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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它想吃我

在我怀疑它是不是死在里边的时候,它动了,发出‘嘤嘤’的声音,撞击蛋壳。装不在的方法,果然管用了吗?

半小时后,它还在撞,要不是别人说自己破壳而出的鸡身体会更好,我都想帮它了。鸡蛋壳之比之前多了几条裂缝,如同干涸爆裂的田地,里面不知是鸡是鸵鸟的小动物还在顽强的撞,试图出来。

我被它的不屈不挠精神感动了,搬来小板凳,拿包香脆的五毛手指饼,边吃边看。

又过了半小时,在我吃完两包手指饼一大杯由紫罗兰茉莉甘草菊花泡的茶后,它终于冲破了蛋壳,露出小小的脑袋。

它黑色大大的眼睛,仿佛装了一个银河,无数小星星在里面流动,泛着明亮的光泽。全身都是黑色的,无毛,牙齿很尖,不是鸡也不是鸵鸟,看起来更像是小恐龙。我被它吓到了,它好像也被我吓到了,我们傻傻的对视了大概三十秒。

忽然,它倏地躲回了蛋壳,反应过来后我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不然会显得很傻,于是乎,我也倏地趴到了地上。

额,好像显得更傻了。

我起身趴在床边,准备叫它出来,但是叫哎,又显得不太礼貌。我想了想,觉得它长得很萌,想到了萌萌两字。我左手捏着嗓子,右手轻轻敲了一下蛋壳,学林志玲嗲嗲的声音说:“萌萌,你在家吗?出来一下下好不好?”

嗯,方法好像有效,它伸出了小脑袋。

不过,吐了。

这深深地伤害到了我幼小的心灵,虽然我学得不像,甚至跟唐老鸭叫差不多,它也不要表现得那么直白吧?真是的。我见它吐完了,避免再次刺激他,我恢复了正常声音,问它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

它迷茫地看着我,没说话。

“你不会说话吗?”我问它,过了十几秒,它回了我两字‘嘤嘤’。看来它是真的不会说话,我把手伸到它面前,摊开,示意它上去。它好像听懂了,敏捷地从蛋壳里跳出来,用我的手当跳板,一下子弹到我脸上。

卧槽,什么鬼啊,干嘛突然抱住我的脸啊?

哎呀呀呀,你特么别蹬鼻子扯我头发啊!

你给我下来,哎呀呀,头发好疼!

妈蛋,你站在我脑袋上干嘛?看风景咩。

劝阻无效,我叹了口气,放弃抵抗,任由它站在我脑袋上。

见我没再反抗,它居然乖乖地跳了下来,这,明显和我作对啊!

呵呵,好想摔它,那种三百六十五度前空摔。

这个小家伙一点也不萌,调皮死了,我决定叫它‘不萌’。看到床单上一小摊黏糊糊带着腥臭的液体,我揉了揉太阳穴,将躺在蛋壳里的不萌捧到地毯上,我得换一张床单不然今晚没法睡。

换完后,我怕它饿,于是拿蘸酱油的纯白碟子装了点水,再打开冰箱切了块猪肉给它。它闻了闻猪肉,一脸嫌弃的别过脑袋,喝了两口水。我以为它吃素,拿了根新鲜的波波脆的胡萝卜洗净给它,得,这下连闻都不闻,直接用小小的爪子推开。

“哼,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不吃。”我咬了一口胡萝卜,微甜,嚼了几下放到一旁,将家里所有的零食蔬菜水果摆在它面前。

它还真不吃,闭上眼,抬头四十五度角,一脸傲娇。

“得,饿死你好了。”我撇了撇嘴,去洗澡,不理它。

早上,当灰蓝色的天空逐渐发亮,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发出驶过地面以及喇叭声,窗外飘来楼下煎秋刀鱼的气味时,我醒了。不萌舒适的躺在我脖子上,我记得睡前它是在地毯上的蛋壳躺着,这个家伙什么时候爬到我脖子上的?我就说怎么睡得那么难受。

我轻轻翻了个身,脖子上的不萌随即摔倒,脸着床,屁股撅着。

“哈哈哈。”我看着滑稽的不萌,情不自禁大笑起来,心道,让你睡我脖子,哼。

‘嘤’不萌低声吼道,幽幽转过身,眼睛半眯,带着杀气。

此刻,它给我的感觉就像考试作弊被全校最严厉的老师发现一样。我悻悻地朝它笑了笑,装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弱弱辩解:“我不知道你在我脖子上,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好吗,求放过。”

不萌见我示弱了,别过脸,再次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这是放过我的意思吗?我朝它眨了眨眼睛,见它一动不动,松了口气。虽然很想再赖床,但肚子不允许,发出了‘咕咕’的声音,以示饥饿。

我起身,刷牙洗脸煮面条,期间不萌一直跟着我,时不时‘嘤嘤’两声,它个头跟仓鼠一样小,害我好几次差些踩到它。

打开第一季第五集《美国恐怖故事》,我盘腿坐地毯上,面前的小桌上有一大碗热腾腾冒白气的青菜面条。我正想开吃,不萌却跳上小桌子,扫了一眼面条,然后直勾勾的盯着我,咽了一下口水。

它这是想吃面条,还是想吃我啊?我莫名感觉有些不安,因为我听到它肚子传出‘咕咕’声,它也饿了。

“要吃吗?”我夹了三根面条,吹了吹,伸到它嘴边。

它退后两步,没吃面条,看了看我,眼神复杂似乎在隐忍什么。只见它调头,跳下小桌子,跑回床上钻进被窝。本来只是有些怀疑,下午,我发现它好像很饿,烦躁地围着我打转,发出‘嘤嘤’声。

这下我能非常肯定,它饿了,想吃我。

本打算在它吃我之前,先吃了它,但我看到它萌萌的大眼睛,小小的身子,实在下不了手。扔了它,又怕它会祸害别人,不扔,它迟早吃了我。思来想去,还是报警比较保险,让警察叔叔把它抓走,让他们负责好了。

我趁不萌没注意,将卧室的门关了,把它困在里面。站在门外,咬咬牙,拨通了110。很快,一个妹子甜美的声音传了过来,她问我是不是要报警。我说是,可我不敢告诉她我家的鸡蛋变大孵出小怪物的事,怕她转线到青山精神病院。

我编了个看似靠谱,其实离谱到爆的理由,我说:“我家有黄鼠狼,它想吃了我,你们能派人来帮我抓住它吗?”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回道:“好,你把姓名地址报一下,电话保持畅通,我们马上派人过去。”

“嗯,好。”我回道,一五一十地回答所有问题。

卧室里的不萌好像意识到了危险,发出了愤怒的吼声,小爪子不停挠门,企图出来。我害怕极了,我怕它出来后,会立马杀了我,一口口吃掉。我背靠门,蹲在地上,不停地对不萌说对不起自己只是不想被吃掉,希望它能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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