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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深入调查

就在警方从崔某的住处中发现大量女性内衣裤,以为可以凭此给这个心理变态的音乐老师定罪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对于警方的发现,崔某居然采取了死不认罪的态度,他竟大言不惭的说那些内衣裤是他买给女朋友的,只不过他的女朋友住在外地,平常很少来而已。

警方当然不会轻易相信嫌疑人的话,马上追问崔某他女朋友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联系方式是什么。这个时候崔某闭口不言了,以不想打扰女朋友的生活为由拒绝透露任何信息。

崔某不说不要紧,警方可以自己调查,而这个调查的任务就交到了小吴的手上。

于是针对这名重要的嫌疑犯,小吴和路队长第三次进行了联手,小吴带领几名同事到学校里去调查崔某的相关情况。路队长则几乎是一刻不停的待在崔某身边,用他所有能用的方法要撬开崔某的嘴。

小吴首先走访的,就是教室单身宿舍当中和崔某住的比较近,包括关系较好的单身教师。这些人普遍表示他们并不知道崔某还有个女朋友,崔某来的这一年里也没见有女性来找过他,更别说留宿了。

从这一点可以看得出,这个崔某说那些内衣裤是他为女朋友准备的这话绝对是撒谎。

然而出乎小吴意料之外的事,认识崔某的这些教师对于崔某的印象都很不错,说他平日里彬彬有礼,人很安静不爱交际,但如果别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找到他,他一定会尽力帮忙。

老师们对崔某的这个印象也从他的学生当中得到了验证。

按照常理来说,一个“心理变态”的男老师平日里肯定会对自己的女学生动手动脚,至少也是在语言举止方面有些端倪。可当小吴询问崔某教导的女生,特别是身体高挑的漂亮女孩时,大家普遍反映崔某是一个很好的老师。在女生们看来崔某是一个歌声好听会弹钢琴的忧郁王子,平日里话不多,对女生们态度很好,从来不骂人。

有人甚至反映有女生辍学时,崔老师亲自去送那个女生,此后似乎还多次努力想要让那个女生复学,不过并没有成功。

在询问的过程中不少女生都对这个崔老师透露出了喜爱之情,还有问崔老师什么时候能回来,能不能去看望他的。

这一走访结果和小吴的预测大相径庭,他完全没有想到崔某居然是这样的一个人,在其他人眼中这个崔某不但不是个变态,甚至还是个不可多得的才华横溢的好老师。

但这所有的表象都无法掩盖在其住处当中发现女性内衣裤这个奇怪的情况。

一个人的表象是可以伪装的,只有他独处的时候才是展露其本性的时候。那个单身宿舍无疑就是他自己的小天地,他在那里听着《蓝雨》,拿着那些女人的内衣裤做着什么奇怪的事情才是他的本性——至少小吴是这样认定的。

对了,既然那些内衣裤是一个突破口,为什么不从那上面开始调查,破除崔某的好老师人设呢。

于是小吴又开始在老师学生当中走访,询问他们这一年来宿舍里有没有丢什么东西,特别是贴身的衣物。结果令小吴很失望,这学校里的宿舍尽管不时出现丢东西的情况,但多半是一些财物,也就是一些暖水瓶小梳子之类的,没有人反映说内衣裤有丢失情况的。

看来这个崔某的说法里有一句话是真的,那就是那些女性内衣裤都是他买的,而法律并没有规定男人不许买女人内衣裤,因此他的这个行为虽然令人疑惑甚至厌恶,却并不犯法。

就在小吴以为这一趟调查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教师宿舍里的一个细节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发现每一个教师的宿舍里都有一双泥呼呼的鞋子,有的女教师甚至直接把鞋子摆在外面的走廊上,明显很不喜欢这东西。这让小吴想起来,他在崔某的宿舍里同样看到了一双占有泥土的凉鞋,只不过崔某的那一双洗的比较干净,只在鞋底留有一些泥土。

在学校平时出入的正门外就是一条水泥马路,他们出入学校没理由粘的满脚泥土。这学校后面就是大片的荒地不假,可这些老师也没有理由闲着没事就跑到那里去踩泥玩啊。

经过询问小吴终于知道了,原来这是农忙时学校组织的一个活动,那就是每个周末都有几个班级在老师的带领下去附近的农田里帮农民干农活。按照校长的说法,这既是为了调节学生们的学习生活,也可以帮助那些家里劳动力不足的农户。

县高中里的学生大多都是附近村里的孩子,从小就在田间地头长大,平时在家里就没少干农活,这一个学期到头下几次田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哪怕是一些居住在县城里没下过田的孩子,也不特别排斥各个事情,在他们看来下田就跟去野游一样,这可是在紧张的高中生活中难得的放松。

唯一叫苦的就是这些带队的老师了,经过了一个星期的辛苦工作,好不容易有一天的休息时间,结果还要带着学生们到田里去干活。下田的班级是轮着来的,可学校里的老师就这么几个,很多还是上有老下有小的需要照顾,因此带队的任务往往就落到了这些单身的教师身上,让他们是叫苦不迭。

小吴对于学校这种教育方式颇有好感,但这并不是此时他最关注的,他敏锐的从这个情况中发现一条线索。

既然教师们曾经有带着学生们下田的情况,那自然而然的就可以接触到农活,崔某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时候从某个农民手中学会那种独特的打结方式的。

此前他们一直因为那种独特的打结方式,认定凶手是一个农民或者体力劳动者。现在看来并非如此,崔某这种有机会接触农民的非体力劳动者也有可能。

此次调查一得一失,可惜的是并没有能够从女性内衣裤这个发现形成突破点,确定崔某的罪责。好在至少知道了,崔某这个双手柔软的音乐教师,也掌握了打那种独特绳结的可能。回去之后自然可以让崔某试着打一打,不过不管他打不打问题都不打,这个发现只是完善整个证据链的一环而已。

小吴在学校里走动的时候,好几次经过蕊蕊的教室外面,每一次他都忍不住向里面看去。他一直想把那把小花伞还给人家,可惜人家在上课,所以他一直没有机会,只能悻悻的离开了。

当小吴回到公安局的时候,隔着老远就听到从院里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尖叫声,跟杀猪似的。好在这个时候那些前来提供“线索”的群众都已经散了,否则还不知道会引起什么骚动呢。

小吴快步跑进局里,就看到几个膀大腰圆的民警正试图控制住那个拾荒的女人。此时那女人正跟发了疯似的拳打脚踢又抓又挠,那几个民警的手上脸上都有不同程度的抓痕,有一个民警的手背上还有一个触目惊心的牙印,血都流出来了。

“你他娘的别嚷嚷了行吗?我的天爷啊你这是发什么疯啊。”一旁的路队长急的满脸通红,脖颈处有一道明显的抓痕,显然刚才也遭了毒手。

小吴赶紧跑上前去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这个样。”

“谁他娘的知道这疯女人发的什么疯。”路队长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揉着生疼的脖颈“我就是想让她去指认一下那个姓崔的,没想到她刚进审讯室就开始发疯,大叫大嚷的跟见了鬼似的……”

“你让她跟崔某见面了?”小吴很吃惊。

“你当我傻呀。”路队长不满的看了小吴一眼“我让她到审讯室的隔壁那个房间去的,中间不隔着一块毛玻璃么。”

“哦。”小吴这才放下心来。如果让受害人和嫌疑人见到面,很有可能会对受害人的人身安全很不利,就算嫌疑人被控制住了,难保他外面没有同党。

小吴还以为路队长为了逼问口供做出这种不顾受害人安全的行为来,看来路队长还是有底线的。

“她是不是因为见了崔某才变成这样的?”小吴又问道,看拾荒女人的这种行为,似乎是受到了某种刺激,这样正好说明当初侵犯她的就是崔某。

“这我就不知道了,这女人刚进去就开始闹腾,我们还没给她指认嫌疑人呢。”路队长也很无奈。

拾荒女人一直折腾了足足两个钟头,最终还是膀大腰圆的张局长亲自出马才把这个女人镇住的,至于张局长用了什么方法就不得而知了。

小吴冷着脸走进审讯室,看到同样面带冰霜的崔某也在看着他。看来经过上一次的刑讯之后,这一次路队长算是人下留情了,至少眼前的崔某还能认得出个人形来。

令小吴没想到的是,崔某居然先开口了“查出什么没有?大侦探?”

小吴冷笑了一下“有人指正你了,你认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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