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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黯然

一回到别墅,迎着洛佩斯而来的就是满脸欣喜的库尔以及见到自己怀里昏睡的池然后立即拉得老长的臭脸。

“主人,她、她、她……”库尔结结巴巴,吱吱唔唔地指着池然,一脸见鬼的表情。

“带她去房里。”洛佩斯将怀里的池然直接塞给库尔,也不管库尔臂力不支地颤抖,问,“伯爵来了么?”

“来、来了……”库尔颤抖着双手,用尽全力抱住池然,生怕将人摔在地上,“在……在大厅!”

“好……”洛佩斯点点头,大步流星地向大厅走去,“是该……赎罪了!”

池然是被一声声气急败坏的怒骂声吵醒的。

穿上鞋,踩在光滑的地板上,环顾四周,是洛佩斯的别墅——那个满身是血的女人呢?……

又是一声怒骂,从远远的走廊那边传来,模糊不清。

池然不再多想,打开半掩的房门,小跑过走廊,来到那条盘旋式的楼梯,俯视着下面明亮的大厅。

“啪!”清脆的一声响,洛佩斯的头无力地耷拉在一边,白皙的脸庞上映着鲜红的指印,嘴角缓缓溢出血红。

洛恩维夏的手尴尬在半空,呼吸急促,眼睛里涌出一层泪光:“这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完成父亲的遗愿么?!……

“对不起。”洛佩斯声音嘶哑,嘴角一滴血滴落在黑衣上,刺眼得古怪。

“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计划可能失败?!”弗雷德怒瞪双目,声音变得激动颤抖,“我们将会全盘皆输!”

“不会的。”洛佩斯抬眼,神色复杂地盯着石台上的蔷薇花椅,喃喃道,“还会有办法的,会有的……”

“会有什么办法?!”弗雷德怒喝,气急败坏地揪住洛佩斯的衣领,咆哮着,“我就指望着这一步计划成功!你看你这是干的什么蠢事!礼物呢?送给伊莲娜的礼物呢?!你居然好意思收回!你疯了么?!”

看着弗雷德明显过激的反应,洛佩斯的双眸突然变得狰狞可怕,狠狠地将弗雷德推开,冷声道:“即使疯狂,也容不得你管!”

弗雷德一惊,木讷地被推搡得连连后退,稳住双脚,眼神变得恶毒凶狠。

洛恩维夏冷眼看着终于开口,言简意赅:“弗雷德,这是我们家族的事。”

弗雷德恼怒地张张嘴,最终也没说什么,狠狠地瞪了洛佩斯一眼,怫怒而去。

“我需要个解释。”洛恩维夏尽量平缓自己的情绪,盯着洛佩斯已经有些红肿发青的脸颊,声音略带颤抖,其实她也不想打他的,毕竟他是自己唯一的弟弟。

“没有解释。”洛佩斯的声音淡若浮烟。

“……你已经对任何人类产生了怜悯么?……”沉默许久,洛恩维夏缓缓开口,声音哀凉忧伤。

洛佩斯闭口不言,只字不语。

“哈哈哈哈……”洛恩维夏倏而含泪大笑,“果然,果然,……你忘不了她是么?始终忘不了啊……”

“……是,忘不了……”洛佩斯咬牙,一字一句。

“几百年前你为了一个人类不惜与家族为敌……”洛恩维夏凄凉地笑了,“几百年后你仍为了一个人类不顾一切……”失望至极,“洛佩斯·阿尔卡萨特,你冰凉了百年的心脏又炽热温暖了么?……”

洛佩斯诧异地抬头,看着洛恩维夏缓缓转身,紫色的淡淡哀伤,失望凄凉的背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不见。

偌大的宫殿弥漫着忧伤的气息,一个孤单冷清的黑影独自黯然神伤。

心中突然浮起了莫名的情绪与悸动,池然飞奔下了楼梯,慢慢地走近洛佩斯,轻声道:“洛佩斯,你还好吗?”

“不好。”话音刚落,池然恍神间,黑影突然闪到眼前,身子被轻轻一带,落入了一个冰冷异常的怀抱。

“你……”池然有些惊愕,却还是迟疑着将手抚上了宽大的背,虽然不清楚他与洛恩维夏争执的原因,但是,与至亲的姐姐决裂,他的心情一定很糟,需要个拥抱来安慰的。

肩头突然有湿润的感觉,池然抚着他颤抖的背,暗想:他在哭吗?

“你不害怕我吗?”洛佩斯声音颤抖嘶哑,似寒风吹落萧条的枯叶。

“不怕……”尤记初见面,他也是这样问的自己。

那晚的他,笑得如芳草艳花般灿烂繁华;如今的他,伤得如寒风中枯叶落红般哀凉萧索。她是不想看见如此的他的,她对他的印象,只有那在月光下妖冶的罂粟,葱指伸出,拈花一株,靠近鼻翼,轻嗅芬芳;媚眼星光摇动,如春风拂过般舒适,如溪水流淌般柔软;微风掠过,花海起伏跳跃,那晚,月光下盛情绽放的绚丽罂粟,带着致命的温柔与蛊惑,温柔了她的眼,蛊惑了她的心。

“你真的是吸血鬼吧?”池然终于问出了自己的疑惑,那么地小心,那么地谨慎。

没有回答,池然感觉身子被紧紧拥住。这应该是默认了吧?心中却没有害怕与恐惧,只有放下心的舒坦与开心。

“诶呀呀呀~~~我就说我今天运气好嘛~~~”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回旋在大厅里,“这不,一来就看到这么感人肺腑的画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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