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篱

屋内的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这时候,鸢动了动,转身向着门口的方向,双手撑起怀中黑猫的身体,温柔地将它向门口的方向递了出来。小家伙满心不情愿地扭动着身体,发出一阵阵叫声,好像不想离开。

几个人都站在门边,未离看到他将黑猫递过来,以为鸢是要将小家伙交给自己,心脏瞬间莫名地开始狂跳。她眼神慌乱,身体想动却没动起来;大脑就在短短一秒钟不到的时间内闪过了无数画面、无数问题:他为什么要把猫咪递给我?递给我之后,他究竟期待我有什么反应?我接过来以后要是它乱动怎么办?不喜欢我怎么办?我该不该说什么?是该逗一逗猫,还是应该看他的眼神?……

她好不容易向前迈出了一小步,却发现已经有另一双手将它接了过来。未离只好装作刚刚没有站稳的样子,狼狈地收回了迈出的腿。她微微感到有些失落。与此同时,她也着实松了一口气,不用这么快和鸢直接做接触。——自从来到这里,她似乎经常会出现这种矛盾的心情。

那双手的主人,自然是梓篱。她小心翼翼地抱住喵喵叫的小家伙,露出了又喜爱又困惑的表情;黑猫在梓篱臂弯中坐稳,就一下子安静了,伸着小脑袋四处张望,好像在轮番观察着屋内所有人的反应。

鸢明显并没有在太意未离他们,而是把目光转向战战兢兢的鸣炎。见鸣炎还没有从突然的惊吓中回过神来,他将上半身倾向前方,手肘撑在膝盖附近,双手手指交叉放到面前,口齿清晰地说道:

“你不用害怕,我无意加害于你,只是想弄清楚袭击你的人是谁。”

鸢的声线轻柔而有磁性,透着几分镇静的威严。

虽然他如此说,鸣炎却仍旧感觉从他的目光中看不出任何友善的成分——虽然那眼神也不能说是有敌意,却似乎要看穿一切,让人想要尽快躲开。他避开直接的眼神接触,斜了斜眼看向梓篱,只见她笑着点了一下头,补充说道:

“我说过,我们救你是因为你可能对我们有所帮助。袭击你的人是谁,这对我们非常重要,我们希望你能帮助我们。”

她怀中的猫咪慵懒地打了个哈欠,用舌头舔舔爪子,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鸣炎无法分辨,当初救了他的,究竟真的是梓篱怀中的这只猫咪,还是面前这个从猫化成人形的人?当时的紧急情况可不允许他记得猫耳白迹的位置。看这黑衣权能者对那绿衣女子的温和态度,又想到刚刚绿衣女子的搭救,鸣炎的戒心已经放下了大半。

话虽如此,面对几个力量明显和自己不在一个层级上的人,他无论如何也仍是胆战心惊。若是一不小心说错了什么、惹怒了哪个,不说被刻意吞噬,哪怕是被释放出的怒气无意中致死都是有可能的。而且,和坐在床边上的这位急躁的贤者不同的是,面前这个黑衣人显得异常冷静,能够看出是在极力地收敛自己的锋芒;然而他散发出的气韵所给人的压迫感,却远远超过这位贤者,更是远远超过那位祖先。

鸣炎紧贴墙壁的身子松了松。他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紧张,总算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

“谢……谢谢你们救了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帮你们认出袭击我的人……?刚才你们说袭击我的是权能者,那他完全可能再另换一个形态,我描述了又有什么用……”

这时候,沉默多时的枫终于开口了。他斜睨着鸣炎说:

“你们这些在灾变之后出生的一代也真是够逊,被幻象区域迷惑得真把自己当合界人了?哈?还形态,离界人讲什么形态,用什么语言描述?你们这代人,竟然连离界一些最简便最基本的手段都想不到。离界人说到互相之间的共享手段,当然是记忆探查咯。”

鸣炎听了这话,大惊失色,慌乱地摆着手,语无伦次地说道:

“您……您在说什么?!记忆探查不是很古、古老的方法吗……传说是会、会死人的……”

“不会。”这个声音是从鸢口中发出的。他仍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对鸣炎夸张的怀疑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我来探查就不会。如果不是考虑到有一定的风险,”他眼神瞥向梓篱身后躲着的逍,“就可以直接交给他了。”

拽着梓篱裙摆的土地公公一个激灵,瞬间躲得更严实了;过了一会儿才又探出头,皱着眉头,显得有些懊恼:“那次又不赖我……”

鸢左眉令人不易察觉地挑动了一下,又向这边瞥了一眼,于是逍马上又把探出来的头缩了回去,瘪了两下嘴。梓篱怀里的黑猫好像是感觉到了鸢那一瞥里隐含的不满,开始一边喵喵叫着一边打挣,竖着毛,向下方的逍发狠,险些从梓篱臂弯里跳了出来。未离看着这一幕,觉得非常好笑;为什么平时那么爱耍大牌的祖先爷爷,一见到鸢就好像捣蛋鬼见家长似的?

“放心吧,不会有危险的,他一定会保证你的意识控制不受侵害。”梓篱好言劝说着鸣炎。

然而,鸣炎不知道从长辈那里听到过多少“记忆探查”的事情;那把灵魂抽取出来一部分进行记忆复制再重新输送回去的体验,无异于合界的严刑逼供——“供”虽然是切切实实地逼出来了,但其后能不能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那可是另外一回事。“记忆探查”这个词,他基本上都是从一些比较阴森的故事中听到的;有不少故事的结尾,被“逼供”的人都变得与休眠无异,甚至还有因为探查者力量控制不慎,导致被探查者直接形散烟灭的情况。

现在,他们竟然若无其事地在说这件古老的事情?

不是在怂恿争斗的狩猎场,而是在提供庇佑的汝村里,提及古代的逼供手段?

无论鸢和梓篱说得多有自信,鸣炎还是无法克服长久以来积淀下来的恐惧。他惊恐地使劲摇头,不断说着“那太可怕了”。鸢见状,盯着他看了几秒,轻声叹了口气,眼皮微微垂下,好像放弃了解释。他从容地站起身,慢慢走到床边,将手伸向了鸣炎的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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