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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是人是鬼

等到救援机器人赶到现场的时候,现场的搜寻泄漏点的工作已经基本结束,即将进入第二个救援阶段。然而就在警犬队准备撤离现场的时候,哈里突然冲着一处管道吠叫起来,怎么也不肯离开现场。

老哈里通过无线电询问后方,现场内是否还存在泄漏点。可得到的回答是预警计算机上显示所有的泄漏点都已经被封堵住了,没有其他的泄漏点了。

尽管得到了后方的确认,可小哈里却无论如何不肯离开事故现场,依然冲着那条输气管道狂吠不止。于是出于认真负责万无一失的态度,老哈里带着小哈利以及一名技术人员再次进入事故现场当中,寻找泄漏地点。

通过一人一犬不懈的努力,终于让他们发现了一个极其隐蔽的泄漏点,因为泄漏量非常小,而且感应装置又受到爆炸影响的缘故,这才没有被预警装置报告出来。可如果一旦大量救援人员进入现场,再遇到明火,那么很有可能造成不堪设想的后果。这最后一个泄漏点的封堵,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小哈里明锐的嗅觉和一丝不苟的“工作态度”因此后方的工作人员都对着对它报以了热烈的掌声。前方的小哈里似乎也感受到了从耳机里传来的掌声,兴奋的在老哈里的脚边绕着圈子又跳又叫。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悲剧发生了。

一处钢架因为之前爆炸的影响变了形,正巧在老哈里他们通过的时候倒了下来,老哈里眼疾手快,一下子扑倒在小哈里和那名技术人员的身上,结果数百斤的钢架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老哈里的身上。等其他救援人员赶到的时候,发现老哈里身下的小哈里和那名技术人员只是受了轻伤,而老哈里却已经气若游丝了。他的身体都被尖锐的钢架贯穿,殷红的鲜血流了一地。

老邱赶到的时候,只来得及听到老哈里说出最后一句话,他紧紧的抱着受了轻伤依偎在怀里的小哈里,对老邱说“照顾好……我儿子……”然后就闭上了眼睛。

关于这次警犬参与救援行动,首先上级领导给予了高度评价,但是也就实际发生的事故也进行了反思。关键问题在于警犬在救援的过程中,训犬员必须要在其身边进行指导,这很大程度上提升了训犬人自身人身发生意外的可能。这一次救援任务一人一犬先后在事故现场丧生就是很好的例子,于是上级领导部门决定进一步缩减警犬队的规模,争取今后类似的任务都依靠机器人来完成,最大限度的减少生命损失的可能。而警犬队今后将作为一个展示性质的单位,在一些比较特殊的场合亮相就可以了,原则上不再参与类似有风险的任务。

对此老邱当然是竭力反对的,但他又不能明说为什么自己的单位远门的完成了任务,还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被鸟尽弓藏,于是只能曲线救国询问诸如机器人无法及时赶到现场该如何处理的问题。上级领导也说了,关于这方面确实有所考量,那就是今后会动用更先进的机器人,这种机器人可以在数公里外进行控制,续航能力达到十几个小时,足以应付此类无法进入事故现场的情况,实在不行还可以进行空降。现在室内的消防队已经采购了一辆直升机,通过专业的训练,今后这架直升机除了执行本身的消防任务之外,还可以执行救援机器人的投放任务。

总而言之就是警犬的功劳大家有目共睹,但是出于尊重生命的考虑,今后尽可能不再使用警犬,警犬队这个单位从此成为了“形象工程”单位。警犬只需要表现出威武霸气的一面,配合拍拍照,站站岗就行了,不用在拼命了。

事到如今,警犬队就只剩下老邱这一个训犬员,而他手下只剩下三条警犬,其中两条还是已经大大超过退役年龄的老犬。唯一稍微年轻一些的哈里也因为那次的人物呼吸道出现了退化性疾病,嗅觉要明显差于同龄的警犬。

因为没有足够的经费,小哈里甚至无法得到正常的治疗,老邱只能从他那少得可怜的工资里挤出钱来为小哈里四处寻医买药。因为要照顾小哈里,老邱错过了结婚的年龄,至今单身一人,在警犬队里和几条老警犬为伴。因为不满上级领导的所作所为,他甚至拒绝带着警犬外出执行一些社交性的和公益性的任务,只愿意协助缉毒、排爆单位执行实质性的任务。这样一来不仅上级单位不喜欢他和以他为代表的警犬队,越来越少给警犬队指派任务。那几条老警犬也因为年龄越来越大的关系,再难胜任艰巨的任务,于是其他兄弟单位也很少再去请他们协助工作了。

就这样,警犬队这个在一个时期内受人尊敬和爱戴的部门,就这样在科技的大潮之中,渐渐的被人们所以遗忘。要不是胡队年轻的时候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曾经得到过警犬队的帮助,在这个走投无路的时候又想起了还有这么一支警犬队,估计很难有人能够想起我们警察系统当中还有这样一只特殊的队伍了。

听完来刑警的介绍,我和小淼都感到唏嘘不已,感慨于警犬队的过往,也感叹于训犬员的坚持。现在我们算是对那个脾气古怪的训犬员老邱有一些了解了,也算是理解他为什么会在小淼问他狗的名字时表现得这么反感了。当时小淼的问话和动作分明是把那条警犬当做宠物狗来看的,而对于老邱来说,哈里却是他的战友,他的孩子,他师傅老哈里生命的延续,他当然不能够接受别人把哈里当做宠物狗看待。

现在唯一让我感到疑惑的是,为什么这个老刑警会对警犬队的过往知道得这么详细,更无法理解为什么他要转么对我们说这么多话,难道只不过是因为我们和训犬员老邱发生的不愉快吗?

我刚想问他,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刑警已经不见了,整个监控室里黑漆漆的也不开灯,环顾四周除了我之外只有只有趴在桌子上睡觉的小淼。我摇醒她,笑骂道“你真行啊,人家在给我们将警犬队的历史,你居然睡着了。”

小淼抬起头来,迷迷糊糊的问道“咦,那人呢?怎么不见了?”

我笑着说道“估计是看到你睡着了,被你气跑了。”

小淼揉了揉眼睛“我也不知怎么着就睡着了,亏得人家讲得这么用心,对了梁哥你认识那个人吗?待会我们去给人家道个谢吧。”

“你不认识吗?那个人是我们二大队重案组的老刑警了,你应该见过才对啊。”我有些奇怪。

小淼摇了摇头“我没见过那个人啊,我还以为他是其他单位的呢,所以刚才他过来说三道四的我才会不高兴啊。要是知道他是老刑警,就算我不高兴也不敢表露出来啊。”

我一想也是,小淼虽然刚毕业没多久,做事也是风风火火的,但对于单位里的前辈这点涵养还是有的。刚才看她回话的样子透着一种“关你屁事”的不耐烦,根本不像是在跟老前辈说话。

“梁哥你以前见过那人?那他叫什么名字你记得吗?”小淼又问。

我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那个老刑警只是看着眼熟,但他叫什么我还当真不知道,刚才也是他一直在说,我都没来得及问人家叫什么。

我们正纳闷呢,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了,一个同事伸进头来,看到我们在里面,他笑着说道“别偷懒了,那条警犬发现线索了,胡队招呼大家过去呢。”

“这么快?”我们赶紧往外走,一边走我一边问那名同事那名老刑警的名字,一旁的小淼也在帮这描述那人的体貌特征。

那名同事听我们指手画脚的比划了半天,皱眉挠了挠脑袋,疑惑地说道“咱们二大队没有这样一个人啊,不过我听你们描述那人的样貌,怎么那么像警犬队的那个老哈里,你们俩不是见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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