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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寻将眉毛拧成了一个倒“八”字,毫无规律地嚼着舌根,眼神飘忽不定地看着面前交替而过的车辆。

很久之后,他还是呼出了一口气,在略有些寒冷的气温下全部划成了白色的小液滴。他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米诺对自己撒了谎,又或者是那个麻花辫的女生对自己说了谎。

就在刚刚,他火急火燎的来到米诺家,敲过门后,得到的却是米诺爸爸妈妈告诉他的“真相”。

米诺她没有所谓的感冒,没有所谓的生病,也就没有所谓的请假。她只是和同学一起出去聚会了。

今晚的风出奇地有些干燥又有些冷冽,刮在林寻的脸上,林寻的身体,将他烦躁的心刺得很难受。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往哪儿走了,连将捷安特停在米诺家楼下的事都忘记的一干二净了。现在的他,满脑子全都是橘色卷发的女孩为什么要对自己隐瞒,是为了避开什么吗?

“林寻,你整整迟到了二十分钟零十九秒!”

方想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的时候才让林寻醒过味来,他茫然地看着四周,这里正是他和方想,唐宋还有陈彬约好的见面地。林寻有些失笑,没想到在自己杂乱的思绪中,潜意识驱使着身体来到了这里,这是在暗示着自己需要好兄弟的帮助吗?

不过林寻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淡淡的说了声抱歉。

那条昏暗的小楼,是林寻和方想第一次来,小皮的爷爷也是他们第一次见。陈彬像是换了个人,变成了林寻从未见过的善解人意,他悉心照顾着小皮的爷爷,聊着一些尽量让爷爷开心的事。一直到很晚,在想当然给爷爷唱了首晚安歌后,四个人才和爷爷告别。

夜灯熙熙攘攘的闪亮,展示着这个城市永不停息的运作。

林寻心神不宁的走在前面,跟在后面的方想,唐宋和陈彬也都没有发声,沉默的想着各自的心事。在看到小皮爷爷时,林寻短时间的将心里面的不痛快抛去了,可当他们离开那个孤独的老人时,林寻又恢复了原先的心事重重。他的这些变化自然没有逃过方想和唐宋的眼睛。

在眼神交流下,两人决定硬拉着陈彬贴在林寻的身后,随时以备各种突发状况。

前面又是一处红绿灯的路口,陈彬第三次表示自己要是不在这儿拐弯的话,那可就真的要成为“红军长征”了……他的这些抱怨在方大少答应用一个星期的午餐作为交易之后立马消散而去。

林寻又何尝不明白方想这么做的用意呢。所以他停了下来,坐在长长的,冰凉的石凳子上。

方想连忙挤了过去,用手臂挽住林寻的肩膀:

“林寻,我们也跟了你这么长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总该说说了吧。”

林寻还是没有回应。

“你不说,那我就猜了!”方想的表情看上去他对林寻的心事有十足的把握,脱了老长的尾音后,才慢慢说来:“是不是早上那封匿名信!我就知道你表面上装作毫不在意,其实一个劲的在捉摸是谁搞出的花样吧?”

结果方想的志得意满全都在林寻淡定的摇了摇头后变成了错愕。

“竟然不是!”

“方大少,怎么我离开一段时间,你变得这么不靠谱了!”陈彬翘着二郎腿,环着胳膊俨然一副教导主任训话的神态。

“八大家,封了彬哥的嘴巴。”唐宋没等方想下指令,就已经用手掌将陈彬的大嘴狠狠地堵住了。

“终于清净了!”方想对唐宋竖起了一个“good”,又转过头去看林寻:

“难不成那封信不是你拿走的?”

林寻的脸上总算是出现了些变化,他直视着方想的眼睛:

“信不是一直在你那儿吗?”

“你没有拿,我那儿又不见了,这么说——那封信自己飞走了?”方想用指尖比划了一个飞向空中的手势,皱着眉心陷入了思考中。

林寻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从石凳上突然站起。他记起了麻花辫说过今天上午米诺来找过自己,她会不会看到了信上的内容,然后去找……

林寻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些一闪而过的线索,将心底那团浓浓的迷雾中拨开了一丝极其微弱的细缝。他不愿意在等下去了,即使眼前全都是深不见底的黑暗,即使在过短短的十二个小时就可以看见明日的晨曦,他也忍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一头朝向那每个晚上都会历经的方向,用力地跑了出去。

“八大家,这小子什么时候练的短跑。”方想怔怔的看着林寻的背影,不过回应他的只有陈彬再一次的哈欠,因为已经唐宋拔腿跟了上去。

“喂,八大家,等等我。”方想也急匆匆的向前面跑去。看着三个人先后从自己身边消失,陈彬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可以回家睡个安稳觉了。

再熟悉不过的楼房下,是林寻停着的那一辆捷安特。漆黑的四周,只有偶尔几扇窗户还透着醒目的灯光,如果不是那些夜以继日,通宵工作的路灯的话,方想保证自己定会一头撞在林寻的鼻子上的。

他真的很费解,林寻怎么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了米诺家的楼下,还非得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似的蹲在那辆捷安特的旁边。方想几次想要开口问林寻为什么,最终都还是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问了,也撬不开林寻那张密不透风的嘴巴。

于是他便和唐宋安静的待着,做起了林寻的私人护卫。

“八大家,方大少,你们先回去吧。”林寻打破了长时间的静寂。

“什么话,要是我们现在走了,不就成了彬哥第二了吗?”方想一念到临阵脱逃的陈彬,就不断地磨着牙,他恨不得当场表演生吞胖子的特技。

“谢谢你们。”林寻回头看了眼方想和唐宋,就在那一瞬间他决定告诉两人今天发生了什么。“其实今天米诺她……”

静静地听完林寻三叹一句,没有波澜也没有跌宕,平淡无奇却又深沉地叙述后,方想撑着腮帮子,觉得自己毫无头绪,只好朝着唐宋挤了挤眼睛:

“八大家,这方面你是老手了,你说说米诺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会对林寻……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唐宋的眼睛里似乎闪着什么:“苏沫的样子,我似乎都快忘了。”

方想特想给自己扇上两片芭蕉叶,好端端的,干嘛又挑起另一个家伙的伤心往事。所以,他闭上了自己的嘴巴。没有了方想的声音,三个人又很默契地维持了周围的寂静。

一直到“蹬蹬蹬”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声从空无一人的楼梯中传出来,才重新引起了三个人共同的注意。

林寻“刷的”站直了身体,所有的视线再也无法从楼道中下来的女孩身上移开。刺啦刺啦的灯光下,米诺穿着和她很配的睡衣,一头橘色的卷发肆意地散乱,低垂着头慢慢地向林寻走来。走得近了,林寻才清楚的看到米诺那张洒满阳光的脸颊竟然是这样的苍白,憔悴,长睫毛下那双像黑瑙石一样漂亮的大眼睛红红的,肿肿的,把林寻的心紧紧地揪了起来。

他真的想冲上去,抱住米诺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的娇弱身体,可脚下却像是有一根无形的绳子牢牢地牵住了他的身体,让他动弹不得,让他无话可说。

米诺瘦瘦的身体停在离林寻只有二十厘米的面前,然而那一点点的距离,在林寻眼中却像极了天涯的隔阂。

“林寻,我知道你会过来的,”米诺柔弱的声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其实我故意说生病是——”

“我都明白。”林寻温言道。

米诺有些发愣的抬头看了眼林寻,但仅仅半秒钟后,她还是垂下下去,用额间的几缕发丝掩盖住了自己的表情:

“林寻,你不明白,我也不想让你明白,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接我了。”

米诺决绝的话音说的绵软无力,却像是冗长沉闷的钟鸣,在林寻的脑海中一遍遍单曲循环着。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你也不要问了。”

在林寻还没有完全从这刺人心扉的回音中清醒过来时,米诺却已经转过身,用手臂挡着眼角,发足力跑回了楼间。

楼道里面再次发出了响亮透彻的脚步声,显得更急促,更慌乱。

林寻呆滞的目光看着那个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回环的长卷发背影。

良久良久,他才僵硬的转过身,勉强对着方想和唐宋一笑,说着比四周蛐蛐的鸣叫还要微弱的声音:

“我们,回去吧。”

“林寻,你要是实在忍不住了,我的肩膀就借你用用吧。”方想重重的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方大少,我可不像八大家那么煽情。”

林寻对着方想和唐宋又一次强撑起嘴角上的弧度。他飞快地踏上捷安特,像来时那样,如同一阵旋风骑入了黑夜中。可当他涌入黑暗中时,再也无法将心中的痛全部忍耐,可他是林寻,他不会用眼泪宣泄,因而所有的难受全都换成了在夜空中一声声的呐吼,一声声的嘶叫!

方想静静地听着,发出一声无尽的哀叹,对着身后的唐宋说道:“你说说,这小子把我们撂在这儿算什么?”

“我现在终于知道彬哥是有多么英名了。”唐宋道。

“八大家,你又这样的觉悟也不算晚,兄弟嘛,是用来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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