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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去向何方

从消防梯里进入二十八楼之后,好死不死就进入了监控的盲区。估计安装监控的人认为消防通道里已经有监控了,楼层内就不用专门安装一个摄像头对着消防门了。可实际情况是消防梯内的摄像头因为角度和照明的关系,根本看不清拍摄到的人影,更何况那还是个全身上下包得像粽子一样的人。

好在没有监控,我们还有推论。

之前我们就说过,在这片两个监控都没有拍到的盲区,一个是那个消防通道的出入口,而另一处可疑地点是一处小门,这个小门坐落在一个拐角处,在往前走就进入另一个监控摄像头的拍摄范围了。刚看到这个小门的时候,我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这个病房的房门怎么这么小,还设置在一个拐角处这种不起眼的地方。可很快我就明白过来了,这哪里是什么病房门,这分明就是一个放置保洁用品的小空间。

原本这个地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现在失踪的人是一名保洁人员,这个地方又正好处在监控的盲区当中,一下子就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一打开那道窄门,一股子潮湿发霉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看来这位卢大姐平日里也没有怎么好好管理这个存放保洁用品的空间。

不,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因为在那混杂着潮湿的霉味当中,我又闻到了那骨子混杂着腐烂汗液的味道,那味道尽管并不浓烈却清晰可闻。

令我特别注意到的是,那味道中明显还隐含着一股子血腥味。

这股血腥味非常的淡,应该血源本身应该已经干涸很久了,一般人很难在众多的一位当中发现这一缕非常细微的味道。可我不同,我是一名刑侦警察,就如同我所说的那样,在警校里我们就曾经和血这种最普通平常人却很少见到的东西接触,工作之后除了贼鸟案等少数几个非命案之外,其余时候我都在和这东西打交道,可以说对它是再熟悉不过了。

只一瞬间我就判断出了,曾经有一个受了外伤的人进入过这间储物间。联系到我们在监控中看到的那个举止怪异的人,我认为从消防梯里一层层爬上来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进入储物间的人,又因为储物间和病房当中都有一一股子难以名状的臭味,因此我得出一个结论。

有一个受伤的人装扮成清洁工的样子,拿了一张清洁工的门禁卡(很可能就是卢大姐的)进入消防梯之后一层层的往上试,终于在二十八楼打开了消防门。他进来之后非常小心谨慎,一直在观察头顶上的监控摄像头。当他发现这个储物间并没有被摄像头拍到的时候,果断跑到这里面躲了起来。

我的推断很快就得到了证实,因为我们在储物间的深处找到了一件沾血的保洁员的外套,以及一些同样沾血的抹布,甚至还有一瓶打开了的消毒水。

看得出那个冒充清洁工的受伤人员曾经在这里处理过伤口,这些东西都是他遗留下来的。

在那之后呢?这个人离开了储物间,挪开了头顶上的一个摄像头,进入了一间空置的病房。这个人之所以选择这个空置的病房很好理解,因为监控盲区内剩余的几间病房都有人,他既然这么在意监控摄像头,就说明他不想被人发现踪迹,自然不敢贸然进入那些有病人的病房。而他之所以选择那件空置的病房,除了那里面没人之外,更因为只要轻微的挪动一下不远处的那个摄像头,监控室的人就不会发现他的踪迹,而一旦大范围的挪动摄像头,很有可能会引起监控人员的注意。

现在的问题是,这个人为什么要离开储物室,冒险跑到那间空置病房的病房里呢?虽然躲在储物间里也不一定安全,但跑到病房里的危险系数明显要大得多。毕竟谁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新的病人安排进来,这个人肯定也不知道医院方面的保洁员工作安排,更别说医生护士们的查房情况了。换句话说那个看似空置的房间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进入,他的行踪随时都有可能因此暴露。

这个小心谨慎的人冒如此大的风险也要跑到空置的病房里去,一定有他的理由。

我把自己的想法对小淼一说,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姑娘马上就有了自己的见解“因为受伤。”小淼给出了简单直接的回答“因为他受伤了,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怎么说?”我半询问半鼓励的问道。

“从储物间内发现的血衣和染血的布条来看,这个人的伤势应该相当的严重,消毒液不是止血药,就算他给伤口进行了消毒和包扎,我相信血也一时半会止不住。这个人应该是想要外出找找看附近能不能找到什么止血的绷带或者纱布之类的,不过看来他并不熟悉医院的情况,一般的病房里就算病患本身受了外伤,也不会随便放置这些东西的,更何况还是个空置的病房。”

“那么他进入那个空置的病房之后有为什么要使用那里的卫生间呢?”我继续追问,其实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只是鼓励小淼参与到案件的侦办当中来。

“因为血腥味。”小淼非常肯定的说道“在这个人吃力的爬楼梯时,因为疼痛和肾上腺素分泌的关系,他可能闻不到血腥味,就算闻到了也毫无办法。在储物间当中因为有潮湿和发霉的气味,他同样可能忽略掉这股气味。然而当他进入一个干净清洁,没有太多异味的空间时,他身上那股子血腥味就开始浓烈起来了,哪怕是同样来自他身上的恶臭也无法掩盖。”

“他为什么这么介意这股血腥味。”

“因为他知道这股味道早晚会把医生引来,所以他才只能用卫生间里的水拼命的清洗伤口。刚才在进入那个卫生间的时候我虽然没有闻到血腥味,却闻到了很浓的洁厕精的味道,一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异常,现在想来应该就是那个人在清洗伤口之后故意倾倒大量的洁厕精来掩盖卫生间里的那股血腥味。”

“人算不如天算,这个人一定想不到他的这个行为成功的引起了旁边病房里那个人的注意。”

“这个人一定想不到隔壁那个病房里住着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刑警,那个老刑警或许对别的味道没有这么敏感,这新鲜的大量的血腥味肯定第一时间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这里是医院的休养区,按理来说不会有受了外伤大量失血的病人送到这里来,更何况就算有病人,那应该也有医生护士陪着,可此时旁边的病房里静悄悄的,可能除了抽水马桶的声音之外,什么响动都没有,这在一个老刑警看来是极其不正常的。”

“根据我们刑警的性格,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先了解附近的环境,他应该知道旁边的病房是没有人的。一个闲置的空病房里居然有大量血腥味溢出以及抽水马桶响动的声音,这就更不正常了,于是他不顾自身的安危,通过攀爬阳台的方式来到了旁边那个空病房,见到了那个本不应该在这里出现的陌生人。”

“那么最后的问题就是,他们见面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两个人之后又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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