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物归原主
“公司在凌灏之后招进来一大批新人，用来新旧人的交替。因为那个时候整个计量中心的老人都已经到了退休的年纪。之前总部的计量中心说白了从来不会有人出去揽业务，或者去到客户那里谈项目。基本都是有客户找上门来我们才做。所以，整个军工厂背景下的计量中心，更多的是让从业者有一种手里端着铁饭碗的感觉。”沈慕青继续，“因为你做与不做，努力跟不努力之间差距没有那么明显。奖金到了年底每个人都会有。业绩从来明确的划归到个人身上，告诉他这个月必须完成多少的任务。而且极大部分的外部办事处都掌握在那些老人的手里。这个一时间难以改变。新人没有能力，老人又不愿意彻底放手。那段时间计量中心没有更多的突破。狗血的宫斗倒是上演了不少。”沈慕青说着不由自主的摇摇头。透着些许无奈。
“大锅饭时代？”吴沙沙错愕的盯着沈慕青看。没有想到在21世纪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沈慕青可以说是“那个时代”的见证者。
说时代只是有些夸张罢了。吴沙沙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给晨曦集团计量中心的整个变迁史做一个总结，但是，沈慕青的话中字里行间的都彰显着无奈。
“没有人能彻底改变这个。所以，在经过一番考量之后，米佳鹏最先提出这一点，并且很快获得了董事长胡立新的批准。让他尽快着手去做。”说起米佳鹏的种种事迹，吴沙沙能从沈慕青的眼中看出端倪，那种赞许和崇拜是掩饰不了的。尽管沈慕青已经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输出，但是，吴沙沙也是个有过情感经历的人，这一点她的感受不会错。应该是最真的爱情了吧。“在凌灏的运作下，很快签下了当时南岗大学的一批拔尖人员。”
不过，说这些是在暗示那个人是南岗大学的么？
“蹊跷的是，当时整体培训的过程中，也有一些意外。就是所有人都应该出去，等候其他人员检修电路设备，但是一个人却偏偏留下来继续试验。目的竟然就是为了多做几个实验，节约时间？”沈慕青的语气中充满了匪夷所思，吴沙沙也觉得很奇葩，怎么会有这么死脑筋的人啊？
“毫无疑问，那个女生触犯了底线。”沈慕青的视线特意在吴沙沙的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然后被开除了。”只是很淡漠的语气，但是，吴沙沙却能洞察到她话语中那些隐藏着的情愫。似乎还有一些什么重要的讯息，是沈慕青故意丢下的还是她忘记了？
按照沈慕青的智商，忘记了？恐怕是不可能的。
吴沙沙笑笑，“所以，她应该还做了什么？”
吴沙沙是肯定的语气，不然按照公司的相关规定，吴沙沙跟那个女生犯了同样的错，为什么她就是直接走人，而吴沙沙还能消停的在这儿继续工作？啊？反念一想不会是因为凌灏吧？
吴沙沙怔怔的后悔自己的多嘴。这不是故意在沈慕青面前显摆自己跟凌灏的那点儿关系吗？希望沈慕青这会儿足够聪明，能够看的出来自己只是因为情商低，并不是套路王。吴沙沙几乎在心底祈祷着事情按照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下去。
沈慕青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吴沙沙，最终开口说道，“她什么也没做。”接着又说道，“只是因为她叫吴沙沙。”
……
吴沙沙感觉自己瞬间被雷劈中，事情从沈慕青的口中说出来远比从凌灏的口中说出来真实的多。更深层次的原因无沙沙更是不愿意多想。之前沈慕青跟她讲过的话还犹在耳畔。不管你是不是有心机，只要你还是你，凌灏就不可能忘记你。
吴沙沙的心被一股暖流填满，她真的可以一直这样被凌灏喜欢，被他惦念吗？
如果是这样，那么，她好幸运。
她想要自己一直这样幸运下去，会不会有点儿太奢侈了？
沈慕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那个女生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什么事情，只是因为凌灏在电路报警的时候冲进去高声喊沙沙！”沈慕青又肆无忌惮的咧嘴笑，“我刚才跟你说话的时候还没有想起来那个女生的名字，现在竟然瞬间想到了？你说怪不怪？”
吴沙沙注视着沈慕青，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慕青在这个时候起身，“行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希望就此能够解开你跟凌灏之间的心结。你是个聪明人，而且我也相信你能把整个故事的前因后果都联系起来想明白谁才是自己的真正的归宿。就这样吧。”沈慕青干脆利落的说完话，就想离开。但是，不知道怎么的，人走到门口忽然折了回来。她的眼底有什么东西在涌动，吴沙沙理解那种感受，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就像注视着那承载着无数人渴望的英雄纪念碑一样庄严肃穆。
吴沙沙下意识的把手里的那本相册搂紧。
沈慕青还是走近，从她怀里不费吹灰之力的拿走。她翻开了其中一页。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转。
吴沙沙想要说一句能够宽慰她的话，直到如今她才真正理解了沈慕青，她所有的难处，还有那些进退两难的决定，被迫在她和吕凡之间站队的无奈……
所有这些，吴沙沙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并且也有过一些经历。理解她，并不是很难。
“这个本来就不属于凌灏。”沈慕青拿着相册的手在吴沙沙眼前晃了晃，“所以，我拿走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吴沙沙没有阻止她的这种行为。是啊，这相册里最主要的人物就是米佳鹏。米佳鹏是沈慕青的合法丈夫，现在东西她拿走，就算是凌灏在也没有阻拦的理由。更何况，现在是她呢？如果沈慕青已经释然，那么，带走这个吴沙沙真心的替她开心。
吴沙沙任由沈慕青带走。
她赶紧收拾了一下自己，到公司继续上班。但是，却没有看见凌灏一眼。吕凡和秦兆宇的影子也没有。大家都在做什么，吴沙沙也都看不到。更是不懂为何这么多人对自己的态度一下子变得如此热情。看来吕凡功不可没。
凌灏在HR帮自己请假的事情恐怕早已经人尽皆知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是吴沙沙应该具备的韧性。所以，不管未来会遇见什么，她都不会怕。
她这种单方面的蓄起防御之势的势态让自己心中陡然升起不限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