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护得了他多久,他又会接受你的好吗?”云涟漪站起身来,心疼地看着这个白衣少年。
云淮上仙仍是纹丝不动。
“交出兵符,你要知道本性难改。”
云淮上仙笑了笑,温和地说道:“他只是,只是缺少一个教他如何去以良善之心待人待世。他不坏的,他那双眼睛分明那么干净。”
云涟漪摇了摇头,不悦:“你这是中了他的毒,给我让开,我要去见宫主。”
“我在这房间里布下了阵法,姐姐出不去的。”
云淮上仙始终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嘴角仍是捉摸不透的笑意。云涟漪的长鞭打在他身上火辣辣地疼,鲜血点点,犹如寒冬雪地上盛开的红梅。
云涟漪瞥见他手臂上一道鲜红的血痕,好看的眉毛皱在一起,道:“你告诉我,这江生羡有什么可值得?”
云淮上仙嘴角弯弯,眼里满是幸福,他伸出手去轻轻道:“阿羡,你的心口还疼吗?你的梦里有些什么?”
云涟漪的鞭子抽得越发狠了,气得浑身发抖,“云再思,你当真不让开,那我今日就打死你!”
云淮上仙仿佛什么也没听到,有几处好了的伤痕又一次血肉模糊,如今他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
云淮上仙的拳头紧紧攥着,艰难地说道:“我的脚步断不会挪开一分,既然天地都太平了,为何不肯放他一条生路?”
痛楚越发强烈,云淮上仙半跪在冰冷的地上,他同她本就是一样的固执。
云涟漪的长鞭停了下来,有几分好笑地看着他:“再思,身居仙位本就不该有什么感情的,不论是兄弟姐妹还是心悦之人。”
“你可知,此前仙宫有一规定,神仙都是无心的。”
云淮上仙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笑笑道:“若是坏了规矩呢?”
云涟漪的目光冷得吓人,笑容狰狞:“自然是被规矩吞噬个干干净净,被规矩烧毁个干干净净。”
曾听闻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为了我所爱,踏平山和海。
哪怕最后所有的付出都是遥遥相望,只要所念之人安然无恙,那便好……
云淮上仙看了眼窗外的飞花,笑吟吟道:“做神仙有什么好的,有时候我挺羡慕他那样潇洒不羁的生活。”
“再思……”云涟漪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淮上仙笑笑,道:“是再思妄言了。”
一身血衣着实戳伤了云涟漪的眼睛,她想去扶他一把,伸出去的手停在了空中:“为何,每次让我打得遍体鳞伤,你就不懂还手吗?”
云淮上仙摇了摇头。
云涟漪继续说道:“你真不信我会打死你么,我下的去手的。”
“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好和坏都当一力承受。”
云涟漪的身子有些颤抖,略有些慌乱地背过身,她的睫毛剧烈颤抖:“今日之事我可以依你,不过来日见了他,还是会杀了他,断不会像你这般心慈手软。”
“他本是良善之人,无奈岁月将他熬成鬼。”
“再思谢过姐姐。”
云淮上仙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竭力支撑着衰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