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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你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

青城这个地方每到初冬的时候,都会有那么一两场大雨,而杨晓彤所说的这个地方的地势是整个市区的最低洼的部分,排水系统又不太完善。

有一年,也就是杨晓彤还在上大学的其中一年,她跟何飞弟一起出来玩,就是因为大雨被堵在了这里。当时人很多都被困在了公交车上面,下不来,因为雨水滂沱,加上又排不出去。最后只能越积累越多。甚至把小汽车都快淹没了。

那会儿的杨晓彤和何飞弟还不会游泳。很多人(因为青城是个海滨城市,在这里有许许多多的海水浴场,大部分人都会游泳)都自己撇下车子游泳去了高架桥,杨晓彤和何飞弟是跟着一个会游泳的男孩子走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杨晓彤懂得了,原来多一个技能,真的在关键时刻能救命。所以,不久以后,杨晓彤跟何飞弟都去报了游泳班……

杨晓彤也是那个时候,才学会的游泳,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联想到了江昊辰还不会游泳……

不过,最终过来的救援队也是通过小船将那些小孩子和老人送走的。那时候的大雨持续了一天一夜,又过了一天才把水全部空干净。交通局通知来往行人紧急绕行。

所以,现在的杨晓彤只要一看到大雨,思续就不自觉的飘到了多年以前的那个拥堵飘摇的周末。虽然没有生离死别,也没有感人肺腑的画面,但是,那个时候的她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每每想到了这里,心里总会有一股暖流淌过,鼻子发涩。

杨晓彤撇撇嘴,然后吸吸鼻子。抬头望天。

“彤彤,很不舒服吗?”因为杨晓彤想事情的时候,虽然是闭着眼睛的,但是,她的表情却是一点儿都没有少呢。一会儿眉毛乱动,一会儿努努嘴巴,这些江昊辰都看在眼里。

“没有不舒服。”杨晓彤微微睁开眼睛,眼角浮现浅浅的笑意,然后扭头看着外边根本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的大雨说道,“辰辰,不如我们下车吧。”

杨晓彤知道江昊辰从来没有在青城遇到过这样的事情,他也无法理解怎么好好的高架桥下面突然就有了“水涨船高”的趋势,所以,杨晓彤只好慢慢跟他讲。

不过,江昊辰还是一愣,随即否认,“雨那么大,我们下车,你的病会更重。”

呃……刚刚还说她没大碍呢。这样前后自相矛盾的,真的好吗?杨晓彤纠结……

这时,杨晓彤看到已经有人开始下车往高架桥的方向走了。再看看地面上蓄积的雨水,已经快要淹沫车轮子了。再不走的话,很有可能待会儿要费更大的麻烦。而且,江昊辰不会游泳……这真的是个硬伤。

于是,杨晓彤很想要拿出自己任性的气势来,至少在言语上不能输给江昊辰。这个时候,江昊辰也看到了外面弃车而走的路人,不禁皱起眉头,表示不解。嘴里喃喃的道,“他们怎么了?”

“江昊辰!”杨晓彤撅着嘴巴,仰着红扑扑的小脸偏头叫他,江昊辰应该很清楚,杨晓彤一般叫他全名的时候,基本上是有正事,或者对她自己做的决定没得商量的时候。所以,他不禁一慌神。

“彤彤,你今天必须说出个所以然来。”江昊辰也是一脸不悦,抬手将自己的手掌覆上杨晓彤的额头,淡漠的开口,“否则,我会认为你烧糊涂了……”

……

杨晓彤无奈,望着路面的积水,“这里的排水系统不好,地势很低,有那么几次发生过好几次事故了,如果你再不走的话,待会儿恐怕车子都要淹了。”见江昊辰不回答,还有一点怀疑的望着窗外,杨晓彤自己为自己辩解,伸手指着外边匆匆忙忙的路人继续说道,“如果我是脑袋烧糊涂了,那么,他们呢?他们也是这样吗?难道这么多人都是脑子烧糊涂了吗?”

“下车。”江昊辰看着杨晓彤一脸正义凛然,突然打断她的话,把雨伞丢给她。拿着那些文件袋,又找了公文包过来。将合同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他的动作非常利落干脆,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之前说不同意下车的人是他。

杨晓彤懵了,望着前一秒还在纠结原因啊,理由啊,这一秒就已经付诸行动的江昊辰,疑惑不已。嘴唇不自觉的翕动了下,刚想要问为什么。这时,江昊辰已经撑着另一把雨伞过来,伸出骨节分明的手,去开杨晓彤这边的车门了。

他猛地拉开,因为雨水已经快到了座位的高度了。可能会有点儿吃力。还好一切顺利。江昊辰一手抱着东西,一手拉起来杨晓彤,“彤彤,下来。”

说完之后,江昊辰接着半蹲着,然后背过身去。

咦?这是要背着她走吗?杨晓彤心里扭捏着,到底要不要上去,这时,江昊辰催促道,“不然我直接扔掉雨伞来个公主抱了?”

杨晓彤一听,乖乖的贴过去,细手腕揽过江昊辰的肩膀,圈住他的脖子,头也贴着他的后背和头发。身上也在瞬间暖和了许多,她的心里泛起阵阵涟漪,江昊辰怎么会这么好……

“把伞撑好。”江昊辰一边背着杨晓彤,一边嘱咐她该注意的事项。杨晓彤没说话,只是用力的点点头,江昊辰感觉的到,她额头上的细碎的发丝也在这时因为豆大的雨滴沾湿,紧紧贴着额头,江昊辰竟然能够感受的到她的气息都有些平稳……

趟水的动作稍微停顿了下,顺手捋了一下杨晓彤贴在他右脸上的湿漉漉的头发,他根本就没有看杨晓彤,但是,位置却找的非常精准。然后阴郁的声音透着焦虑,“不准乱动。”

“噢……”杨晓彤这会儿答应的爽快了。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雨水什么时候就没到了江昊辰的大腿根。等他们到了高架桥上面的时候,底下很多人都已经开始往这边走来。

大雨的气势越来越急,让人心绪不宁。周围已经站满了不少人。不过,江昊辰没心思看这些人,他在看杨晓彤。眉头紧触,衣衫狼狈,竟然有种特别邋遢的感觉……

可是,邋遢归邋遢,杨晓彤是绝对不会嫌弃江昊辰的。毕竟帅炸天的人,就连蹲在粪坑旁,浑身都闪耀着耀眼夺目的光芒……而杨晓彤认为江昊辰就是刚刚她认为的这种人。

杨晓彤靠着江昊辰的肩膀,看着桥下面的人来来往往,有的需要带很多东西,有的走了还会继续回去。因为车上还有人。什么时候能全部退出来,救援什么时候能到都还不知道呢。

忽然,有穿着警官制服的人套着闪光条的橙色衣服,拿着大喇叭开始喊,雨声太大,只能听到一两句,断断续续的还很不连贯。

大概意思是,堵了接近三站地的公交车上还有很多的老人和孩子,甚至是孕妇。前面通道被堵的水泄不通,救援的车和船根本就进不来。形式比较混乱。请有自身能力(当然是体格好,身体状态良好,会游泳的人)的人积极参与到救援中,节省时间。将所有人都撤离到高架桥上面。

听到“进不来”这三个字,杨晓彤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自己当年惊慌失措的那种心理,她那会儿有一种感觉就是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结束生命了,而且还是被人在没有任何通知的情况下给抹杀掉的生命。这,绝对接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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