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吃了一惊,道:“你们这是……打……打架了?”
寒溪依旧是万年寒冰脸,没什么变化。但他身边这两位:
琪王元易鼻子都青了一大块,额头有包,肿得厉害,脖子上的皮肤隐约还有各种淤青;而月奴的情形比他好不了多少,脸肿得像猪头,若不是他一天到晚穿着那一件衣裳,又整日跟着寒溪寸步不离,我还真的差点认不出他来。
寒溪道:“我让他俩比试了一下!”
我惊叹:“这是比试?还是肉搏啊。”沈白芷走过来像小时候一样轻轻的打了我一下,我便闭嘴不言了。
琮王钦道:“阁下是说长生神灭迹时留下的那个梳妆镜吗?”
月奴点了点头。
鉴于之前我对月奴的恶感,我还是十分满意他现在这副模样的,我想若燃魂苦见了他这样子定会十分的高兴!
我不知出于何种幸灾乐祸的心态,道:“既然长生神已经灭迹了,那他的属下岂不是无主了?”说完我下意识的望向阿颜。
乐舞忍住笑,道:“落落殿下,艳鞑就是阿颜,阿颜就是艳鞑。她是不会离开你的。”
我心虚的吐了吐舌头,寒溪若有所思的看了乐舞一眼,道:“看来你是有办法让她醒过来了?”
乐舞道:“找到长生镜就可以!王,招魂铃没有了圣女的血便没法使用了,但它还是四大神器之一,可否借用一下。”
寒溪点头,向月奴示意了一下,月奴便把耳朵上的铃铛取了下来,交给了乐舞。
乐舞把铃铛挂在手指上,用舞的灵力催动了几下,它便随着乐舞的舞姿发出“叮当叮当”的响声。
我与琪王元易同时捂住了胸口。
我发现自己胸口有什么东西在震动,便伸手入怀,掏出了那个镶满宝石的菱花镜。
“叮当叮当”的铃声持续着,我手中一阵光芒万丈,手陡然一沉,那巴掌大的小菱花镜突然变作了脸盆大小。
我“哎呀”一声,急忙脱手把它放到地上,气喘吁吁的对乐舞喊了声“停!”
乐舞停下了舞步和灵力,“叮当”的铃声止住,我手中的菱花镜又变回了巴掌大小。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的手上。
我乐道:“原来你就是长生镜啊。”于是赶紧拿着它对着阿颜照了又照,静等了一小会儿,阿颜一点反应也没有。
乐舞摇了摇头,道:“看来长生镜也被封印了。”
琪王元易本来脸上青紫驳斑的,此时有些煞白无血色,他看了寒溪一眼后,上前对我恭敬的行了一礼:“王后可否让我瞧瞧看。”
我便很大方的给了他。元易反反复复的看了许久,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儿又好像有所领悟。
寒溪道:“五哥的解封大法已然登封造极,估计东玥国只有他能解开这灵器的封印了。”
元易还有这种能力?我顿时心生敬意,道:“那就拜托琪王殿下了。”
琪王元易这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道:“这个封印应该不难解,只是会耗些灵力和时间。还需要一件东西!”
“需要什么?”大家不约而同的问。
“神的血。”琪王说完望了我和寒溪一眼。
“我明白了。”寒溪道,“你先将长生镜带回去研究解封之法吧。”
琪王元易向我们一一拜别,便离去了。
我突然觉得他的背影有一丝怪异的感觉。
“放心吧,阿颜会没事的。”乐舞拉起我的手安慰道,我点了点头。
琮王钦和母亲也要离开,经过我身边时,琮王钦突然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元易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寒溪道:“我今天削了他在皇相军的一切权力,让他在府中将养一些时日。”
琮王钦道:“王,你这是放虎归山、养虎为患。”
寒溪眼晴黑沉如星,十分沉静的道:“该来的始终会来。”
我一直很放心寒溪,他做事从来都是计划周密,稳妥而行。我不知道他接下来想干什么,但琪王元易铁定是斗不过他的。
送走了众人,乐舞仍然望着阿颜恋恋不舍,她道:“女王殿下,你是怎么找到艳鞑的。”
我调笑她道:“刚才你不是还喊我落落殿下吗?怎么又改口了?”
乐舞有些惊慌,低下头道:“乐舞不敢!”
我见她如此正色认真的道歉有些不适应,道:“我开玩笑的,真的!你以后叫我落落便好,我觉得比什么女王殿下更顺耳亲切些。”
乐舞诚惶诚恐的抬起头,见我一脸笑容灿烂,才恭敬地道:“是!”
送走了乐舞,彩麻彩雀为我沐浴更衣。
我在浴池中泡了很久,思绪又杂又乱,而且经常会想到淼灵让我泡药池的那些日子。
我现在水灵晋佛,木灵火灵已经是仙级,多亏了淼灵传给我的他那半身修为,而他自己呢?是否能保护着自己在一个地方好好的生活着。
燃魂已经出王宫去寻淼灵的踪迹了,我却一直未能出宫去,因为紫麒麟的事多,阿颜又没醒,母亲沈白芷又病着,我分身乏术。
我从浴池中出来,穿上一件白色的蝴蝶大袖的玉蚕丝衣裙,月光下它会流动着银色的纹理,若有生命似的。
这是我让宫中丝坊仿着一水的那件流水长袍做的,虽没有一水的那件做得精致,但是我却是极喜欢这件衣服,穿着好看又舒适。
我静静坐在灯下,一件件的处理着紫麒麟军的事务。
我第一次觉得有阿颜和燃魂在时,我是多么的幸福!原来从征兵到军需供给,从炼兵到军街匹配仅仅一个回颜部就有如此多的琐事,我一个头两个大了。
熬夜处理完琐碎的军务,我便倒在榻上昏昏沉沉起来,小睡了片刻,被一阵扑鼻的酒气唤醒,原本想得是琥珀偷偷来道别的,睁眼看到的却是从未喝酒醉过的寒溪。
他脸色雪白,双颊却极红,像个小孩子一样的缩进我的被窝,喃喃地说“落落,我想他们了。”
我赶紧闪身到一旁,他却不乐意了,一脸委屈的表情:“别离开我,我从此再也不伤……伤你的心了。”
我突然想笑,寒溪平日里那么深沉稳重的一个人,如今喝醉了酒却像个可怜的孩子,委屈巴巴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