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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夜袭(二)

翌日,朱雀司。

又是一岁,红红火火的鞭炮在庭院中炸得人震耳发聩,俞青晨合抱双臂端坐戒律房中岿然不动,冷着脸处理上一年留下的烂摊子。

“认得我是谁吗?”她呼出口淡淡的眼圈,望着对面带着枷锁镣铐的几人,语带寒意缓声道。

对面正中间的男子稍稍抬头,只望了一眼便忙不迭再次垂下了脑袋,嗫嚅道:“认.......认得。”

“听不见。”俞青晨微蹙双眉,一烟斗重重磕在了手边的青案上。

几个人肉眼可见地一哆嗦,那男子稳了稳气息,咽了口唾沫勉强将声音提高了几分:“认得,朱雀司指挥使。”

“很好,”俞青晨半合眉目,“抬起头来。”

男子颤巍巍抬起头,视线猝不及防对上俞青晨身后的那道目光——这正是他所畏惧的。只一瞬,男子便立即挪开了视线,眼神飘忽地四处乱晃,他抿了抿唇,满脸局促;即使不看他也知道,俞青晨身后的那个猫妖正似笑非笑地打量着自己,手中把玩着一柄冰冷的竹骨折扇——昨晚,除夕之夜,那柄折扇就杵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那个谁知道是男是女的猫妖冷笑着告诉他,如果明日的审讯再吐不出有用的东西,他以身边之人的项上人头担保,他们绝对活不到大年初二,还记得昨晚男子曾一度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他身边的那个、白日里看起来还颇有几分正气的羽阙——并且此时他无辜的人头还被那猫妖拿来作担保——结果后者丝毫不为所动。

于是几乎没怎么权衡男子便做了决定,什么都没命重要。

“我问你们,你们去找陆洪钊是一开始便同他约好的吗?”

“是。”

“如果他出了什么意外,或者被捕了,怎么让你们知晓?”

“陆爷......陆洪钊会把他一直养着的金鱼烧了。”

“然后呢?”俞青晨放慢了语气,“他被捕了之后,你们会怎么做?”

男子沉默了,事到临头发现说出来没那么简单,陆洪钊吩咐他们做的事在这群妖捕看来指不定是何等的丧心病狂,说出来自己一行会落得个什么下场谁也不好说;他紧抿着唇低下头,指甲死死地扣进肉里,仿佛要剜出血来;还不等他这边斟酌好说辞,那边三愿却轻嗤一声,悠悠道:“俞指挥使,看来是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了,不如算了吧,早点回房歇歇,连日来的案子奔波,这初一初二的,日子不好过呐。”

最后两句话落到男子耳中简直就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俞青晨回头望了三愿一眼,却发现三愿话是对自己说的,双目却直直地盯着那个坐立不安的犯人。

另外几人一直都没什么主意,这会儿看男子憋着不吭声更是急上加急,终于,男子还是开口了:“我说.......”这二字一出,整个人便仿佛虚脱一般出了身冷汗,脸色煞白。

“陆.......陆洪钊吩咐我们,如果他被妖捕拿了,便......便在周边制造混乱,待朱雀司妖捕都出去了,我们就悄悄潜进来......将他救出去。”

“制造混乱?”俞青晨重复着这句话,凉凉的眼神逼视着他。

男子别开视线,蜷起的手指相互搓着,缓缓开口:“用梼杌草......制造混乱。”

俞青晨呼出口眼圈,怒极反笑:“牺牲无辜的伏妖师?”

“都.....都是陆洪钊吩咐的!”男子转过眼来辩解道,“他,他身边有一个很厉害的打手!我们什么事都得听他的!”

“什么打手?是个什么样的人?”

“接触得不多,平时神出鬼没的,是个话很少的年轻人,似乎是叫,叫琅琊,别的就不知道了。”

俞青晨眉目微沉,略略思忖;三愿迈步上前,在俞青晨身侧站定不疾不徐道:“你方才说用梼杌草制造混乱,好调虎离山?”

“对,对。”

三愿微俯下身,一手撑着桌案低头望着男子,扬眉戏谑道:“就凭你们手里那仨瓜俩枣,能制造多大的混乱?就凭这个......能支开朱雀司多少人?”

男子眼神微动,强行镇定道:“梼杌草用法精细........”

“你还没打你娘肚子里滚出来的时候朱雀司就开始办梼杌草的案子了,”三愿一巴掌将折扇拍在面前打断他的话,音调陡然提高,“朱雀司比你更明白梼杌草的用法,就你手里那几棵破草,够几个人用?!”

男子紧抿着唇,脸色渐白。

三愿意味深长地眼神一一扫过在场几人,场面一度僵持不下。

三愿冷笑一声,站直身体拿起自己的折扇,刷然甩开;声响同时,男子身边的一个小喽啰终于扛不住了,一个哆嗦陡然出声:“我们说,我们都说!”

闻声,三愿和俞青晨同时转眼望过去;男子身形一僵,继而整个人松垮了下来。

没了,这些年在梼杌草上花的功夫,下的根基,全都要没了。

方才说话的人抹了把鼻涕,继续道:“还......还有一伙人,他们手里也有些剩余的梼杌草,本来约好了我们取了货便同他们碰面,现下陆爷出了事,碰了面自然是要一起救陆爷的,这样子,人手、梼杌草就都够了。”

俞青晨豁然起身:“什么时候碰面?”

“就在明日,大年初二!”

三愿一手搭在俞青晨肩上,示意她稍安勿躁,继而转眼望向那人,沉声道:“具体时间,地点,多少人手,说清楚!”

走出戒律房时已过正午,俞青晨抬头,眯眼望向稍稍放晴的天气,状似无意道了句:“比我预想得要顺利。”

三愿在身后不加思索附和道:“是啊是啊,俞指挥使亲自出马效率就是高,羽阙和贵属琉珂着实是废物了点。”

俞青晨转过眼,一双美目别有意味地打量着她:“三愿,他们好像很怕你诶。”

三愿端着不露痕迹的笑意,面不改色道:“哪里哪里,分明是你气场太强了,他们怕的是你。”

“你呐,”俞青晨抬手捏了捏她的脸,似有嗔怪,“下不为例。”

这一捏给三愿捏懵了,长这么大,三愿几乎没被别人、尤其是通常都被自己调戏的姑娘们捏过自己金贵的脸,俞青晨这一下子着实出乎意料;在她还出着神的时候,俞青晨已经摆手离去,留下句轻飘飘的“不过这次谢谢你了,干得不错。”

三愿杵在原地摸了摸自己被捏过的脸。

暮时,琉珂已照俞青晨吩咐,点了人手开始交代明日事宜。

三愿坐在房中,倚着窗子百无聊赖地望着演武场上列队的妖捕们,羽阙叩门而入。

三愿认得他的脚步声,头都未回道了句:“还是没有徐卿和陆洪钊的消息吗?”

羽阙轻出口气,抽出张椅子坐下道:“没,据你们上午审出的消息来看,陆洪钊脱了身,很有可能会和那个琅琊碰面,听闻是个棘手的角色,此后他的行踪应该会更加难查;另外,如果那些人所言非虚,那么现下没有发生梼杌草惹出的乱子,陆洪钊便应该清楚他们已经出了什么意外;他现下已经脱身两日有余,很有可能提前找上明日要和这些人碰头的人,提前告知他们现在的状况,若真是如此,明日的行动怕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三愿依旧望着演武场:“这些你同俞青晨和琉珂说了吗?”

“说了。”

“他们怎么说?”

“眼下又没有其他的线索,只能赌一赌明日的行动了。”

“这不就得了。”三愿回过头,“况且你想,照那些人所说,素日里都是他们直接和陆洪钊碰面,拿了梼杌草再交给明日要碰面的另一队人,若平时那队人同陆洪钊也有联系,直接交易不就完了,为什么还要中间经一手呢?多此一举,所以依我看,陆洪钊未必找得上明日那队人。”

“不一定,”羽阙眉目微沉,“陆洪钊不愿意同太多的人接触是为了规避风险,那群人或许没办法直接联系上他,但陆洪钊未必就找不到他们,他这么谨慎的人,梼杌草的流通去向应该都在他的掌握中才是......”

话音未落,马的嘶鸣之声猝然响起,二人皆是一顿,声音是从朱雀司大门前传来的,马声这么急,可是又出了什么乱子?

未几,二人便在大堂见到了一身长氅、风尘仆仆而来的叶沧一。

羽阙微怔:“叶哥?”

正在同俞青晨寒暄的叶沧一闻声,回过头来咧嘴一笑:“你不是写信问戚哲当年的事吗?这不,他直接把经历过那件事的人给遣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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