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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其人其事

虽然我对自己提出的调查方向很有自信,可惜现实的情况却并不如我所想。

我发现旅游商店非常难以找到,城市里的驴友们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总想让他们的行为饱含某种神秘色彩,以至于连贩卖相关物品的商店也是如此,很多都开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有的店铺大白天的甚至不开门,就算有钱非人介绍都不卖给你。

对此我只能直接联系到那个帆布包的生产厂商,了解他们向临海这边销售那种大型背包的情况。了解之下得知,他们这种大型的帆布包销量确实不大,在整个临海市一年到头也卖不了几个。然而这种情况并没有让调查变得简单,因为销量不佳,他们就没有在这边招总代理,而是谁想买网上下单之后直接从厂里面发货过来。

虽然他们那里有所有向临海方向发货的顾客名单和信息,但问题在于:首先犯罪嫌疑人不一定是在临海购买的,而有可能是在其他地方或者临海周边购买的,这个调查范围就大得多了;其次就算犯罪嫌疑人是在临海购买的,他也许并不是向厂家购买的,而是向本地其他商家或者某宝网购的,这个也很难查;最要命的还有可能是驴友之间的跳蚤市场,也就是买的二手,这种情况上哪查去。我总不能一个个去找那些驴友,问他们有没有买过这种包,又有没有卖给别人吧。

我当初提出这个设想的时候,构想得非常好,只要查到本地什么地方再卖这种包,在顺藤摸瓜从销售商那里查到卖给了什么人,自然就能从中找出犯罪嫌疑人了。因为想法天真,我甚至没有申请其他的同事的协助,可现在看来这个这个帆布包的调查工作是非常巨大的,而且仔细想想,就算知道了嫌疑人是从哪买来的包又能怎样?哪怕现在有个人直接跳出来跟我说“没错,嫌疑人的包包就是跟我买的。”那又能怎样,金如超服刑之后又去往了外地,和本地人基本上没有什么联系,无论他这个包是从哪买来的,对方基本上都是陌生人,很难提供什么有效的线索。

在市内如同没头苍蝇一般转悠了十多个小时之后,我终于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设立在二大队的临时指挥部。

此时距离案发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十多个小时,后来我从信息部门的同事那里了解到。在这五十多个小时的追踪时间里,我们临海包括南方城市以及滇南三地警方一共走访了群众超过两百万,其中直接或间接与嫌疑人有接触的目击证人有二十多人,从各处搜集到了的线索有上千条,其中事后判断为有效的线索为五十多条。

五十多个小时的不眠不休才换来了这样的效率,可因为嫌疑人的踪迹依然没有找到,上级还是觉得我们的效率太低了,网上更是出现了对于我们警方的批评言论,说两天多过去了,连个大活人都找不到,我们警方都是吃干饭的,甚至还有说我们警方和犯罪分子沆瀣一气,抢夺国有资产的……

对此我们的信息技术部除了要在网上搜寻嫌疑人的相关线索,还要应付各种歪曲事实的不良言论,最后只能由公安部出面要求各家网络运营商封禁一切与这次爆炸事件有关的话题。这下倒好,网上是没有人讨论了,现实中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版本,现如今临海街头巷尾都是关于这件事情的不同说法,各种阴谋论应运而生,感觉我作为一名在一线办案的刑警,了解到的情况还没有他们那些人知道的多。

然而办案不是动动嘴皮子,那是扎破头皮跑断腿的活儿,此时此刻我们警方完全没有功夫理会那些闲言碎语了。

虽然我“这一组”的调查工作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但另外几组调查人员却获得了不同程度的收获。

小淼和几名女民警去往金如超的母亲家了解情况,按照寒队的吩咐她们安排了两名刑警在附近蹲守,而她自己则回来汇报情况。按照我对她的了解,她当然不愿意老老实实呆在那里。

小淼回来之后把她了解到的情况介绍了一下,这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我们之前掌握的情况有误,现实情况时,金如超的母亲已经于几年前病故了,好在他还有一个妹妹,小淼她们设法找到了他这个妹妹,跟她了解了一些金如超的相关情况。

根据其妹妹的说法,金如超这人从小就脾气暴躁,动不动就动手打人摔东西,因为其父亲去世得早,家里只有母亲和妹妹两个女人,因此根本就没有人管得住他。金如超入狱期间,其母因病去世了,结果他出狱之后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悲哀,反倒接口妹妹没有照顾好母亲,多次找其妹妹要钱,名曰“精神损失费”。问题在于此时她的妹妹已经结婚并且还怀着孕,家里正是用钱的时候。

金如超可不管这些,他说要钱那妹妹一家就必须给钱,不给钱就撒泼打人掀房顶。有一次妹夫实在忍不住了,说了几句重话让他以后不要来了。这些倒好,金如超的火药桶当场爆炸,拿着铁棍把妹夫从家里一直追到了外面街上,要不是碰上民警执勤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情况。

然而这件事当时也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因为没有引起什么眼中的后果,最后这起事件被当做家庭纠纷处理了。

社会上有一种人是绝对不可以被宽恕的,因为对其的宽恕就是对他人的残忍。

金如超显然就是这种人。

根据他妹妹的说法,那次他拿着铁棍追打妹夫的事件过去后,为了今后的生活不被打扰,更重要的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的安全,妹妹一家人就打算搬家。结果这件事情不知道怎么的被金如超知道了,这个人渣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把猎枪,杀气腾腾的杀到妹妹家中,居然用枪指着妹妹的脑袋,色厉内荏的逼妹妹要钱,同时不允许她们家搬家。

可以想象,当时他的妹妹已经怀了好几个月的身孕,被人用枪指着头是怎样的一副场面。随后闻讯赶到的妹夫看到这副场景,噗通一声就给他跪下了,颤着声音求金如超不要伤害自己怀孕的妻子,说这话的时候是涕泪横流。最可恨的是那个金如超看到妹夫求饶之后,居然还取笑自己这个妹夫懦弱无能,调侃妹妹怎么嫁了这么个没用的男人。

最后这件事情是以妹夫拿出了家里原本预给妹妹生孩子的所有钱才请走了这尊瘟神,金如超离开的当天晚上,妹妹一家就离开了那里,男人扶着自己挺着个大肚子的妻子只拿着一些简单的行李就上路了,什么家具包括房子都不要了,按照他们的说法,再这样折腾下去估计命都要没了。

妹妹一家离开之后,金如超居然大模大样的住进了妹妹的房子,完全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他出狱之后一直居无定所,到处瞎晃悠惹是生非,现在终于有地方落脚了,应该老实点了吧?

可惜并非如此,有句老话叫狗改不了吃屎,金如超就是这样的狗。

饱暖思淫欲,金如超有了住处之后就不再找活干了,整天呆家在理好吃懒做,没钱了就把妹妹家里的电视机电冰箱一类的家具卖掉,换点钱继续花天酒地。他自己折腾就算了,还影响到别人。根据附近邻居的说法,这个金如超在这附近居住的这段时间,经常带着不知道从哪找来的人通宵打麻将,吵闹的声音严重影响周围邻居的正常是休息。除此之外他还爱喝酒,一喝酒就闹事,附近的电灯泡护栏花圃没少被他糟蹋,门前的走道上经常出现他的排泄物,甚至于她还会带着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回来,大半夜的鬼吼鬼叫不知道的还以为里面在杀猪呢。

为此附近的邻居包括居委会都找过他,不用说,每一次他都是喊打喊杀的,还声称要炸死周围邻居全家。

后来我们警方在向单位家属了解情况的时候,之所以能够这么快锁定金如超,和他之前在那个片区动不动就叫嚷着要炸人全家是有直接联系的。

因为金如超是前服刑人员,他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作死终于引起了当地派出所的重视,最终他跑到南方去打工一方面是为了寻找前妻,另一方面是他在本地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整个人已经到了人神共愤的地步。

金如超离开之后,其妹妹才敢回来,不过她也不敢在这个地方久住了,而是把房子以极其便宜的价格卖了出去,另外找了地方住下。

要不是金如超此去犯下大案受到全国统计,还不知道他回来之后会不会继续骚扰买下他家老房子的那户人家呢。

听了小淼她们那组去金如超家了解到的情况,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有种难以置信的感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渣到无可救药,坏到毫无底线的人?

别急,此时南方城市那边那边的警方也传来了他们的调查结果,听了那个结果,我们对于这个人才真的是“心服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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