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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一生成败由谁定

三十年夜饭吃饺子喝压岁汤,初一早晨吃素敬神,中午吃大餐。

祝俊家今天中午大餐比往年简单,只做了四菜一汤:粉基扣肉、胡萝卜炖排骨、油淋芦笋、清炒圆白菜和鲤鱼炖汤。祝俊微波了一小碗露露替代了父亲常喝的老白干,祝父坚持一家人坐餐桌,吃了两口稀软的米饭,喝了半碗鱼汤,还吃了一小截芦笋。

祝俊和母亲很高兴,比昨天吃的又多了点,照这个趋势病可能会一天天好起来呢。

祝母尤其兴奋,饭间不住地问许欣的情况,祝俊能说的都说了。祝母还在问,问什么时候和许欣家长见面,什么时候请人家吃饭,什么时候把婚事定下来,祝俊实在受不了了,停下筷子说:“妈,我们还在上学!你说的都是很遥远的事好不好?”

祝母嘟囔说:“遥远什么,日子过的快得很,许欣满十八了吧,再过两年就可以领证了。”

祝俊给母亲夹过一块大排骨,希望能把母亲嘴堵上。

吃过午饭,祝俊把盘碗剩菜都端到厨房,祝母让祝俊回去陪祝父聊天,自己烧热水慢慢洗碗。

祝父靠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祝俊问父亲要不要喝水,祝父微微摇头。

祝俊在父亲身边坐下,好奇地问:“爸,你和妈是怎么认识的?”

祝父睁开眼睛,眼睛里慢慢燃起一团亮光,低声说:“都在一个厂子里,早就认识了,那年元旦前一天,厂里在大食堂举办联欢会,最后一个活动选伴跳舞,女工都站在一边,男工都站在另一右边。我当时是组长还是模范,大伙窜掇着我第一个上,当时流行《冰山上来客》里的台词:‘阿米尔,冲!’我头脑一热,就第一个上去了。”

“你第一个上去就选了妈妈?”

祝父嘴角慢慢显出笑意,停了一会儿说:“其实我钟意的是另一个人,当时太紧张了,大伙全都看着,我大步走过去脑子都是晕的,走到女工跟前伸手就抓住了人家的手腕,愣愣地问:‘你愿意和我跳舞么?’女工红着脸站出来,大伙一起起哄,我才看清抓错了,抓到的是你/妈的手,而那个人就站在你/妈的旁边。”

祝俊惊讶地张开嘴合不拢了,他从没想到父亲还会有这事儿!也从来没听父亲提起过,如果今天没有顺嘴一问,可能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你发现后换人了吗?”祝俊问。

“食堂里近千号人都看着呢,怎么能换呢,那样的话你妈怎么办,对年轻姑娘来说是很丢人的。”祝父说。

“那你就和妈谈恋爱了?”

“嘿嘿,一场舞跳下来,你妈就粘上我再也分不开了。那时观念保守,那种场合你第一个选谁跳舞就等于找人家约会了。”

“你后悔不后悔?”

祝父歇了会气,没有说后悔不后悔:“做男人么,要讲一点义气和豪气的。你选择了,不管对错,都要担当起来,再说你妈人也不错,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挺好。”

祝父说得淡定坦然,不知怎么,祝俊听得却非常委屈和辛酸。他知道论不到他替父亲后悔,父亲如果真的后悔重选,也就没有现在他了,可是,这是父亲的爱情关系到一生的大事啊,怎么能够如此随机随意呢?

“你本来想选的那个女工是谁?”

“就是你熟悉的林阿姨。”放在以前,祝父绝不会对祝俊说这些的,不过今天只要儿子问,他什么都会告诉他。说完了,祝父闭上了眼睛。

林阿姨祝俊很熟,就住在棉纺厂老房的后一排楼,林阿姨长得像林黛玉,说话轻声细语,爱人张叔叔是个技术员,后来升到了工程师,两个人没有孩子。

祝俊禁不住问:“这事妈妈知道么,林阿姨知道吗?”

“知道,过了好几年都有你了,有次喝多了说露了,呵呵,你妈还跟我生了好几天气。后来从棉纺厂调钢厂,我不太乐意的,你妈一直催着调,就调了单位搬了家。”

“你为什么要调钢厂呢?”祝俊问。

祝父没有答话,祝俊转头看,看见父亲闭着眼睛眉头紧拧,额上渗出了汗,两手使力把沙发套都抓皱了,知道父亲又止不住犯痛了。

“要不要叫杜医生?”

祝父微微摇头,过了好一会儿,声音微弱地对祝俊说:“倒点温水,让我润润口。”

祝俊急忙倒了小半杯开心,又往杯子里续矿泉水,喝了半口尝了尝,又加了一点矿泉水,这才把水端到父亲嘴边。

祝父张开嘴唇呷了半口,又呷了半口,含在嘴里润了润艰难地咽下去。祝俊又把杯子递上,祝父摇了摇头。

祝俊不再问了,祝母从厨房洗涮干净回来,高声问:“厨房里就听你们俩说的挺热闹,聊什么了?”

祝俊心情复杂地望着母亲。母亲肯定是爱父亲的,父亲也是对得起母亲的,他们之间到底有没有爱情呢?肯定是有的。父亲和林阿姨呢,如果他们在一起,爱情会不会纯度更高一些呢?祝俊只知道,如果让他选择另一个女生替代许欣,他绝对做不到,绝对绝对做不到,死也做不到。

祝父的手从沙发上慢慢松开,对祝俊说:“扶我进屋里躺会吧。”

下午四点多钟,两辆奔驰轿车一前一后驶进巷子里停下。

乔山和乔侨从第一辆车里下来进了楼,后辆车下来两个人,从车里和后备箱拎了十几盒礼品跟在乔氏父子后面。

祝俊开了门,祝父由祝母扶着坐到了客厅沙发上,乔山随手掸了下,在旁边单人老沙发坐下。

乔山红火满面身体壮硕,裁剪得体gucci休闲冬装配上精心打理的油亮大背头显得气派十足,靠在沙发上侧着脸说:“老祝啊,好多年没来你家了,让你换个好地方住你就是不换。”

祝父说:“你盖的房子太高级了,换不起啊。”

乔山笑着摆手:“全国劳模要住房,还能收你钱,全部让银行给贷了,银行的钱,这辈子都不用还。”

祝父喘着气说:“欠别人的钱我睡不着觉,欠国家的钱更是。”

乔山大笑:“老祝啊,你还是老样子,该换换观念了,没有金融借贷经济怎么能快速发展呢?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看法,不是雇人干活就叫剥削的,现在国家都说大力支持民营企业,你又怎么说?”

祝父说:“我只知道发霉的面粉不能做月饼给别人吃。”

乔山神色有些尴尬,旋即又笑笑说:“随你怎么说了,好好养病,身体好了,咱们再摽着干!”

乔侨在旁边用胳膊肘碰碰祝俊,和祝俊一起进了小屋。

进了祝俊房间,乔侨就拉开灰色波司登羽绒服仰躺到小床上,“过年真累。”

“喝酒了?”祝俊闻到乔侨身上浓浓的酒味。

“下午晚上还有两场。”乔侨说。

“你可以不去啊。”祝俊说。

乔侨哑了一会儿说:“我是乔山的儿子啊。”

乔家父子丢下礼物走了,祝俊送走了乔家父子回到屋里,父亲还坐在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祝母在对祝父说:“人家都成几百亿的大老板了,今天还专门来看你,可以了。”

祝父说:“他是来看我,也是给我看他的。唉,罢了罢了,争了比了一辈子,还是我输了。”

祝俊不愿听了,说:“你输什么了爸?我觉得你挺好的,全国劳模的奖章不是谁都能拿到的。”

祝母说:“你爸年轻时和乔侨他爸都是厂里的风云人物,处处摽着劲干,你爸一心为厂子里干,乔侨他爸为自己干。”

祝俊问:“发霉面粉做月饼是怎么回事儿?”

祝父哼了一下闭上眼睛不说话,祝母说:“那年中秋节,乔侨他爸事先在外面租了个大烤炉,雇人打了一万斤月饼卖给了棉纺厂,厂里拿月饼当福利给工人发了,谁知有一些月饼有霉味儿,知情人说是用了已经发霉的面。”

“后来怎么处理的?工厂为什么一定要买他打的月饼?”祝俊问。

“怎么处理?又打了一批月饼补换掉,还是厂里掏钱,等于乔侨他爸又多赚了一笔,为什么不追究,为什么要买他家的月饼,还有说么,领导得好处了呗。”祝母说。

祝俊听了无语,想不到首富还有这段黑历史。

“不管怎么说,人家发了,人家成功了。”祝父忽然睁开眼睛说:“现在这个社会,不就是看谁钱多钱少论成败么?老伴啊,工作一辈子,我们有什么,又剩了什么?一间破房子,还有治病的外债?”

祝母嘴角动了动,抚揉着祝父肩膀说:“又该吃药了,我给你拿药去。”

祝母走了,祝俊低声有力地告诉父亲:“爸,你还有我。”

祝父看看祝俊,手吃力地抬起来,用手指着茶几和地上礼品说:“人家过年上门送来的礼物,我收了;你都看好了,记住了,将来一定都要替我还回去。”

祝俊眼角发酸,使劲地点了点头。

祝父喘着气说:“我治病花的钱,欠的人情,你都要记着,我还不了了,不甘心也没有法子了,只能交给你了。儿子,你一定要记住,要替老爸全还上,只能多还不能少还。”

“爸,我记住了。”祝俊说完转过身,借着拿杯子,用手背抹去滚出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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