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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考验

“你也来了,真是期待值过高,至今为止七杰之中的六个人都跟他见过面了。”将刚刚泡好的咖啡放到了茶几上,蓝发的少女带着警戒的神色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那是一个笑起来温和如玉一般的男人,让人感受不到丝毫的压迫,反而让人很轻松的带着特殊的氛围的男人。一头黑色的短发,在这个有些飒爽的天气之中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身上穿着一身的休闲装,搭配上他那张不能说是帅气,但很是成熟,温柔的脸,要是去做牛郎的话,想必应该由很多女的捧场。

“哎呀,我只是来看看那四个人如此看重的人到底要到什么样的水准。哦不对,现在应该是五个人,看你的表情是完全把自己代入进了他的保护者的角色之中,真是受人宠爱的孩子,即便是我都忍不住想要见见了。”男人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显违和的笑意,喝了一口之前自己泡好的茶水。

少女并没有被戳中软肋的痛感,相反的,她很是自然的回应:“这是姐姐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可没有违抗她的要求的兴趣,而且请不要在我工作中的时候,来妨碍我,可以吗?亚尔维斯先生。”

“当然没有问题了,十席第五位的您所说的话,我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而且刚才也已经看过一眼了,作为第八席的我来这里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就是作为亚尔维斯而拥有的,一个小小的委托了。”亚尔维斯从怀中拿出了一样东西,放到了茶几的中央,眼神之中带着些许的趣味的观察着对面的反应。

放在桌面上的是一块表,一块逆时针旋转的怀表,在看到这个东西的时候,少女第一次失常了。

带着激动,带着愤怒,带着憎恨,带着厌恶,她向着亚尔维斯问道:“你有关于那个人渣的情报?”

“我并没有,只是有人叫我把这东西交给你,并且要我跟你说,接下来要如何做全凭借你自己是怎么想的,是从这个牢笼之中解放出去,寻求自身一生的仇敌,又或者依旧是连同那份感情一块儿放弃掉,继续在这个地方,过着拒绝,被给予,施舍的人生。这全都凭借你自己的想法。”亚尔维斯说完要带到的话,并没有结束,因为自己想要说的话可还没有半句说出来“如果你想要就这么活下去,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的,毕竟你曾经是经历了那么多的痛苦,才获得了这少数的安宁,如果只是为了过去的仇恨而抛弃,那么努力至今,获得这一切的你的过去,就会显得毫无价值。”

说这句话的时候,亚尔维斯很是关心,也并没有做作,声音之中带着很是纯粹的担心。那是身为一个朋友的关心,同时也是作为同一个阵营的人之间的相互扶持。

少女喝了一口咖啡,坐在沙发上认真,苦恼的,思索着这件事情的利弊。

她在之前看到芮永新的过去的时候,有些触动,因为那个男孩的经历,跟自己有一定的相似程度。

曾几何时,她也是如同他那样,为了寻求力量,为了报复回去,可以付出很多的手段,并且为此不惜牺牲了多少人的幸福,但最后的最后,在她获得了力量,获得了可以完成复仇的力量的时候,那个人已经不知道消失在了这个地球的哪个角落之中,再也没有出现。

她愤怒,如同发疯一般在世界的范围内苦找着他的行踪,可惜那个人就好型隐身了一样,再没有一丝的踪迹。

她在愤怒之后,所席卷而来的则是巨大的悲伤,苦痛,以及无力感,那个时候的她就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看上去就不像是一个女孩,而像是一个中年的大妈,此时亮丽的蓝发,在当时近乎于干枯的草丛一般,不仔细看甚至会以为她就是女鬼。

她的姐姐为她找到了这个地方,问她愿不愿意放下,就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在这个房子之中生存下去。

她当时只是无力的点了点头,然后,才有了现在的她。

复仇是一件听上去很陈词滥调,很傻的事情。因为那等同于被死者所束缚住了一样。为了复仇而付出自己一切的人,那在别人的眼中,都绝对是不理智的化身。

但是,只有真正复仇过的人才明白,要想使用复仇这个词语,那么你必须忍受过不得不去复仇的事情,并且从那件事情之中活下来,并且没有受太重的伤。才能够有着复仇的本钱。

她放下了,即便这种行为无法获得任何的拯救,即便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之中,受害者的家人正在唾弃着她过去所做的事情。她最终,也只能无力的放下。她拥有了力量,却失去了更多,但好在,她还没有失去所有。

回忆结束,女孩也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坐在沙发上,她静静说道:“我暂时还要在这里待上一段时间,至少要先让他学会如何操纵自身的武器之前,我是不允许离开这里的,而且或许确实如你所说,就为了这个东西而出去,确实有些不值得,至少必须要找到那个人的精确位置之前,一切妄动都是不智的。”

“这样就好,这样也就不需要我们再多说些什么了,你自己好好保重。我走了。”在听到少女得出的结论之后,亚尔维斯终于像是放下心来一样,微笑了一下,转身从这个屋子之中走了出去。

走得很是随意,也没有留下任何的消息。

他好像就只是为了将这块怀表送过来,然后准备开导她几句一样,只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

自始至终,他的行为都很是难以理解,如果担心少女,不想她陷入苦恼的话,那就不要把怀表给她,装作根本没有这件事情,这样的话,也就不会也有太多的事情了,而如果又是因为忠于别人的委托,将怀表送给了少女的话,那么在那之后就可以离开,根本不需要在这里关心她,看了这么长的时间。

很矛盾,但也很现实。

“真羡慕呢,如果我也能够像他这样自由的活着就好了。”少女在门口看着进入青葱的树林之中,逐渐消失的背影,充满感慨的说道。

但也只是说说,在内心的深处,她清楚的明白,自己的生存方式,注定无法与对方相同,这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决定好的事情。自己最终也只是伤痕累累的找到了这个小屋。成为了锻造屋,一直将这种日子延续到了今天。

“不过,还是要调查一下这个怀表的内部,如果真的能够找到那个男人的下落的话————”关上屋子的门,重新变回了一个人的空间之后,蓝发的少女的脸上,带着极端狰狞的表情,那是一种相当扭曲的表情,完全破坏了她之前的美感,同时也给人以一种魔性的感觉。

“唉~~~你还是没有变呢,当初给你的伤害真的是过于的严重了。”一声有些缥缈的声音从怀表的内部传来,同时登场的还有一个有些瘦弱的,佝偻的身影。

少女收起恐怖的表情,重归理智,很是淡然的对着那个身影说道:“你果然不可能放过我,即使我放过了你,你也绝不愿意就这样让我这个优秀的实验材料跑掉的,对吗?我曾经敬爱的主人。”

“真是遗憾,看来我们之间根本连沟通都做不到。”佝偻的声音透露出来一种沧桑,通常用着这种声音的人,应该都快要进棺材了。但如果是这个人的话,估计他还至少要祸害这个世界至少二十年的时间,没有那么简单就会死掉的道理。

“真不愧是我最为完美的实验体,即使产生了自主的意识,也还是如此的美丽。那么我问你,你现在还想要我这个老头的命吗?”老头子的问题很是白痴,至少在少女的眼中很是白痴。

“当然,即使我已经放下,但如果没有任何的问题的话,我照样会踩你一脚。”少女的回答很是理性。

“很好,很好,也只有杀掉了我,你才能够真的踏足完美的境界,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可能在人生的最后制造出比你还要优秀的个体了。作为你的创造者的我在人生的最后,给身为我的造物的你出这最后的一道题目,来杀掉我,完成自己最后的阻碍,成为完全的个体吧。”老年人此时像是打了鸡血一样,很是充满着气势的说。

“考验,还是一如既往的做法,于是具体来说,就只是要杀掉你吗?你藏身的功夫可不一般,在没有给我具体的地点之前,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少女此时很是开心,因为这个老头虽然很讨厌,但是因为自大的缘故,还真不怎么说谎,既然他要在人生的最后疯狂一把,她也只能奉陪到最后了。

就如同老头所说的一样,不真正的用自己的手杀掉对方,而是等对方老死的话,那么她的一生之中,就会又半数的时间变成了一场空,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也全部都失去了意义。

为了不使事态进化到那种地步,她也不得不接受老人的提案。

“我在鬼所栖息的地方,这就是提示。接下来的三年时间我都在这个地方等待你的到来,而如果你没有做到的话,我在三年后的今天,即使没有老死,也可以马上自裁。让你在无尽的失落之中活下去。”老人很是猖狂的说完,怀表所放映出来的东西也就此停止。

“真是个到死都不会消停的家伙。”少女像是抱怨一般的说了一句,轻笑了起来,不再是狰狞,而是一种淡然的笑容。

她的咖啡终于喝完,也终于要开始再度进行锻造的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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