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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干涉消除

两个人在经历了上午的对话之后,两个人之间不知道该说是更进一步了,还是说总算是消除了一部分的隔阂,至少两人之间的氛围总算不至于像是最初一样,一方面不开口,另一方面就也不开口,一开口就是命令的糟糕状况,而至少变成了能够互相之间好好的沟通的状态了。

依然是家常菜,依然是能够吃个干净的午餐,芮永新洗碗,泡茶,依然是家务万事通。

下午的时间不是用来睡觉,而是消除掉来自芮天晖的干涉,探究他真实的过往,将断片正式的构筑出来,融入那块心铁之中。

这一回的解封是在芮永新的房间之中进行的,少女的左手上拿着心铁,右手拖着自己的脸颊,有些无趣的对着已经抱着被子躺下去的芮永新说道:“接下来还请睡觉,不要再让我浪费精神使用催眠这个异能了。”

“为什么是在我的房间之中进行?”芮永新有些好奇的问了一句。

“因为我不想再浪费精神使用催眠了,而且要想解除他在因果方面的篡改的话,最好是你主动睡眠,不然我一方面要维持催眠,安抚你的情绪,一方面又要控制心铁的暴走,最后再去解除掉干涉的话,那成功率根本不大。你不喜欢我进你房间吗?”少女气定神闲的回道,话语之中充满着正当性。

芮永新将脸埋到被子里,不知道是不是在掩饰自己的情绪:“欢迎,不过有人在旁边看着的情况下,我睡不着。”

“这个问题好解决,我唱几首摇篮曲好了。”和刚才的懒散的神态完全不同的,她带着充满兴致,不容拒绝的提议。看样子是很早以前就想做这种事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做,芮永新的难题刚好给了她唱歌的机会。

“你很喜欢唱歌?”芮永新带着疑惑的问道,他不是在怀疑对方,对方的嗓音相当的轻灵,但是这种人唱歌却不一定就唱得很好,这点同样是常识。

“嗯,喜欢。”少女的那份喜欢很是真实,没有丝毫虚伪的体现在了自己的话语之中。

“那就唱好了,我听着。”理解了这一点,芮永新温和的对着她笑了笑,闭上眼睛,准备享受她的歌声。

少女很快就重新恢复了平常的淡漠的神色,她对着已经闭上眼睛的芮永新轻轻笑了一下,接着,她张开嘴,静静的,宛如呢喃一般的,轻轻的唱着,静静的唱着。

周围没有多余的杂音,只余下她的那份洁净的歌声,在这个房间之中,徘徊着。歌声很是轻盈,宛如可以渗透人心一般,静静的抚慰着他伤痕累累的内心。

歌声并不嘹亮,也并没有过多的节奏感,让人想跟着一起唱起来的冲动,只余下平静,安稳随着歌声,渐行渐远。

任何的歌曲都有着终结的到来,随着一声长长的叹息,这一首温和的曲子也正式的迎来了自己的尾声。

“看来是真的睡着了,真的就像是小孩子一样呢。”看着一脸平和的陷入了沉睡之中的芮永新,少女忍不住的摸了摸他的脸,脸颊很嫩,很是有着一种肉感。她的手并没有停留多久,很快就被睡着的芮永新拿手拨开,翻滚向了另一边。

“就像是兔子,敏感,纤细,而又弱小的兔子,还真是看着就觉得苦痛,人类果然是罪业深重的存在。不停地制造着像是你和他一样的悲剧,但是却很快就忘记你们这些悲剧,继续制造新的悲剧,直到所谓的成功品制造出来为止,这个悲剧的循环就不会终止。你不这样认为吗?我的宿主。”一个与少女完全相同,穿着一身黑裙的少女,突兀的出现在了床的另一边,像是在感慨一样,又像是在挑衅一般,嘴角荡漾着猫咪一般的笑容对着对面的少女说道。

“我找你出来不是为了听你无聊的感慨的,尤其是你已经用烂了的感慨,罗弗寇。”蓝发少女对着眼前的黑发少女冷冷回道。

带着狰狞,带着疯狂,带着凶狠,罗弗寇就宛如另一个蓝发的少女一般,丑恶的问着她:“那么,我的宿主,我的代行,我所爱的你,为何要把我从内心的监狱之中解放出来呢?”

那同样是恶魔,与撒旦不同的,另一头恶魔,地狱的宰相,支配者之一的罗弗寇。

“因为使用你的力量是最省事的。”少女不为所动,脸上带着厌恶的神色,回应着对方的问题。

“真是理性,真是野蛮,您知道吗?您内心的监狱可是很让人感觉到无聊的,要是这个男孩早一点来这里就好了,于是,您这一回准备解放什么作为代价?”前面还像是疯子一样,在拼命的抱怨着,后面就像是面前的少女一样,恢复了理智,很是平和的问着对方,变脸的速度简直要多快有多快。

如果想要驱使她的力量,必须要解放自己内心所封印起来的东西之中的一部分,这倒是最初就说好的。那么,这一回我应该将那个部分解放出来呢?少女在内心思索着,那些被自己封印起来的东西,自然不会是好东西,但是,恶魔这种生物就是混乱不堪的家伙,越是对于宿主没有好处的事情,他们就越是会去做。

而且,如果自己不解封的话,即使杀掉她,也绝对不会帮任何的忙,这才是恶魔之所以一直能够达成自己的目的的原因。

不是因为有着原则,而是因为他们都是最抠门的商人。

“将憎恨解放出来,对于那个男人的,对于那些完成品的憎恨!这就是我所决定的代价。”她终于下定了决心,脸上带着决意的对着罗弗寇说道。

“是吗?那样就好,那样就好。”像是得到了满意的回复一样。罗弗寇她低下头,那对鲜红的眼睛之中充斥着疯狂,恭敬的对着少女说道:“那么,虽然只是微薄之力,但还请允许我奉献给您使用,我所侍奉的支配者,我所爱的灵魂。”

不知道为何,明明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但是在旁人的眼中,只会产生恶魔的她十分的丑陋,而身为人的她却十分的美丽的感觉,明明长得是近乎一样的,但是给人的感觉,氛围却宛如两个人一般,差距绝大。

少女来到自己的内心之中,她的内心世界与芮永新的洁白并不相同的,有着六根巨大的柱子矗立在她的心之中,六根柱子组成了一个封印的法阵,法阵的中心,有一把枪倒立插在心灵所化的地面上,像是要污染这块洁白的地方一样,但此时它被封印住了,那些被污染的黑泥也无法再度溢出,再度污染她的内心。

她是这个内心的原主,她来到这里确是要解除掉一根封印的柱子,走到六根柱子的面前,她看了看这块地方,无奈的将手放到了一根柱子的上面,那根巨大的柱子在他的手中,化成一片片的光辉,消散在了内心的空间之中,黑泥所占据的土地又长了一分,五根柱子动作很快的移动到了黑泥的前方,重新将黑泥封印了起来。

“呜!!!”像是让人呕吐一样的不快感,大量的涌进了她脑袋之中,少女皱起眉头,像是在抵抗一样,紧紧的握紧着床单,痛苦,憎恨,愤怒,悲伤,绝望,苦涩等神色不时出现在她的脸上,转瞬又再度消失。

“哈哈哈,就是这样,更加的痛苦,更加的扭曲,这才是我所追求的,你的真实的一面!”

这个过程持续了不短的一段时间,在对面的恶魔就像是在看好戏一样,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她的痛苦,对于她来说,自己宿主的痛苦宛如自己的快乐的来源一般,让她期待着更加的长久。

被认定为废品的时候的自己的悲伤,被当成完全的实验材料的时候的痛苦,对于无力的自己所感到的绝望,对于成品被制造出来的时候的嫉妒,对于挣扎未果的自己的苦涩,对于先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其他的废品的悲伤,对于肆意玩弄自己的人生的男人的愤怒,憎恨。那些画面一一的在她的脑海之中回放着,那是她不愿意再想起的,自己最初的记忆,也是自己最为绝望的记忆,那份重量,绝对不是轻松可以承受的。

“哈~~~哈~~~~哈~~~~”终于,回忆来到了终点,少女有些疲劳的靠在床边沿,像是经历了一次漫长的马拉松的运动员一样,不停地喘气。

“真是辛苦了,谢谢你演了一出好戏,如果能够给我朋友观赏,那就更好不过了。”罗弗寇带着意犹未尽的点头,带着怜悯,对着疲劳的少女说道。

罗弗寇当然知道,这个时候的少女最为讨厌怜悯这种行为,但她只会去做她不喜欢的事情,难道还要他在旁边静静看着,一句话不说,一句话不做吗?这更加不现实。

因为她可是恶魔啊!

“报酬收到了就给我把事情做好。”少女在这时候的话语,也还是相当的轻,是不愿意吵醒那个正在沉睡的孩子。

“Alles IST Wie sie wüns(一切都如您所愿)。”恶魔带着欢乐的笑声,离开了这个小屋,前往了因果的海洋。

在那个地方,有着无数的因果护汇聚。

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任何的事物,任何存在的东西都必然存在着必要的因果,而只要是因果,最终都会汇总到这个地方,要进行因果的干涉,也只有这个地方。

无数因果的线所联结,所汇聚而成的海洋,里世界三大海之一,因果之海。

只有少数的存在,得知其所在,可以进行干涉的地方。也很少有存在会对这里进行干涉。

因为干涉根源的一部分,等于是在挑战这个世界的意志,那种行为,已经不是作死,而是真正的找死了。

芮永新的哥哥过去曾经一度来到这里,更改了他的因果线的联结,那种行为却被得到了默许。

而现在,罗弗寇来到了这里,再度将那个男孩的线,重新接回了原先的的轨迹,是为拨正。

这件事情,她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将那两根线代表着他的个体的线找出来,再连接到一起。而在小屋之中,却并没有过去多么长的时间。

“完成了。”没有任何的疲倦,带着明媚的笑容,罗弗寇来到她的身边,说了一句,就再度回到了她内心之中。

她相信,既然自己的宿主有一次要呼唤自己,就必然有着第二次,自己只要静静的等待就可以了。

“终于,可以开始真正的断片的铸造了。”少女重新站了起来,脸上带着一抹凝重,看向一直握在手里的那块心铁。

心铁的漆黑更加的深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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