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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天 木扇

6月14日 大雨

停下,放下,失了生命,成了风景——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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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的时候,那人不在身边,只能在脑海里,幻想身影,幻想声音!

“为什么不陪在那人身边?”

对的,停下来,陪在那人身边,可停下来,又能做什么?

“去生活,去欢愉,去做一个正常人都能做的事……”

能说的具体点吗?

“可以去看电影,可以去逛街,旅游、拍照、唱歌、跳舞……”

……没做过,不知道行不行……

“你没看过电影?”

看过,不就是傻傻地坐在黑黑的影院里,坐两个小时吗?

“你……那你总逛过街吧,和别人一起,不是你自己一个人!”

有过,帮别人拎着包,在后面迈着步,一步步跟着走,很累。

“你……我……那……旅游?”

没怎么去过。

“……拍照?”

没相机。

“……”

嗯?怎么不说话了。

“……”

你也走了,好吧,果然还是——

世界黑了,脑海里的世界黑了,那个说话的人也走了,空留着一人思虑。

……

“修,你在做什么啊?都发了一个小时呆了!!”若跳动着,套着白衫的小身子,在修呆滞的眼前动啊动,飘忽得如幽灵倩女一般,却是在捣鼓着修散乱的眼神。

修的双眼动了一下,眼前的一切模糊地聚拢了,只见得若那人影耸动,便是哑然一笑,“若,跳舞呢?”

“笨蛋修,跳什么舞……在把某个傻子叫醒而已!”若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若,这神情,你从哪里学来的?”修无奈了,不过被如此奚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无所谓了,便是抖抖眉毛,笑着问起了若。

“这还用学吗?”若又是翻了个白眼,只是这次更多的是调笑了,而后却是向前一倾身,冲着修嘻嘻一笑,“修,刚才你是,在想今天要雕什么吗?”

“没,只是在发呆,只是在和自己说话!”修摇了摇头,说了句注定会被奚落的话。

果然,若一听,便是大笑起来,只见得起捂住自己的小肚子,笑得前仆后仰的,小脸都笑得熟透了,“修……笨蛋修,你还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啊!太厉害了你,都说了什么啊?”

“没说什么!”修微微一笑,避开了若的话题,从旁挑出来一个木盒子,打开,里头藏着一片片木料,小臂来长,拇指般宽,散发着一股清香,“今天要雕的,是一把扇子!”

“什么木料,这么香?”若兴冲冲地跑了过来,踮起脚就是爬上了小木盒上,往里头看着,闻着,兴奋地不得了。

修在一旁小心地照顾着,手指轻轻地落在其身侧,圈着、靠着、扶着,生怕这个小人儿磕了、碰了、摔了,那动作,很是熟练,仿佛已做了百次千次。

修嘴角也飘起了一丝微笑,对着这个日渐活跃的人儿,有着一丝丝的怜爱,只是心里却飘起了莫名的忧愁:“若,你越来越活跃了,越来越有精神了!若,你开始变了……”

“变!!”修心下一惊,赶忙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抛于脑后,摁着视线看向了木盒,却是捡起了一片木料,轻轻嗅了一下,笑道:“这是一盒崖柏木,太行山上的崖柏木,质地很好,也很贵!当初,在家具厂打工的时候,师傅做了一套崖柏家具,那些废料,我便讨来了……”

“恩恩……”若从那木盒上跳了下来,不言不笑,走回到了桃屋前,静静地坐下,双膝并拢,微微斜立,披着长长的白衫,静静地坐着,静静地看着。

修也静了下来,一片片地将木料取出,每一片都细细抚过,感受着其上的纹路,还有少许瘤疤节纹,再把它们放好,一片片地排在桌面上。

待得木料都选好了,修便是把那盒子收了起来,里头还有一些,虽不多,但还有些用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修瞟了一眼若,看到她静静地看着自己,便是微微一笑,暗自将她的面容都记了下来,便是握起了刀,垂下了头。

“呲……吱……”刀落,音起,木料的躯壳被打开,一股子更为浓郁的清香从新打开的缺口中散逸,飘向了四周。

四周,夏日的小房间里,有股子闷热,而除了气温,还有扰人的小虫子,它们永远孜孜不倦地在四周穿梭着。

修不在乎,连自己都不在乎的人,自然不会在乎这些小虫子。

若也不在乎,那些硕大的飞行物,从不会靠近她。

不被在乎的小家伙们,就在这无忧无虑地过着日子,嗡嗡地闹着,闹着平静的生活,很安逸的,一直都是,直到今天,直到那崖柏木被刻下的一刹那!

清香,有股子魔力,排开了一切,所有不平静的存在都消散了,在这股清新而芳香的气息中,都逃开了,只留下安静的人,闻着崖柏的异香,变得更安静了。

时间在走,走得不快不慢;修的刀在动,在秒针的推动下,一丝丝地勾画着——修在木刻。

有人说,木刻是手艺,是一点点磨出来的;也有人说,木刻是画,只不过画笔是刀;也有人说,木刻是一种历史,古韵古香……

“木刻,其实只是木刻,也就那样,也就是一个人,一辈子能干好的一件事!”修早已不愿和人争辩了,他只是刻着,就像现在这样,单纯地刻着,不在乎任何!

一片木料被刻好了,于是它就成了一根扇骨,不再是木料,它转生了,因为它身上的纹刻。

那是一副镂空的少女,有着擎天的手,摸向了空中的风……

转眼,又有一片木料脱胎换骨,被落在先前的同伴身侧,其上,还是一个镂空的少女,却是席地而坐,磨搓着黝黑的大地,那是一处黑色的瘤疤幻化的土地!

再有,依旧还是一个镂空的少女,却已是长衫裙摆,在那转着圈,跳着舞。

一片,接一片,修的刀刻得越来越快,一幅幅纹刻,不断赋予了崖柏木以新生,都是同一个少女,有并膝端坐,有踮脚招手,有巧笑凝视,也有翻眼嗔怒……

“是我,好像,又不是我……”若也已轻手轻脚地移到了扇骨堆叠的地方,一幅幅看去,只见的那纹刻上,有着神情万种,却又有些面目难辨,分不清是谁……

“呼……”也不知过了多久,修终于是长长地吐了口气,拂去了最后一片木料上的木屑,“完成了!”

最后一片扇骨,也落在了那里,和同伴站在了一起,落在了若的眼里。

“啊哈,这个是你,修,这个是你!那傻傻的样子,只会是你!”若终于是认出了一个人,最后一片扇骨上,那个双眼微眯、一脸萎靡的人,却有着一双铮铮的手,那指节,都仿佛是铁打的一般。

修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拿过一片片扇骨,打上了扇钉,穿上的扇线,轻轻地扇了两下,便是放下了,放在了桃屋旁。

那里有个小架子,撑着崖柏木的扇子,撑着一副风景!

“若,送你的……礼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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