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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有着洁白如雪的肌肤,黑色长发自然柔顺地披下,衣服是没有杂色的白色连衣裙,一切都显得很纯粹。

和一个阳光男子走在学校旁的林荫道上,在一对对情侣中,他们也是惹眼的。

“接下来我们去哪?”

“去吃饭,这边我还有很多东西没有吃过呢?”

她的微笑里有种遗失许久的温柔。一切都太美好,有点不像能在人间偶遇到,即使她身旁的男子在这里已经十分优秀,站在她身旁还是有种不般配的落差感。

虽然想带她去高级餐馆,但在她的强烈要求下,来到常去的小餐馆。她看起来十分开心,和他说起生活中的琐事,她似乎没有一般女生的娱乐活动,也不看电视台的娱乐节目。在他说起最近流行的真人秀节目时,她疑惑了一会儿,然后笑着说,听上去不错,今晚回去看看。拿起手机,愣了愣问:“你刚才说的节目在几点?”

她懂得太多,漂流过太多地方,这里是她最后一站,选择了一个人,开始一段恋情。

风声呼啸,飞雪飘零。没有杂质的冰冻世界里,女神雕像伫立,雪落成了雪丘,在女神脚下堆得越来越高,渐渐掩埋女神。

一股狂风卷起,在冰冻世界来去,女神从天空落下,落在自己雕像肩头的雪上,旁边的头部的下巴已经埋在雪之下。

“我不答应。”她说的最后一句,是为了回绝一个无理要求,那句之后离开神殿。

她只能离开,无法眼睁睁看着离萧被送往炼狱。但她也无法反抗他们,神王已经消失太久了,那些人是神殿的支柱,没有他们神殿也无法正常运作。

比起来,还是神殿重要。神殿是元世界一切的秩序所在,在神皇消失以后更需要团结。

无法想象没有神殿的元世界会成什么样,正因为她是神,所以很明白这些人没有约束之后这一切的走向。

冰雪女神只属于神殿,她闭上眼睛,靠在冰雕头部陷入沉眠。

按部就班的做完家务躺在床上,真是很累了,现在的她比平常更容易疲累。约会也并不是那么有意思,她不带太多感情地想。手机响起,提醒日程表下一个日程。她打电视观看起娱乐节目。看到好笑的地方也会跟着笑,节目结束了,她的笑也停止。这是文化产品的一种无意识分享,能把大众拉入一个特殊的情境,情境规则与情境中的事都是为了引导情绪,于是大众的情绪就能在情境中释放。想了想下次约会时可以聊的话题,关上电视,再次躺下去,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被响声惊醒。没空注意响声的来源,因为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惊人的巨变。继而发现神使伊弘钰倒在她前面的大雪坑里,她盯着伊弘钰,视线像要把他冰冻。“你怎么受伤了?”冰雕一般的脸,传出空茫的话语。

“在巡视时被偷袭打伤。在你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出现许多敌视神殿的人,有的还形成组织。”

“形成组织。”女神沉吟这句话不知思考到了什么。

许久之后给了在等待的伊弘钰一句话:“你可以留在这里养伤。”

她的世界如一块冰,对任何事都不容易产生动摇,冰是她的能力,也影响了她的行为处事。

周雪冰也是会冷下来的吗?浩被她的热情感染。就算他找已经玩腻的游戏,她也玩得兴高采烈。只要看到她那么高兴就好,可是有时不经意间,她就会露出另外一面,看透了所有事般的冰冷。每次看到,都觉得和她并不在一个世界。但是那又怎么样,只要还能和她在一起,这都没关系。当时浩是这么想。

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捧水扑在脸上,沾湿了头发。这里是森林公园里农家乐外的洗手池,因为周雪冰说想离开城市,接触一下大自然,于是带她来到这边。她笑得是那么无邪,比起城市她更适合这片大自然。

她又陷入悠长的呼吸,没有睡着,什么都没在想的时候她就会这样。活了太久,让她学会很多面对事务的方法,也让她学会许多逃避的方法。

“我可以留下来吗?”伤好以后伊弘钰从雪坑中钻出时问,但女神没有回答,不久他便飞离冰雪世界,女神至始至终没有睁开眼。这是他了解的,不需要浪费时间精神去解释与拒绝。哪怕她什么都没做。

许久以后,伊弘钰回到冰雪世界。女神还在原来的地方,保持着同样的姿势。

不知她是否睡着,神使在她面前恭敬说道:“我得到情报,一个反神殿组织过些时候在时光支流有个集会。”

女神听到了,睁开眼问他:“你把这个告诉我做什么?”

神使苦笑说:“告诉谁都没用,你是否想去看看?”

又等了很久,女神开口道:“该管的人不去管,算了,就让我走一趟吧。”

这里的天永远阴沉,荒弃村庄的残墙断壁间,一群人聚在一起,长相威猛的男子在最前面宣讲,下面群情涌动。

天空忽然裂了道口子,气温下降了许多,女神从天上落下来,现场安静下来。虽然他们敌视神殿,但见到女神依然人人诚惶诚恐。女神冷淡威严,目光扫视过他们,无人敢抬头望向女神,尽管她是那么美丽。

女神用冰冷的语调问:“你们在干什么?”

摄于女神的威严没有人回答,刚才宣讲的威猛男子鼓起勇气嚷道:“神殿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女神没有意外这里有人能这样跟她说话,继续维持着威严向他们说道:“只有神殿可以维护元世界的安宁,你们若摧毁神殿,付出的代价将会超过神殿的统治。”

威猛男子接口道:“这只不过你神殿中人片面之言。”

女神凌厉地扫了他一眼,收回视线说道:“望你们能详加考虑。”女神很快又飞走了。

集会的众人沉默下来,片刻后各自都散去,这次集会就这样不了了之。

浩在一所外企实验室工作,毕业时推了留校继续深入研究的邀请,进入现在的公司,到如今薪资已是留校师兄弟的数倍。在学校也有长期暧昧关系的学妹,认识她之后通通都烟消云散,就连新实验室第一美人示好也无动于衷。当然新实验第一美人早已有主,示好也只是和新同事认识一下的常规流程。有几天没见到雪了,那天她留书:有事出去几天,勿念。就消失不见,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联系不到。她看起来天真,实则睿智异常,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圣女在慢慢走着,后面跟着数百个信徒。信徒是临时聚集的,拥挤成一团,因为她走得很慢,所以才没出乱子。有个信徒忽然摔倒,有人停下,有人往前挤,那一片人群立刻产生骚动,这么多人很容易变成一场踩踏事故。

她回头看了一眼,骚动立刻平息,摔倒的人也被旁人拉了起来。

继续往前走,沙滩留下整齐的脚印。

周雪冰在圣女不会注意到的地方看着他们。

伊弘钰在旁说:“她的性格既像你,又不是你。”

周雪冰冷淡地说:“自然如此。”然而站起身:“我要回去了,我那边还有我的生活。”

伊弘钰也站起来说:“那边的生活,有何意义?”

周雪冰走过他身前冷笑:“呵呵呵,你什么时候学会问这么傻的问题?”打开门走出去。

冰雪国度里,坐在雪地里的伊弘钰问女神:“你不去吗?”

女神反问:“去哪里?”

伊弘钰说:“神殿,连你也放弃了吗?”

女神回答:“没有,正因为没有才不再去。”

冰雪的世界里,交谈的话语都是冰冷的。

说话是为了交流,情绪会影响判断。所以要清楚的区分手段和目的。

有人说这样的人生会无趣,却不知道真正的无趣是麻木的重复生活,为了一些刻意推送的观念而生活。在谎言之中还不自觉,甚至无法接受把谎言拆穿。真理最终被人束之高阁,谎言以种种名义滥行于世。

房间所有的灯都关闭,只有工作间的门缝中透出些微光,打开门。周雪冰端坐在椅子上,对着墙画油画。有毛笔墨水,也有油画笔颜料。

一幅黑白油画,他看不出是什么。底稿是用毛笔画的水墨画,地上扔了一地,看了几张大多是一个物体摆放位置的变化。上面的东西他看来看去都看不懂。

“在画什么?”

“雪。”

“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画画的?”

“就在昨天。”

“昨天,但是你画的这么好。”

“你问的问题是喜欢,而不是学习。”

她不抬头,与他交谈画笔手速如常,一点也没有因他的对话而分心。

画完了,她才停下来目注他。似乎和昨天没什么改变,虽然帅气,可总显得有些轻浮,他的一生是不是不会进步了?

“你每天都是这样的吗?”

“什么样?”他一头雾水。

“帅气样子。”

不想骗人,问出口就后悔了。真实的答案怕是很难让他接受,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想法,何必把自己的强加给他。之后浩说了什么她没有去注意,原来自己对他没有感情,只是拉着他走过这一程。这个态度是不是很不对,今天也没有温柔的对他,原本想要故事里的恋情,她已经很努力了,现实生活中还是很难产生。

画画的时候才是真实的她,那个她离他好远。

雪是她的生命,晶莹剔透。她喜欢所有纯粹的事物。无论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她有深深的不能释怀的悲伤。浩对她的了解极其稀少,但又想只要喜欢现在的她就好了,何必在意她的过去。而且看她的样子,过去也不会有什么不堪。

浩拾起其中一幅画着人物的画说:“这个女孩子和你很像,她是你妹妹吗?”

周雪冰微笑说:“她是我自己。”她笑容有些勉强,与平时不同。

浩仔细看了看,脸几乎是一样的,可是气质完全是两个人。是经历了什么剧变吗?画里的女孩子有种没有负担的天真。而她的身上装太多沉重的东西。她从不提及的过去,隐藏了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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