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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白瞎了一百两

鸢尾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晌午了。

都怪师傅,大晚上的没喝够也就算了,非要好死不死的拉着他去酒肆再喝几坛。

师傅的酒量他可是见识过的。虽说他的酒量在沉香,夸张点说,在整个江湖上都可以说是一等一的好,就算与酒仙荆玉楼相比亦不遑多让,但这完全都是师傅打小锻炼出来的。谁敢跟师傅比酒量,那才真是自不量力呢!

喝到最后,他连自己是怎么回来都不记得了。

窗外,阳光熙暖,岁月正好。

他翻身坐起来,缓缓活动着因为睡了一天一夜而开始僵硬的身体关节。脑中一片混沌,应该是宿醉伤身的缘故。

余光突然瞟到桌上的一个已经燃尽的线香,不由心生疑窦。他是从来不会用香的,难道是有人趁他昨日酒醉偷进了他的房间?可是什么人会偷进别人房间时还悠哉悠哉点个香?

正待起身细细察看一番时,后脑倏然传来一阵针刺般的微痛。

他轻轻“嘶”了一声,赶紧摸向后脑。手触之处,却是一个极细小的针眼。

到底怎么回事……

他想得实在头疼,索性便起身套上了外层的鹤氅,出了门——

没走多久,鸢尾便远远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含笑?”

闻声,那个一袭烟青色的女子蓦然身形一僵,停住了脚步。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似的转过身来,微笑:“鸢尾,醒了?”

“嗯——”他颔首应道,心中却隐隐升起了一丝疑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感觉含笑今天对他的态度有些……疏离?“去找家姐吗?”

“是。”

殷含笑只回了一个字便不说话了。鸢尾觉得奇怪,但临时也找不到其他话说,气氛一时便因沉默而开始凝固了起来。

长久的静默之后,殷含笑却率先开了口——

“鸢尾……”

“嗯?”

“昨天的事……”

昨天?他微微一愣,继而想到了醒来时桌上放置的那根已燃尽的线香,似乎明白了什么:“含笑,你昨晚去过我房间吗?”

如果昨日是含笑进了他的房间,那么那根线香的出现就完全解释得通了。

面前的女子亦是微微怔忡,眸中光芒闪烁,但没多久就垂下了头,淡淡道:“没去过。我只是听裘先生说你醉了酒,一连睡了一天一夜,故而多此一问。”

“原来如此……”

殷含笑飞快地打断了他:“我还有事,就暂不奉陪了,告辞!”

“哎,含笑……”

还不等他开口唤她,殷含笑却如同置若罔闻一般,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步履仓皇,一点都不像殷含笑平日里的行事风格。

他愈加疑惑起来,自己不省人事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连含笑都一反常态到让他费解?

﹉﹉﹉﹉﹉﹉﹉﹉﹉﹉﹉

“哟,乖徒儿,你醒啦?”

看到裘剡的时候,他正在庭院里的一棵梅花树下埋着什么。一见到鸢尾过来,他瞬间喜笑颜开,忙丢了手中的铁锹迎了上来。

鸢尾只抬眼瞧了瞧裘剡,不发一言。

自他醒来之后,身周的一切似乎都变得诡异起来。桌上莫名出现的用过的线香,后脑的针眼,还有含笑对他态度的突然转变,都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是他想太多了吗……

裘剡见鸢尾似乎不太想讲话的样子,倒也不着恼,回身便又开始捣鼓方才正在做的事情了。寒冬之中,他却只穿了一件内里的汗衫,光着膀子,一下下地挥锹扬土,没多久就挖出了一个不小的土坑。

“师傅,你做什么呢?”鸢尾看着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

“埋酒啊!”裘剡望向他,咧嘴笑道,“为师前日见庭中寒梅开得正好,便想着摘些梅花拿来酿酒。不过呢——”他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你也知道为师对酿酒之事一窍不通,正好之前见过的那个姑娘,就是……就是你们沉香的那个……额,好像叫月影卫的那个姑娘人好心又善,给为师送了好些梅瓣过来,又日日教授酿酒经验,这才堪堪酿成了一壶。今天我埋在这树下,待来年此时再取出痛饮,岂非畅快?”

像师傅这么能造的酒鬼,家姐估计会被气死吧?

这么说来,难怪方才见含笑是从师傅所在的方向过来的。

说到殷含笑,裘剡像是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似的,凑近了鸢尾低声道:“乖徒儿你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吗?”

好消息?鸢尾简直哭笑不得:“师傅,我今天已经够点背了,还能告诉您什么好消息?”

“比如说,终身大事之类的?”裘剡又挪得靠近了些。

“没有!”

“真的没有?”裘剡不死心。

“真的没有。”鸢尾哭笑不得。“师傅,您就别拿我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裘剡将眼一瞪,转过头去,低声自语似的,“不争气的东西,真是白瞎了老子的一百两雪花银……”

“什么一百两?”鸢尾迅速抓到了重点。转而联想到了之前房中无缘无故出现的那根线香,顿时就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师傅,我房里的线香该不会是你……”

“什么线香啊,没见识的东西!那叫楼兰魅香——”裘剡才刚说到一半,眼见鸢尾的脸色渐渐阴沉,理智地选择了闭嘴。

楼兰魅香……

他曾经在书上看过,那是楼兰族千百年流传来的难得之物,主情欲,药效极强,有时仅需点燃区区一支便可迷惑人心智,并且不会留有任何副作用。

难怪他醒来后,对昨晚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难怪方才含笑见到他时,显得冷漠与疏远。

“师傅,你——对我下药?”几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顿地。

“我……”见情势不太对,裘剡转了转眼珠,立刻堆出满满的笑来,“好徒儿,为师这也是为了你好啊!再说了,你看为师都多大年纪了,你忍心让为师进了棺材都抱不到孙儿吗?”

“师傅,您到底做了什么?”

裘剡瞧着鸢尾的脸色,不由咽了一下口水,声音低了许多:“倒也没做什么,除了给你下药之外,无非就是哄殷丫头进你的房间……”

“你——”鸢尾怒极,他虽说已经习惯了师傅的不靠谱,却从未想过师傅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师傅,您这不是在帮我,而是在害我!”

“鸢尾——”裘剡却突然敛起了方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你喜欢殷丫头吗?”

“我……”他突然愣住了。

喜欢……吗?

裘剡长叹了一声,目光遥遥不知望向了哪里,仿佛在回忆些什么:“为师——爱过一个人,那个明眸善睐的女子……原本我想着自己总有一天会鼓起勇气向她提亲,奈何天不遂人愿,我偏偏却从了军。”

“参军六年来,每每沙场浴血之际,我都会拼尽一切活下来。我对自己说,一定要活着,活到可以回去堂堂正正娶她为妻!”

“可是,后来大荆战败国破,兰陵一族失势。等我终于寻到机会回了乡,却发现那名女子一家都已经死于战乱。”

“乖徒儿,为师只希望你不要步了我的后尘——你还年轻,还有数不清的以后。可有些事情一旦错过了,就再也寻不回来了……”

那是师傅第一次讲起他的过往,经风霜磨砺而变得有些浑浊的双眸中却是无尽的寂寥。

PS:咳咳,app出了bug,挪一下挪一下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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