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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更久之前【2】

林檎望着天空,钢铁的炽天使与雷霆之神的战斗还在继续,战斗的余波已经不仅仅局限于第三中学,向着整个星海市蔓延!

倒塌的高楼宛若巨兽临死前的哀嚎,它们咆哮着,将不甘与愤怒向着大地倾泻。

纷乱得逃离的人群、在雨中隐隐可以听到的警笛声,这是现在的林檎所能捕捉到的一切。

他跪在地面上,望着那真正属于神的领域的战斗。

“汐,你究竟在做什么,明明我对你是如此过分。”

真是个混蛋呢,为什么要怀疑那份情感,为什么会对她如此恶言相向?现在还来得及么,来得及向那个纯粹的女孩道歉吗?

恍惚间,林檎的眼前似乎回忆起了,那天晚上,她将自己扑倒在地,她趴在自己胸口,幸福地喊着自己‘爸爸’,他记得清晨,她谁在自己身边,轻声说着‘早安’,他记得她惊慌失措地跑出更衣间,扑在自己怀里大哭仅仅只是因为一只偶然路过的小虫子,她会因为吃着自己做的难以入口的早餐露出幸福的笑容……

为什么呢,此刻这份回忆会显得如此虚幻而又美好呢?

或许,只是一个蠢货的幻梦吗?

或许,所谓的勇者,所谓的异世界只是一场显得有些过分漫长的梦,而现在这个梦,该醒了吗?

林檎跪在地面上,不只是雨水还是泪水顺着他的脸颊落下。

然而,为什么……是这么不甘心呢?

如果这一切只是梦的话,那么他愿意继续沉沦下去,哪怕一生一世也好。

如果真的是勇者的话,总会有力量的吧,如果虔诚祈求的话,总会有奇迹的吧?

然而——

什么也没有发生。

他看到炽天使拥抱着雷霆的骑士向着高空飞去,宛若两道靓丽的风景螺旋着上升。

“汐!”

他大喊着,在这最后的一刻,他产生了种错觉,他好像看到了那个少女的笑意,那是无奈的、苍白的、却又满足的笑意。

仿佛听到她在说,这是我最后能为您做的事情了,对不起,爸爸。

下一秒,在林檎绝望的眼神注视下,那混沌的天际,爆发出最为绚烂的烟火。

一柄断刃的刀刃在天空中划过闪亮的弧线,插在林檎的脚下,在断刀旁是那破碎的面具,在那裂痕的缝隙里依旧隐约可以看到刺目的猩红。

林汐,又是面临着怎样的痛苦,在燃烧着神血?又是以怎样的决心,如此没有犹豫引燃自己的生命?

林檎颤抖地捡起断刀,抱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够驱赶走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寒冷。

“咳咳咳,厉害,虽然作为对手……我说这话不合适,但是真的有点佩服小汐了,竟然能将我伤到这个地步,但是还是不够啊,我可是真正的神啊,普通的血继者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我?”叶凉尘落在地面上,她身上的甲胄也破破烂烂,露出姣好的身姿,她咳出几口鲜血,从地面上站起来。“真是美丽的烟火呢,用魂火燃烧起来的余烬。”

林檎没有去看她,只是接住那火星,怪不得这火焰美得异常,原来是用灵魂燃烧起来的火焰吗?这也就意味着,那个少女的一切,已经不复存在,就算是众神也不可能将一个灵魂彻底湮灭的存在复活。

“好了,勇者大人,也该落幕了,真是没用,最后竟然需要女儿来保护自己,活到像你这样窝囊,还算什么英雄?”

这次战斗叶凉尘也伤得很重,她已无意继续这场闹剧,她不再劝阻林檎,与其这样,索性直接杀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于是她打了个响指,一道天雷向着林檎的位置坠落。

以林檎的状态,接下这次攻击必死无疑。所以,她根本看林檎的方向,直接转身离去。

然而,她刚走了两步,就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悸感涌了上来,这是前所未有的名为恐惧的情感!

她转身,入目的一切却让有着神之名的少女睁大了眼睛。

……

死亡,原来就是如此简单的事情吗?

林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渐渐沉入水中。

——说什么傻话,就这样死了,你真的甘心吗?

不甘心又如何,已经什么也做不到了。

——什么都做不到吗?那么你为什么又一直拒绝着我呢?

林檎睁开眼睛,他看到了另外一个自己,不对,准确来说,是另一位有着赤红如火的长发的少女,她有着精致的五官和优美的身姿,的确是少女无疑。

林檎认识她的,那是自从他喝下神血后就一直住在他心底里的魔女,这样说或许不太尊重对方,准确来说,在大陆历史中该是被成为神圣女克里斯汀才对。

她紧紧地拥抱着他,就像抱着一个孩子。

接受你,那又如何?一切已经落幕,已经无法挽回,就算我杀了良辰,汐也不会回来,就算回到那个世界,就凭我一人,又能够做到什么呢?

林檎想明白了,就算他回到异世界,面对着觉醒后的众神,就算有着克里斯汀的力量,又做得到什么呢?

所以,无所谓了,一切都已经无所谓。

——这么轻易放弃,真的还是那个足足与我战斗了7年的那个顽固小鬼吗?

你是什么意思?林檎望着她,这个魔女到底有如何强大,他是最为清楚的,他所获得的,名为红莲的力量只不过是她的神威的冰山一角罢了。

——那么就回到一切开始之前!在众神觉醒前将其埋葬,在一切你所不需要的东西诞生前将其抹杀!改写兰提斯的历史!

是的,就如同你玩游戏时的S/L大法,而所谓的存档四季不是已经交给你了吗?

林檎猛然回忆起了,林汐扔给自己的盒子,那个盒子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是四季要求必须要交到自己手里的东西!

——所以,你明白了吧!如果还想要再见到汐,见到久雪,见到四季,那些你所爱的人,你爱着的人,那么现在就像个勇者一样睁开眼睛!

然后让一切重新来过!

当林檎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整个世界都已经改变。

原本的天空显得高远而又深沉,然而现在仿佛触手就可将其击碎;他看到叶凉尘正带着一脸惊容呆呆地望着自己,他能够看到她身上具体剩余的力量,没想到她是如此弱小吗?

——不要怀疑,这就是现在的你!

林檎感觉得到,体内的血液都在沸腾,这是力量,名为审判神克里斯汀的伟大力量!

——然而回到更久之前,你将会舍弃现在所有的一切。如果做好了那份觉悟的话,那么就接受吧,这份炽热沸腾的血!

炽热的火焰将少年笼罩在内,下一刻,传说的弑神者在灰烬中浴火重生。她有着如火般飞扬的长发,比那红宝石更为耀眼的眸子,她代表着世界的真理,她审判着世间的罪恶,就连诸神,也曾倒下她的剑下。

“……凉尘,你可以休息了。”林檎望着她,轻声低语。

“是的,吾主。”

随后雷霆的神使化为了一道流光融入了林檎体内,她本就是克里斯汀的一部分,现在回归主人,也没有任何不合理之处。

她回到家中,打开了那个盒子,四季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中。

“最后……你还是选择了这条道路吗?克里斯汀,这次真的是我输了,那么拜托了,苹果,过去的我,就交给你了。”

冰冷的雨还在继续下着。

光芒在少女面前化为了一道门,穿过这一切,她将会回到一切开始之前。此刻,她也终于明白,叶凉尘那一句为何魔王的身手为何如此熟悉的话语所代表的真相。

那一天,真夜国新的王诞生,那是兰提斯历624年,距离勇者炽樱来到兰提斯还剩下13年。

“勇者阁下,这一次可不会给你吐槽不够可爱的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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