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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意外发生

小吴失魂落魄的往回走着,脚下一绊摔倒在了地上,衣兜里什么东西咕噜噜的滚了出来。

他低头一看,发现竟然是那把折叠的小花伞。此时那把小花伞就这么静悄悄的躺在那里,无声的陪伴在他的身边。

最终,他也没能亲手把伞还给人家……

看着那把小花伞,一股无名怒火涌上了小吴的心头,他为自己没能信守承诺而羞愧,也为那花季少女突然的香消玉殒而愤怒。他快步的跑向了羁押嫌疑人的房间,他一定要再亲口问一问崔某!可惜等到回到那里的时候,崔某已经不在了。既然张局长已经下令放人,其他人自然强行羁押他,再说了DNA报告已经证明人家是无辜的,他们有什么资格羁押羁押一个无辜的人?

小吴不管,现在他只想盯着对方的眼睛再亲口问一声,人究竟是不是崔某杀的。就算蕊蕊不是,其他人呢?那些女孩当中有没有一个是?

小吴一路追赶,终于在公安局外面的马路上看到了刚刚被释放的崔某。崔某弓着背蜷缩着站在街角,双手紧紧地捂住腹部,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他的面颊浮肿,嘴角已经裂开了,那是刚才小吴的杰作。小吴半点没有觉得他可怜,快步的冲上前去。崔某听到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回过头来,略显意外的看着小吴。小吴一把抓住崔某的衣领,恶狠狠地问道“到底是不是你,你说实话,说实话!”

崔某没有开口,就这么冷冷的看着小吴,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你说啊,开口说话啊~”小吴揪着崔某的衣领,几乎要把对方撕碎。

“小吴你够啦!不要再无理取闹啦!”路队长从局里冲了出来,再一次从身后抱住了小吴。

小吴没有理会身后的路队长,依然死死的揪着崔某的衣领,愤怒的吼叫着“你说!是不是你!你说啊!”

崔某依然没有说话,就这样默然的看着小吴,看着他歇斯底里,看着他陷入疯狂。

“别这样,小吴,你不要这样!”路队长竭力的制止着,却没有任何的作用。

吴师傅在自己的日记里写到:当时我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一定要从这个姓崔的嘴里知道答案,究竟是不是他,哪怕他矢口否认也可以,只要他亲口说出来。

然而崔某从始至终都没有开口。

也许是因为他已经疲惫了,也许这就是他对抗对方这种无理取闹的方式。

崔某紧闭着双唇,他的沉默在小吴眼里仿佛这世上最无情的嘲讽。

“你混蛋,你这个混蛋!”小吴再一次举起了拳头,身后的路队长赶紧拉住了他的手臂“你冷静点小吴,冷静点。”

在局里审讯嫌疑人的时候他们可以“肆意妄为”可那都是不能见光的,说到底还可以自我辩驳为是为了获得破案。可现在人家已经确定了是无辜的,这又是在大街上,这人来人往的你一个警察当街殴打平民,这事情有多恶劣不言而喻,别说小吴会因此脱帽扒衣服一撸到底,整个县公安局都会因此蒙羞。

路队长深知这个道理,别看他平日里对于嫌疑人都是老拳相向,可他比谁都清楚底线在哪里。他决不能让小吴的这一拳挥下去,否则有理也变成没理,一切都完了。

可现在小吴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只想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对方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是一种挑衅,他要用最直接的方式让对方开口。

三个男人再一次扭作了一团,这是一群野兽在互相绝望的撕咬,他们都感到无比的绝望,都想要从对方的身上咬出一个出口,得到喘息的机会。

事情的发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之外,吴师傅只记得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身后的路队长已经被他远远的抛到了马路中间,正在这时正好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直到此时他才回过神来,快步冲向了横倒在马路当中路队长。

可惜一切都已经太晚了。

路队长倒在血泊之中,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所覆盖,身下更是蔓延开来一汪殷红的涟漪。

“路队长,路队长,对不起,对不起……”小吴不断地重复着。

“没事的,没事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脚下滑了一下……”路队长像是在安慰小吴,又像是在闻声赶过来查看情况的其他民警说明,车祸是他一个人的责任,不关小吴的事。

“没事的……没事的……”路队长就重复着这三个字,渐渐的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这个满嘴脏话的老队长,这个总是粗暴对待嫌疑人的老刑警,这个直到离世前都在关心着后辈的老路,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走了。

在他的身后,留下了一个在乡下务农的妻子,和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突然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事件,上级领导部门当然要严肃调查。很快就有一支从省城二大队调下来的专案组全权接手了整个案件。包括吴师傅,张局长在内的多名侦办民警都被调离审查。

此后吴师傅再也没能接触到这个案子的任何信息,哪怕是他进入二大队之后,上面也不允许他接触这个案子。万幸的是经过多方调查,包括当时化城公安局民警的确认,他在侦办过程中并没有刑讯情况,对于路队长的意外也没有直接责任,因此只是被上级领导象征性的批评了一下,并没有影响后来他进入二大队。

听说后来张局长又回到了化城,因为新到任的局长完全无法适应那里的情况。可是她回到化成县公安局之后,发现那里原本的很多公安干警都被调到其他县份去了,新来的人很多她根本不认识。而且上级不部门也告诉她,因为案件涉及她的女儿,秉承着亲属避让原则,这个案子就不允许她再过问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尽管上级领导一再强调不允许吴师傅插手此案,可身在刑侦系统内的他依然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了一些与这个案件相关的情况。

在他离开之后,化城依然发生了数起类似的J杀抛尸案件,前后加起来居然又不下十起。更可怕的是这些只是尸体被发现的,那些没有发现尸体的案件,比如说他所推测的第一起案件,直到多年之后尸体依然没有被找到,这些案件都归类到了失踪案件当中。

这些失踪案当中有多少是这一系列J杀案的受害者?没有人知道,或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日记的最后,吴师傅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多么可笑啊,因为一张纸,一个人就可以认定无罪——或者有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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