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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不受待见

“那个小哥哥好帅啊,他是谁啊?新来的吗?”张局长的办公室里传来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张局长赶紧把门关上“蕊蕊你怎么还不回家啊,天都黑了,妈妈不是跟你说过天黑了不要一个人出门吗?”

“我来给你送饭啊。”蕊蕊的小嘴瘪了下去“外婆说你老是吃食堂不健康,让我给你送饭来,你怎么连句好话都没有啊。”

一看女儿不高兴了,张局长的脸上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哎呀妈妈错了,谢谢蕊蕊,蕊蕊辛苦了……”张局长说了一大通,总算把女儿哄好了,这才跟送财神一般把女儿送出了门“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到家了记得给妈妈来个电话。”张局长语重心长的祝福。

“好吧~”蕊蕊一副不太情愿的表情,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说道“对了,妈妈你帮我问问那个小哥哥,看他有女朋友没有……”

“你这小丫头片子,你想干嘛!你才十六岁!”张局长怒目圆睁做愤怒状。

“哎呀,你就帮我问问嘛。”蕊蕊吐了吐舌头,飞快地跑开了。

看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张局长叹了口气,自己对于这个女儿的管教和陪伴实在太少了,等这个案子结束之后一定要请个假,好好陪陪女儿了。

来到华城的第一天晚上,小吴就没有休息,甚至连张局长给他安排的招待所都没有去。

他用这一晚上的时间查阅了目前本案警方掌握的所有资料,仔细的对比了前后两起命案的相似程度,包括受害人都是穿着红色系的衣服,都是在雨天的夜晚受害等等。在所有两案的共性中,受害人都是被勒死,以及都被犯罪分子将手脚反绑在身后,加上脖颈处的绳结一共三个结这一点引起了小吴的特别注意。

在案件分析的报告当中,小吴已经看到了张局长写下的分析,说这种打结方式是当地的农民用来捆扎粮食或者活猪时使用的方法,特点是速度快且结实,哪怕是几百斤重的大肥猪一旦被捆住之后也很难挣脱。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此前警方把调查的重心锁定在附近几个村包括城乡结合部的务农人员。

小吴个人比较赞同张局长的判断,但与此同时,他也有自己的看法。

那就是两名受害者的死亡原因。

两位女性都是被人勒死的,这一点除了表明犯罪分子有可能对于被害人有很大仇恨,或者某种程度的心理变态,需要借此宣泄之外。还说明一个简单却隐蔽的情况,那就是行凶者的臂力非常大。

从背后勒死一个人并不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特别是对方剧烈挣扎的时候。在警校里小吴就曾经学到过,如果被人从后面勒住了脖子,不要试图掰开勃颈上的绳索,只需要蹲下身子,或者就地打滚,对方马上就会失去着力点。当然了,如果对方的力量足够大,或者用膝部顶住了对方的后背,让对方完全动弹不得,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电影电视里的军人或者英汉之所以能够使用这种方式“悄无声息”的干掉目标,是因为这些人的力量都非常大,可以在套下绳索的同时马上施加足够的力量,让目标瞬间大脑缺氧,从而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动作来。

但要是那样,就不止是力量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还考虑到一个身高的问题。如果身高不够高的话,当行凶者从对方头顶上把绳索套过去的时候,马上就会被对方反应过来,如果这个时候行凶者不懂得熟练的使用背抗的方式用力,对方很容易仰翻在地,后脑着地死亡的可能性都要比窒息的可能性大。

本案的嫌疑人陈二狗是一个身高不足一米七,身体消瘦的未成年人。用吴师傅的话说就跟现在那些抖乐或者慢手上的精神小伙是一样的,两名受害女性虽然不属于膘肥身健的类型,但要单说体重可能还要比陈二狗重一些。

就他这身子骨除非被害人完全没有抵抗,否则他很难用勒死的方式伤害对方。再说了他也不像是平日里经常干农活的人,会不会那种独特的打结方式都两说。

考虑到这一点,小吴更确定了那个陈二狗是无辜的,他和她的那些狐朋狗友是有些小偷小摸的不良记录,但因此把他当成杀人犯抓起来就有些太过分了。最重要的是一旦本案嫌疑人落网的消息传出去,那么民众就有可能放松警惕,从而让那个依然逍遥法外的真正凶手再次有可乘之机。

小吴一边将自己的分析记录下来写成报告,准备第二天提交给张局长,另一方面也在竭力的寻找着其他的线索,力求尽快抓到凶手。

他跟局里的其他民警要来了化城县的平面图,把两个发现受害人的地点在地图上标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这两个地点一个在城西田地里,一个在城北的荒地当中,距离县城都不远,这是不是说明那个凶手就住在县城附近,或者说经常在这附近活动呢。此前化城附近并没有出现过如此恶劣的刑事案件,那么说这个行凶者是怎么开始实施这种反人类的罪行的?他是外来人口,还是因为遭遇了什么变故导致产生心理上的扭曲的呢?

小吴手拿卷宗,双眼盯着那张化城县地图,一夜都没合眼。

第二天,被重新询问了一遍口供的陈二狗被转移到了少管所,其实张局长也看出来了,这个瘦胳膊瘦腿的不良青年不太可能是犯下这两起犯罪案件的人。这种充满疑点的案子要是提交上去,不用说马上就会被检察机关发回重审,搞不好还要被问责。

对于这种处理方法路队长一干人很有意见,他不但不为自己的刑讯逼供感到愧疚,反而觉得这个从省成里来小年轻是在插手他的案子,不给他面子。有路队长带头,其他干警也对小吴充满了隔阂,大家都不理会他,把他当成了空气人一般。

小吴也不以为意,自顾自的在局里到处转悠,需要什么东西就厚着脸皮跟人家要,一半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虽然大家都不喜欢他,但人家毕竟是省成里来协助办案的,关系也不能闹得太僵,因此虽然对于小吴的要求还是勉为其难的给与满足。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公安局里形成了内外两套班子,由张局长带头的一部分人负责继续在局里分析案情,整理从跟方面收集到的线索,审讯有嫌疑的人员;而路队长所带队的一干公安干警则四处出击,出现在各处田间地头,搜寻在每个村头巷尾,努力的收集线索以及形迹可疑的人员。

这里外两套班子配合起来效率还是相当高的,只是两边都不带小吴玩,搞得他有点郁闷。

倒是张局长的那个女儿蕊蕊这段时间总是往局里跑,只要看到小吴在局里就找各种机会跟他搭腔,问这问那的好不热情,这一下他更郁闷了。

在小吴的概念当中,这刑侦重地那绝对是外人免进的,一个不小心有什么重要材料或者证物遗失了,或者警方的调查情况泄露出去,那还怎么得了。可一来眼前这位是张局长的千金,他已经开罪了路队长,要是再得罪张局长,那今后的工作就更难做了。而且这整个局子里几十号警察,没有一个人觉得蕊蕊出现在这里有什么不对,大家见到她还热情的跟她打招呼,自己这个外来户要是因为这点事情胡搅蛮缠,那绝对是吃力不讨好。

因此对于基本上是每天都会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个小女孩,小吴只能硬着头皮应付,还不能表现出任何不耐烦的样子,让他暗地里叫苦不迭。

整天他正在局里研究着卷宗,突然看到身边的警员忙碌了起来,张局长也从办公室里出来了,正披着衣服急匆匆的往外面走——这位一局之长也当真是敬业,这段时间居然一直不回家,说实在的身上的衣服都有些馊了。

“张局长发生了什么事?”小吴紧走几步来到了张局长身后。

“有群众报告说有一名女性失踪了,二十几岁的女孩子,离家之前穿了一条红裙子,和前面两个案子的情况很像。”张局长头也不回的说道“老路他们人手不足,我们一起出去找找。”

小吴随着众人一起来到外面,才发现此时天已经黑了,还下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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