奇将军正好牵着马踱着步子过来,疑惑地看了两眼自家王爷:“郡主,这可是咱们骠骑营数一数二的骏马,虽不说日行千里,不过只要骑上这匹马,保证您今天儿就能到皇城。”

皇后瞧了两眼,抬头仰望。

这马,看着倒是很高。

她又移到马鞍旁边,评估了一番其高度,有些尴尬地道:“奇将军,我不会骑马。”

在杏林之中养了十几年,她也能跑能跳,可骑马,她是真的不会,否则,也不会从马背上跌落下来了。

鸦雀无声的寂静。

皇上瞧着她滚了一层灰的大氅,清瘦的身形像是风一吹就会倒一样,便又改口:“奇将军,去找辆

马车来。”

“好嘞。”

蓦然松了一口气,皇后不着痕迹地离马儿远了些,感激地看向皇上:“多谢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军营里面的马车是用来拉粮草和货物的,比不上郡王府的马车豪华舒适,但是胜在平稳,一路晃晃悠悠地向着皇城驶去。

主帐之内,一身铠甲的皇上移动着沙盘。

“军师如何看待?”

皇上身边的军师是个摇着折扇的长者,长相平凡,他唰的一下收回扇子:“皇城中传来消息,封地早已归国多年的,羽王似乎不行了,这一位……应该也是被请回去的。”

这位军师,就是当年我师傅年轻的模样,不过,当时已经四十多了,那时候,正值与辜皿的斗争当中。

皇上视线落在皇城上,寥寥皇城,宛如一张兽口,进去者,非死即伤。

京都五分,北为朱雀,皆为权贵住所。丞相府坐落于的向南处,中规中矩的府邸,并不打眼。皇后匆匆推开大门,迎面一个翠衣丫鬟匆匆走近,福着身子行礼:“大小姐。”

“父亲呢?”

“老爷和夫人都在兰苑。”

皇后听得一句话,抬脚就走,没走两步又转身吩咐:“这位奇将军是护送我回来的,你好生招待着。”

“是。”

兰苑是羽王把封地还给皇上后,来到京都养老,相同夫人居住的地方,皇后后脚尖打在前脚跟上,一路上踉跄了好几下,远远就看见那熟悉的翠竹摇曳。

等到了门前之时,她忽然又犹豫了,手搭在门上,她一咬牙,脚踏了进去。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子浓重的药味,滋味苦涩,呛得人眼泪直流。

里屋之中,身形憔悴的妇人坐在窗边撑着头,眉目间拢着一缕化不开的忧愁。

“娘!”皇后鼻头一酸,登时跪在妇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回来晚了。”

羽王夫人陡然睁开眼睛:“婷儿,婷儿,你回来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看看,瘦了……”

一向保养得宜的手有些干燥,有些刮脸,皇后握着那双憔悴的手,转头瞧着躺在床上的男人:“娘,我先替爹把脉,您先休息一会。”

羽王少年得志,如今也不过四十有一,看起来也不过而立之年,英俊的面容,儒雅的气质,走在外面都会惹得少女怀春。

若不是徘徊在辜皿和护庭的阵营,怕无法保护家人,不然也不会顺皇上和太后的意思,归还了封地,这也是,唯一一个肯归还封地的郡王。

手指轻轻搭上脉搏,细微得可以忽略不计的脉搏让她的手指一颤。

“小彩,去把我的金针拿来。”

“婷儿……”

皇后陡然回头:“父亲。”

当年意气风发的羽王,现在却枯瘦的如同八九十岁一般,轻轻地向她招手,唤到了床边:“回来了,就好。”

羽王夫人也紧随其后坐到了床边:“夫君,你醒了,有没有觉着哪儿不舒服?冷不冷?”

“夫人。”羽王笑着将她的手同女儿的手叠到一起,“这皇城,不是个好地方,要是有机会,就寻个时间离开吧,婷儿和桓儿,就交给你了。”

羽王夫人拧着帕子,眼泪止不住地落下,紧着一口气使劲摇头:“安振林,你年少犯了多少次浑,我都可以不计较,唯独这一次,唯独这一次不行……”

羽王轻拍着她的手,眼神却偏向师云清:“婷儿,你娘,和你弟弟,就交给你了。”

皇后神色怔愣:“父亲……”

“父亲!”皇后脸上的淡然蔓延出一道道裂痕,痛苦而扭曲,“我一定会治好您的,一定会……”

她豁然站起,朝着门外大喊:“小彩,去把我的金针拿来!”

“没用的。”羽王脸上浮现一抹苦笑,似是认命,“太后的太医,护庭和辜皿都早已来过了。”

她站在原地,脑袋有些发懵。

这些人,都是可以起死回生的人物,若是他们没有办法,自己还能怎么……

烛火和苦涩的药味一起摇曳,熏得人的脑袋生疼,皇后双手紧握,指甲陷入肉里。

她问:“是谁?”

这寥寥寂静的屋子里,回答的她的除了啜泣,就只剩下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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