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相对无言
忽然，吴沙沙竟然觉得一口气爽快的答应别人什么事儿，竟是如此轻松！
比如向别人表示感谢就直白的说“谢谢”，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就亲自去表达出来“我想怎样”，不接受别人的邀请就直说“我不愿意”……
这样的感觉很好。
可是，为什么多年前的她不能这样直白的面对自己的心呢？如果能在分手的那一刻找凌灏问问清楚，不管最后他说了什么理由，至少不用等到妈妈告诉她真相之后她心里有的那种愧疚了。当时，妈妈找到凌灏还恶语相向贬低和诋毁凌灏的时候，他该多么难过伤心？如果当时不管凌灏说什么做什么，她都能坚定自己的心意说“我不想分手”。不管什么原因我就是不想分手。结果还会像今天这样相对无言吗？
可是，吴沙沙也明白，道歉的话应该在当时事发的时候才最有效。
而不是时隔多年后还在这里一个人“独酌无相亲”。
“好了，走吧。”秦兆宇起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凌灏和沈慕青，点头示意了一下，算是打招呼了。吴沙沙也笑着，不过这是个勉强的笑，吴沙沙心里明白，发自内心的笑容不应该是这样僵硬的不由心的。她开始害怕跟凌灏有任何眼神接触。吴沙沙避开凌灏的视线，站起身来，跟秦兆宇一前一后出了餐厅门。她不知道的是身后那束寒颤的目光从她转身离去的那一秒就开始温柔万千。甚至想要用讨好的姿态来多挽留一下这个人。
走出餐厅，吴沙沙觉得空气分外清新。周围也瞬间没了压力。长此以往下去吴沙沙真的不敢保证自己距离抑郁症还有多近的路程。有时候真的好想跑到凌灏面前去，跟他说祈求他，在她待在北江的这段时间里好好跟她相处吧。善待她吧！可是，一个先对他造成了伤害的恶人，有什么资格要求他跟她好好相处？
秦兆宇道，“也奇怪了，今天吃饭竟然能遇见凌灏？一般情况下，为了节约时间，凌灏是从来不来餐厅吃饭的。”
从来不到餐厅吃饭？吴沙沙看向秦兆宇。竟然真的有人为了节约时间连饭都顾得上过来吃。那该是多忙？只可惜，他的世界不是她能想回来就能回得去的。
秦兆宇紧接着解释，“公司建标前期很忙的，好多事情都是凌灏一个人做完的，不过也对，他是能者多劳型的。每次到了饭点，都是沈助给他带回去，刚一开始我们都还以为他们是两口子呢！哈哈！”秦兆宇说着大笑。
这个“两口子”……吴沙沙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这么介意，她不禁开始想沈慕青这样让自己离开北江，到底是为了什么。是真的在替凌灏的未来考虑，不想他跟吕凡之间闹不和，还是因为私心？
不过，回想起小米和凌灏的相处，外人真的很难辨别这不是一家子……
到了办公室，秦兆宇开始吩咐其他几个工程师，“小杨，小李，客户管理组答复的下厂时间是下午两点，这次的下厂清单，我都看了，基本都是力学和电学的设备。这两个领域你们俩是最熟悉的。赶紧去收拾下工具吧。”
吴沙沙看向秦兆宇说话的两个人，他们俩对视了一眼之后放下手上的工作出去了，应该是去收拾备用标准器了。
吴沙沙看着这一切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发生。“每天都要去客户那里吗？”
秦兆宇笑，“这不可能。”接着解释道，“有一些仪器设备是在客户实验室现场我们可以做的，那就带着标准器依照规程全部给他们检定。有一些就算我们和客户都想在现场做，但是，周围环境也不允许。所以，只能他们送过来。这就是为什么会有收发大厅。”
吴沙沙点点头，秦兆宇说的这些其实并不难理解。只是她想到一个比较严肃的问题，如果这些客户有远有近，那么收费标准也一样吗。“这些客户都是本地的吗？”
秦兆宇笑眯眯，“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放心，就算不在本地，我们也有下厂费这一项收费标准。不过，这些都不是我们工程部该操心的问题，而是业务部。”秦兆宇得意的指了指楼下。
收发大厅和业务部紧挨着。这是她刚一踏进这座楼就看到的信息。
秦兆宇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走吧。你想学东西，只要跟着我，就一定能有所收获。我是学东西最快的人。”
秦兆宇前面说的那句话吴沙沙倒是很感激。不过，他是哪里来的自信说自己是学东西最快的人？如果他是，那么，凌灏怎么算？
吴沙沙也开始看出秦兆宇的一些小毛病。就是总是想要无时无刻不炫耀着自己身上的优点。可能还是年纪太小了吧。他不知道只要一个人有无法替代的闪光点。不管走到哪儿，这个人都是光彩夺目的。
走出一楼的时候，小杨和小李已经备好车在门口等着了，秦兆宇道，“走吧，带你去见识见识现场。”
能亲眼看见一些东西是如何产生和演变而来的，吴沙沙是开心的。
“谢谢。”下午以后，阳光的强度逐渐减弱，吴沙沙背对着太阳眯着眼睛对秦兆宇道。
秦兆宇笑，“同事间互相帮助应该的。记得请我吃饭就好~”
秦兆宇话毕，忽然抬手向吴沙沙这边伸过来，吴沙沙本能的就想躲开。秦兆宇叮嘱她道，“嘘，别动~”
直到秦兆宇捏起一只小虫子放在吴沙沙眼前，她才吓得捂住嘴巴，“不是吧？刚才？……”
“是。”秦兆宇点头，“就在你肩膀上。”
吴沙沙后怕。但是，怎么感觉到了一阵冷风从侧身袭来。她转动半个身子看过去，凌灏和吕凡正双双站在她面前，尤其是凌灏……
他整个人似乎都带着愤怒。
吴沙沙真的是不能再凌灏面前再呆一秒钟了，那感觉太压抑太沉闷。有时候她真的想要逃离。离开凌灏身边，这样他是什么情绪她都可以看不见，尽管她不能不在乎。有句话不是叫做“眼不见心不烦”？吴沙沙觉得她跟凌灏之间或许就是这样一种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