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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肆十话:落幕的黄昏

【一】

看着迎面而来的零,东城像之前赢下的那两回合一样,也朝着零冲过去。面对着这一次零的猛攻,虽然他表面上依旧像之前一样从容不迫,但是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一些顾虑与担忧,毕竟体力的有限已经不能保证他能够快速而准确做出一些动作了。

零压低身子直奔东城的左侧,眼里还注意着东城的双手。

这一次东城似乎不再打算使用拔刀术,在冲刺向零的途中,他就已经把长刀完完整整地抽了出来。比赛已经到了最后的赛点,与其继续使用这个需要同时控制刀与刀鞘、劳神费力的同时还有可能因为被连续使用四回合而被完全破解的技巧,不如在最后选择舍弃,节省体力与精神轻装应战。

东城双手持刀,注意到这次零又一次瞄准了自己防御最薄弱的方向,于是他选择变换了冲刺的角度。他开始有意地朝着自己的左前方冲刺,尽量地缩小零在攻击时可以落脚的区域范围。

就在他们两人遭遇的瞬间,东城瞬间出手,转身挥起长刀向自己的左侧划去。可另一边,零却用自己的右腿猛一蹬地,就在东城刚刚出手时改变了自己的攻击方向,他在那一蹬的作用下跃到了东城的后方,并且握住太刀顺势上挑。

零突然丢失在视野里,这让东城感觉大事不妙。这个时候零完全处在他的视野盲区,他根本不知道零在他身后做了什么动作,就像是在黑暗中走山路,根本不知道下一步会踩到什么。

但是无论如何,他不能坐以待毙,他必须做点什么。他于是他飞快地转动了一下手里的刀柄,然后朝着自己的身后刺去。

一个堵上最终胜负的判断,却让东城起死回生。

零上挑的太刀被忽然刺过来的东城的长刀截住,东城又一次格挡住了零的进攻。

【二】

即便是被截住,零也不会放弃进攻。他不在意剑圣的名号,但是他比任何人都需要那把太刀。

零松开手拖着太刀的刀柄,用力把刀往空中一送。刀从他的手上脱离开,旋转着飞到他的头顶。

他要做什么?现在正是赛点最关键的时候,他居然主动把自己的刀抛上天,对于很多人来说,这样做或许就是缴械投降。

但是零根本不懂这些,他只是一个门外汉刀客,他只是想赢。

几乎和把刀抛上天同时,零侧身一步,又重新回到东城的正面。东城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只知道他两手空空,先前的太刀早就不见踪影。这似乎是一个好机会,于是东城迅速抽出刀,重新朝着面前的零刺去。

零没有任何侧身规避的的打算,东城的动作很快,就算他想躲,也没有多余的躲闪的时间。就在东城的刀将要刺中自己时,零的脑海里忽然涌进一个场景:

是他之前看见的那个深黑道服的男人,他依旧背对自己,说:“没错,刀会相信所有相信他的人。”说完,一柄太刀从他上空掉落,正正地落在他的手里。

等到零眼前重新变回擂台时,东城的刀离他只有一点点的距离,而他的刀被他稳稳地接住,太刀的刀身被用力地按在东城的长刀的刀身上。

两把刀的刀刃就这样互不相让地相碰,东城先像上一次一样借力将零的刀引下去重新占据优势,不过这次他被压得死死的,手腕完全使不上劲。

零和东城就这样相互咬牙相抵,直到长刀的刀刃上慢慢有了裂痕。零和东城的刀都是用寒钢打造,但是太刀所用更加纯粹,长刀虽然能力均衡全面,但是单就刀刃强度而言,还没有任何刀能和太刀媲美。

长刀的一半刀刃砸在擂台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东城的刀断了,零于是抓住机会,飞速地用手抵在东城的胸口,迫使着东城一步一步地朝着擂台边缘走去。

看样子零是赢定了。

可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甚至已经有观众打算离开时,擂台上的零忽然有些异样——他引着东城走着走着,忽然间动作就慢了下来,东城似乎察觉到机会,立刻用刀鞘将零打倒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

零躺在地上,表情慢慢变得狰狞,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在地上痛苦的挣扎。

欲裂的头痛完全是突然而毫无征兆,起初零只觉得头部如百万针扎般刺痛,慢慢地它竟然延至全身,深入骨髓。他仿佛感觉到自己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被撕扯,每一小根血管都悉数爆裂。这样的疼痛让零完全无法动弹,他倒在地上,意识也渐渐模糊……

【三】

零的异样太突然,东城第一时间扑上去查看情况。他活了有五十多年,却从没见过人这样痛苦过。望着在地上挣扎喊叫的零,他只感觉想要帮助却无能为力。

直到后来,专业的急救人员冲上擂台,他们给零注射了一支立即见效的镇静剂,零的情况却没有任何好转。他们也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便训练有素,在这种时候也显得慌张起来。现场的判断没有任何结果,就在他们想要将零转移到医护设备齐全的医院去时,零居然又慢慢安静下来。

不知道是不是那支镇静剂起了作用,零的头痛慢慢地缓解下来,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急救人员层层包围,等到他慢慢地站起身看向东城时,才猛然发现——自己刚刚已经输了。

东城成为了蝉联六届剑圣的连冠王,而零则是第一次参赛就夺得亚军的最大黑马。

这一次东城又成功夺得了剑圣之名,可是观众席却没有继续他喝彩声和掌声。甚至有些人觉得,零那突发的头痛,说不定就是东城的诡计所为。

但是比赛就是比赛,规则就是规则。零本站在胜利的边缘,最后却还是以这样的一种方式遗憾结束。

零看着观众席上的朋友们,泪水不由自主地夺眶而出。这是他自从在边境绿洲认识凯瑟琳一行人以来第一次哭,也是他仅存的记忆中第一次哭。

天边是金黄色的落日,刀剑大赏最后的决赛也就在这黄昏之中,慢慢地落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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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可以公开的情报:

【人道会】是自野良进入人类社会以来开始慢慢形成并且壮大的组织。人道会维护强调人的价值,但是野良似乎不在他们所认为的“人”的范畴内。为了维护他们认定的人权,人道会排斥并且诋毁野良,称他们为“人形的怪物”。迄今为止,人道会的成员遍布五湖四海,至于人道会是否可以算是一个正面的组织,社会上也仍旧存在争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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