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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天 孤独

第二十六天 孤独

7月1日 阴

孤独的人,越久,越喜欢这个世界,那是久离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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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正午了,那窗外,天亮了,却也黑着,乌云密布。

一杯冷水下肚,凉透了肠胃,连心肝都战栗了。那股寒意在腹中打了个回旋,便是冲上了脑门。

“嗡!”脑海,那原本因两日的梦境而变得惊涛骇浪的大海,瞬间成了冰川,大浪成了冰雕,汪洋成就了大陆,寒冰的大陆。

寒风?没有一丝风!

雪花?没有一片雪!

只是冰,白色的冰……

“胆小鬼,胆小鬼……”修放下了水杯,脑中一直回响这三个字,窗外工地上的喧闹,却是听不见,街上来往的车辆,那响亮的鸣笛声,也听不见。天上,一架飞机冲过,在那阴沉的天空上过去,身影是真看不见,只是那破空声却也听不见。

可还是有些东西能听见的。

听见,蚂蚁的脚步声:那群小家伙,有着六只脚,在窗台上急急而去,或衔着食物,或抱着幼卵。他们的脚步声很急,毕竟有着六只脚,轮流交替,那叫一个快,还很响,非常响,毕竟背负着沉重的物资,一个脚印一个脚印,踏踏实实的、勤勤恳恳的。

于是,蚂蚁的脚步声,就像机关枪打子弹似得,“砰砰砰……”

下雨天,要搬家!这是远古的记忆吧,根深蒂固的记忆。蚂蚁,这数代传承,踏得很厚实、很勤快,是个负责任的人。

听见,尘埃的浮沉:满屋子的尘埃,看不见的,就在那,在小房间里浮沉,嚣嚣而纷纷,布满了整个房间,均匀而秩序。

尘埃,是一种矛盾。纷乱是他,浮沉一度,从不停息;秩序是他,那么均匀地布满了一整个空间,仿佛他才是这个房间的主人,因为只有他占有了一切,那桌上、空气中、床下、地面上……所有所有的地方,尘埃都在那,浮沉万千。

修的手掌动了动,拂去了木桌上的一片尘埃,给自己腾出了些空间,便是坐了下来,没有去握刀,也没有去翻木料,脑中灵光早已被冰冻,也就只是傻傻地坐在那。

窗外,云海,黑沉沉的,风在里头涌动,搅乱了一切。

听见,那云海中的浪:那数千米之上的海和地上的海确实不一样,没有“哗哗”的水声,是“呼呼”的风声,风鼓动着云雾,荡起无数浪花,浪花打着滚,从上滚到下,再是回旋而上,从那风中第二次跃起,跃得高高的,像一个小孩子一样笑着。

那里,应该也有帆船吧,听见了那船帆迎风而起、在那穿梭的逍遥,是谁在云海里踏浪?那个人在笑,面容看不到,太高了,只是听见他的笑声,有些干干的笑声。

那笑声,很快又是散了,或许是那帆船走远了……

听见,那天空的哭泣:天在哭,伤心的泪水早已充盈了他蓝色的眼眶,满满得,在那打着回旋,马上马上就要滑落,从天空中落下。他的泪很多,多得能打湿整片大地,却是不咸,可有时会很酸,那是他的心酸。

他在心酸什么,他不说,说了也没人听得到,所以,也不会有人懂。

他的泪落下来了,在他不经意间的一眨眼下,泪落下来了,数千米的落差,落到了地上,是一点点雨溅,而落在人的肩头,凉凉得,好痛!

那么高落下,泪水在空中都度过了漫长的时间,连泪水都经历了这么多,你的苦痛,该有多沉重?

听见,……

修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听到了太多离奇的声音,有些接受过度了。只是这一摇晃,连带着周遭的尘埃荡起了舞蹈,尘埃浮沉,“呜呜”作响,又是闹得修更晕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修没有说话,也说不了话,只是在心中暗语,只是这暗语在心肺间回荡,激荡得胸闷,累累得吐出几口气,竟是喘息起来。

虫鸣,蝉的嘶鸣、金甲虫的振翅、蟋蟀的低吟、天牛的撕咬……在这阴沉的天气里,一阵阵,交错在一起,都传到了修的耳朵里。

他们在聚会,在聊着下雨。

那蝉在雨中歌唱,一边吸吮鲜嫩的树汁,一边鼓荡嘹亮的鸣叫。

那金甲虫却是摇摇头,落在草丛中,找了个绿叶密布的枝干,收好翅膀,蹲在那一言不发,只是躲着雨。

蟋蟀很无所谓地躲到了阴湿的角落,一起一伏的鸣叫,或是衬着蝉鸣,或是顺着风吼,或是就着宁静的人。

……

天上,有鸟飞过,也是急急忙忙的,那振翅的声音透着内心的焦虑,在担心什么吧。

地上,猫在弓着腰,迈了几步,就又窝回屋檐下,就着自己的同伴打着哈欠。

……

“这世界,怎么了?”修听到了太多,多得疲乏,多得累,多得不想听,“我不想听,为什么要让我听这些?”修堵上了耳朵,闭上了眼睛,封闭了五官,沉在自己的冰川世界。

那个世纪,静寂,没有风,全都冰冻着的世界,寒冷而静谧,没有人,没有物,没有花,真是可拿来独处的地方,可以静静地不说话、不做事。

多少年前,在幼小的时候,那天真的年代,这世界的声音、颜色、味道都在好奇心下,落在了修的眼里、耳中、鼻头还有舌尖。整个世界,都充满了未知,心神都落在了探索之上,那是自然的魅力,充满了不知所谓的神奇。

而今,修得抗拒,很害怕那么繁杂的事,心烦意乱,满脑子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自己在哪?自己的声音在哪?

封闭的世界,是沉默寡言的孤僻,孤独的存在,是创造的根源。

孤僻,关闭摄入的大门,堵塞起来,那一点点的泉涌,自脑海间渗透的水花,等待着那水花成就汪洋的时候。那是自我的力量,在自己的培育下,诞生地完全属于自己的世纪。

可没有一棵树能离开土地,没有一个人能离开社会:孤僻的痛苦,会敲开你的耳目。于是,世间的纷杂,会骚扰你,在你最孤独的时候,会冲垮你的封闭的大门。

耳朵堵住了,眼睛闭上了,脑海都冻成了冰川,一切都封闭了,封闭得完美无缺。

可,有用吗?

“叮!”那是什么?

好似针落地的声音……

“呤!”那是什么?

响了一点,像风铃的清脆……

“咚!”更响了,已是铜铃的深邃。

“铛!”那是……

暮鼓晨钟,响彻了天际!

冰川,在巨响中碎裂,化作冰雪碎片,倒了;冰之大陆,地震了,冰面裂开了无数细缝,碎裂消融,露出了惊涛骇浪的海洋。

“我……再难平静了吗?”

“原来,那个赌博,这般取巧,是自讨苦吃!”

“逃避,逃避,最先解决的不是问题,而是自己的决心!”

孤独的大门,被冲垮了,不是外界诱惑,而是自己的逃避,散失了抗拒的信心。

而孤独,孕育的是寂寞,寂寞下的欲望。

而当孤独被冲散,那隔绝的城门被攻破,换来的便是更汹涌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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