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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东海蛟龙

对于海上势力的情报和西洋的一切资讯,在“风信子”所有事务中被列为第一等要事。

对于姜功友的特殊情况,刘星得到“风信子”飞鸽传信回报后,当即立即秘密下令给镖局。镖局的人经过伪装劫狱把姜功友一帮人救了出来,然后让齐鲁商会掩护下,费了好大劲才送到岚山水寨。鉴于救命之恩,姜老汉答应成为了商会海上领队,同时兼任岚山水寨的教头,专门训练岚山人马的驾船功夫。

姜老汉上前两步说道:“主上放心,现在南风刚过,只要海上不变天转为北风船队没有危险。只是,我们这样航行,等开到牛山岛一带已经天黑了,这不方便攻打牛山岛吧?”。

刘星说道:“姜叔放心!我自有主张,船队送到靠近岛屿地方后,你们回航到猫儿岛;明天辰时再到猫儿岛就行。不过,这猫儿岛夜里停泊安全不?”

“猫儿岛虽然只有四十亩不到的地方,但靠近岛屿地方没礁石而且水深不足五丈,可以安全抛锚停泊。再说,我们把船全部用铁链连起来,他们还可以睡个觉”。

“好,有姜叔这话,我就放心了”。

两人这一说一答就事情定了下来。

姜老汉沉默一阵子,不放心的问道:“主上,我在泉州姜家的人,都能救出来吗?”,他自己再镇江失手被捕后,泉州老家的背景也被人捅了出去,官府已经发通缉公文到泉州府了。

刘星转身拍了拍姜老汉肩膀,说道:“姜叔,你老放心!前天就我得到消息,我安排的人已经得手了。预计还有十几天,姜家人就可以到水寨和你团聚了。至于钱财,没了就没了;我已经安排商会给你每年二千两银子作为俸禄,算是弥补姜家的损失吧”。

姜老汉赶忙下跪说道:“主上救命再造之恩,姜家没齿难忘。姜功友以姜家掌事人名义立誓,只要商会还是刘家主事,姜家世世代代效忠于刘家”。生死事大,救命之恩不能不报。而且,姜家已经这上了贼船了就不可能再下来了。还不如干脆点表示诚心。姜老汉也是话里有话,“只要刘家主事”这句话意思就是你刘家也能成事才行。

刘星自然听出这言外之意,不过他也不在意。话题一转,刘星问道:“姜叔是福建人,对漳州府郑家可了解?郑家家主可是郑芝龙?”

姜老汉有点意外的看了看刘星,说道:“主上,郑芝龙眼下还是不是家主,但是已经行家主职权了。向我们姜家这样小家族,走私生意和郑家无法比。海上讨生活的人都知道:南秃鹰,北蛟龙,莫如南海郑芝龙”。

“这秃鹰就是秃头和尚张招远。他原先在普陀山出家,后来叛出佛门做起了海盗,在舟山一带坐地收保护费。这蛟龙就是钱兆水,他是孤儿,被老海盗林老三收养后来招为女婿。此人水上功夫名声远播,他抢劫为生;不过一般只劫钱财不伤人命,故名声反而比秃鹰强。郑家就复杂多了,郑芝龙早年当过海盗,听说朝廷想招安他们,但是不知怎么就没谈成了。现在郑芝龙亦商亦,他与荷兰人佛郎机人这些洋人来往密切,时而合作时而对抗”。

刘星颔首,这些信息比自己收集的详细多了;“风信子”成立的时间还是太短。他继续询问道:“听姜叔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这三家各自实力如何”

“这三家情况差异极大,蛟龙钱兆水形迹捉摸不定。如果不是这次跟主上,还真不知道他老巢就在在牛山岛。钱兆水手下不多,战船不会超过五十艏;但是钱兆水在北方海域声望极高,路子也广,有几波海盗都跟他有联系。秃鹰张招远手下有三千多人,大型福船有三十艏,杂类大型商船有八十多艏,只在舟山一带。郑芝龙实力最强,有七千多人,战船一百二十余艏,各类商船三百艏,地盘主要在夷州岛(台湾)、澎湖列岛、厦门一带”。

听完姜老汉的话,刘星自言自语喃喃道:“原来如此....不过,郑成功今天差不多十岁了吧”

后方的姜老汉、刘勇、刘传等几个头领都面面相视,不知道刘星这句话什么意思。

......

夜幕降临后,海面上边的一片漆黑。今天是农历九月初三,夜空里没有月光;船队在星光下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影子。渐渐的,远方的视野也出现一片黑影子。众人知道目的地快到了;到了戌时左右,远方的岛上的火光都能看到了。

刘星交代说道:“按此目测大约还有二里距离,再近的话就会被哨楼发现了。你们返航吧,刘传负责统领船队你,明日辰时,以烟火为号”。

然后刘星转头对刘勇说道;“我们四人把东西带好,该我们出马!”。

言罢,刘星带刘勇等三人转到一艏小型哨艇。他们没有直接驶向牛山岛码头,而是绕道北边的一处崖岸偏僻出登山海岛。

黑夜里,刘勇三人的视觉很受影响,只有刘星仗着自己的修为识别方向。等哨艇驶入崖岸后,刘星将船抛锚停好,再把缆绳栓到礁石上后,就带着向岛上走去。

刘星没有直接带他们向海岛营寨里走去,而是顺着山坡爬到海岛海拔最高的山顶上。海岛的生态植被与内陆差别巨大,受到海上风暴的影响,几乎没有树木高过一丈的。乔木一类都是难以生存,取而代之的是灌木蔓藤一类植被居多。站着山顶上视野格外开阔。刘星在接着星光初步目测,这个牛山岛呈椭圆形,中间是山丘,四周是山坡和谷地;全岛约有十五平方公里样子。他们先站立的的山峰海拨约二百米高。

刘星招呼刘勇三人席地而坐,并问道:“以你们三人来看,如果我们选择武力攻打的东山岛,敌我双方的优势劣势有哪些?需要怎么攻打?”。

刘勇三人知道这是刘星在考校他们,也是在指点他们。这些年,这样的方式是经常在老营和各个新营地上演。自从三年前,所有营地人马开始学习《孙子兵法》后,那句:“将不在于勇而在于谋,兵不在于广而在于精”在话被广为流传。最近三个月,一本《海战纪要》的书开始在岚山水寨里传开,各队将官争相阅读。

三人思考了好一会,刘勇率先说道:“先不说海上对战的事情,就是登岛陆战来说。这个战场面积狭小,地势也以坡道居多。所以,不适合大型的战阵,只适合小队人马分散灵活战斗,比如师傅说过的鸳鸯战阵...”。

作为第一批的入门弟子,刘勇性格相对耿直,他喜欢有什么说什么。这些人都是一群年轻人,他们在学武训练的日子里,没有被官僚习气沾染。刘星倒有自知之明,他扬长避短,对自己不了解海战也就干脆避开这部分内容,不过这陆战兵法的因地制宜讲的不错。

刘星点头道:“嗯,不错!不会海战可以慢慢学,接触多了也就那么回事。还有吗?”。战略上要藐视敌人,战术上要重视敌人。刘星知道如何鼓励和引导这些手下。

这是另一个叫高欢的青年接着说道:“主上,这个岛的码头建在海湾里,海湾内是下玄月的形状像个葫芦口。平时用来躲避风浪自然是好。如果没有严格侦查和预防,自己的战舰很容易被偷袭的舰队包围在海湾里出不去。主上在《海战纪要》说过,投石机、弩炮、以及西洋的火炮这些远程的攻击手段,在海上作战呈扇形散开才能充分发挥战斗力。而牛山岛的战船如果被围在海湾里的话,非常容易挤在一起进而被集火歼灭”。

刘星非常意外,这个高欢光看书就能说出眼下实战分析,说明视野宽阔;这个与北齐缔造者同名的少年很有将才的潜质。于是,刘星便赞道:“你说的很不错,下次有海战的机会。我让你独领一部,看看你是只会做坐而论道,还是实战也了得”。

另一个叫宗江涛的青年看到两人都被获赞,也发表自己的看法...

......

午夜子时,牛山岛水寨的主宅的房里。一名年近六十的老者在床上睡觉时,突然有种心悸的感觉,他便翻身起床。就在他准备拿火石点燃油灯时,猛人发现自己桌案边上坐着一个人!老者下意识从床头摸起那边长刀,指向人影喝道:“你是什么人?”。

那人影不紧不慢说道:“你是东海蛟龙钱兆水吧?钱当家不必紧张,我这个不速之客只是想招揽你而已”,说完,黑暗中的人敲着火石,替钱兆水把灯油点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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