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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娄往公司走去,这是七月里乏善可陈的早晨,如在一个个重复的生活中抓取的片断。

行人来来往往大多是上班族,离娄也像其他人一样提着袋子赶路。旁边公路通向一个山洞,人行道边种着葱郁的银杏树,气温又闷又热,离娄尽量走在树荫下躲避阳光。生活很沉闷也很安逸,没有欲望,没有想要逃避什么,维持简简单单的生活,这样下去是不是也不错呢?有过这样的想法,可生活却不总是由他自己做主。

公路与市道交汇的十字路口,红灯跳做绿灯,离娄走在斑马线上。路对面两个女生不知谁尖叫了一声,离娄惊异停步。一辆车与他擦身而过,飞快地撞上另一辆停在路边的车,空气与车身流线外壳磨擦产生的风拂过脸颊,让整日无神的他瞬间清醒。黑色的车微微后退,又往前加速,撞了停着等红灯的车后逃去。两个女生一个还在惊讶,一个拿起手机打电话,不知是报警还是与朋友通话讲述眼前发生的事。

眼前的一切都太过戏剧化,离娄停在路中间,路上其他人看他像被吓到那样。他并不担心自己人身安全,他的敌人只可能来自一个地方,这样的手段对那个世界的其他人无效,对他却意外的能造成威胁。只是如果对方要杀他,有的是手段和方法。开车来撞他?这种电影中看到的情节太幼稚,很难想象那边的人会用这样的手段。路人投射过来不少诧异的目光。随便怎么样吧,离娄把这件事放在脑后,继续走去上班。

公司一如既往重复昨天的话题昨天的事情,虽然离娄也和同事说些玩笑话,但他没有把早上的事跟同事说起,那么奇怪的事,恐怕即使说起他们也理解不了,反而需要多费口舌解释。

长时间的重复性工作,让离娄有些头昏脑胀,离娄倒了杯水,看看绿植转换一下心情。阿伟走过来,站在他一旁喝水。两个人先安静了一会儿,离娄的呼吸慢慢变得悠长。一会儿阿伟转头说:“离娄,你给人的感觉,总是很神秘。刚开始我觉得你很孤单,可是熟悉了才发现你根本不怕孤单,甚至可以说,孤单才是你想要的。”

离娄没有在意说:“我觉得还好。”

阿伟说:“确实很好,我很羡慕你的生活。”

离娄点点头说:“也就那样吧。做事了。”然后放下水杯,和阿伟回到电脑前。

房间紧凑地摆放着几张办公桌和电脑,每个人都神情专注地盯着显示屏,双手在键盘上飞舞,紧张而忙碌。有片刻闲心就会拿起手机看一眼社交软件,看有没有人想到他?看别人在说些什么话题?社交网络把孤独挤到了角落,角落里又滋生出各类排遣孤独的方式。

离娄用的手机只是功能机,闲下来的时候更愿意发呆。他没有孤独。他也没有为排遣孤独而做的社交活动,虽然生活在城市,其实与离群索居无异。在工作的时间与同事非常要好,离开工作,他就与他们没有关联。若非他还有一个女友,他下班之后就彻底和整个世界都隔断。

一天过去,工作环境让他把不相干的事都淡忘。说好要在家做饭吃,离娄匆匆回去买菜,下班路上走到同样的位置,才想起早上还发生过那么一桩事,停下看了看周围,不知交警如何处理。

角落里又有一辆车冲出,离娄正对这类声音格外敏感,转头看去,依然是黑色外壳的车,跟早上同一车型。车是旧车,没有车牌。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往前多走一步。车子急刹打横擦过他身边。随着一阵轮胎抓地的声音与气味,又从原路开回。离娄扫了一眼车窗,里面是个戴着墨镜的黑衣男子。黑衣男子斜了斜嘴角,墨镜里应该是一个凌厉的眼神盯着他。

是谁呢?那边的人要对付他,他早就死了,如果对方并不想至他于死地,这些行为算是什么?

回到家,房间里似乎有人进来过,离娄厌恶地看着房间里被动过的地方,把菜放下,拿起手机,取消了和女友的约定,另外约了在外面吃饭。

元世界是精神与灵魂所在的维度,在驱动世界运行的核心外围。唯心的说法是我们的世界并不存在,看到的,听到的,触碰到的都是大脑信号,这种说法并不完善,但并没有错。唯心和唯物都是正确的说法,才会争执不休。用元世界的说法,人无非是灵性与物性的结合体,死后经过火焰的灼烧,灵性得以保留进入彼岸,物性经过火焰灼烧净化,烧不净的部分落入混沌。彼岸是驱动世界运行的核心,或灵或物都是出自同一个地方。

离娄初到元世界时还不叫离娄。在离萧的小木屋里醒来,刚开始很平淡,没有多少情绪。记起海难时隐隐有些不安,但是想到自己是安全的,家人一定也能获救。即使在全然未知的地方他也没有畏惧。侧头看到离萧背着他坐在摇椅上,坐起来笨拙地打了个招呼:“嗯……你好。”

离萧回答:“有事吗?”

普通的回答让他惊讶,在他的意识里,对方不是医护人员,也是相关的,可这个回答是什么情况?他试探着问最关心的问题:“我爸爸妈妈呢?”

“他们全都死了。”

“死了?船沉了。”他的隐约不安成真,片刻庆幸全部化为失落。大声叫道:“你骗我。”他相信他们也一同获救。可是这里是哪里?她的话有多少真实性?但她什么都没说。

“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救了你。我在找无忧宫的继承人,你很合适。”

“无忧宫在哪?”

“这里就是无忧宫。”

“无忧宫?为什么叫无忧宫。”

“因为只有这里生长着忘忧草。你要不要吃吃看?”

离萧手掌着花盆,盆里的草主干呈黑色,从支干到叶片细嫩晶莹呈蓝色。一向过于大胆的离娄,并不是很信她的话,张嘴把最上面的叶子咬在嘴里,叶子软软的,入口即化。

忘忧草不能真的忘忧,忘的是孤独。于是离娄就没有了孤独,当时他觉得没变化,草很苦,苦得想吐。蓝色的草,惨白的脸,压抑的小木屋。他甩开离萧的手,伏下身干呕。然后发觉有什么改变了,生起莫名恐惧,他不顾一切地逃跑,即使打开门看到是空无一物的黑暗,还是一跃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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