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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俄罗斯松茸

从KnoxCir逃出来后,艾拉一行人驶上了59号公路。

“有!有谁对这一片熟悉的吗!我们现在连GPS都不能用!天哪前面!”

艾拉在驾驶座上瞪大眼睛看着有东西跑过来,车右前方闪过一头脖子上还插着屠刀,伤口上张满四叶草的奶牛,奶牛跑得很快,一下子就蹭掉了车子右边的后视镜,火花在玻璃窗上跳跃着飞向后方,艾拉的头发全部竖了起来。

“我去!”

“右转上77号公路……”

格林怀里的瓦卡醒了。

“瓦卡!”

靠在格林身上的文迪右手握着她的手。格林摸了摸她的脖子,她的脖子的右侧有两个小小的尖刺,绷带上的那两处又开始流血了,这让他回想起当时和班布闹翻的场景。大概从去年的十月份开始,格林注意到班布特别容易疲劳,她变得只对艾拉一个人温柔,见到其他人都是聊一两句就感觉要开始吵架了。直到1月10日,格林在女厕门口发现一个隔间里有血流出来,他进去发现班布的大腿上有许多流着血的小孔,也不像是弹孔,感觉就是从里面被扎破了。班布睡了一晚醒来后一见到格林就开始说他对艾拉怎么怎么过分,格林当时感到班布不对劲就没有和她吵,而是一直听着,班布骂的非常大声,成为了医院里的一件众人皆知的大事。第二天班布就收拾了大包小包,由她以前的同事,也就是在Pan’sHospital的那个艾路若·潘(Ailuro·Pan)和布巴·勒斯(Buba·Lus),陪伴着回国了。他本以为班布回来后会好些,但是病情没有好转多少。

接着他们的左边出现了一家餐厅,餐厅的招牌已经全部被拆下来了,玻璃四处散落着。餐厅旁边的吉普越野车前的汽车被拆了个底朝天,一些穿着黑色金属风衣服的狗头人似乎正在吃那辆车。一个扛着消防斧背后长着苏铁的男杜宾在汽车的后面拆车,其余有女牛头梗、男斗牛梗、女土佐犬、男高加索犬,他们的背后都长着苏铁,格林脱下防毒面具,开了静电罩出去后迅速进入了店内,那四个狗人没有理他,扛着斧头的杜宾看到了他,他与杜宾对视了三秒,杜宾看向了他们的车。店内一台公放音响放着毫无杂音的俄罗斯民谣《山楂树》。许多金属架全部变形了,许多只剩下短短的一截,格林按了按原料桶的黑色出水头,出来的灰棕色液体发出一股馊味,泡沫非常多。地上长着一滩一滩的绿毛。那些一次性纸杯都发黄了,上面是一些黑霉。地上有些黏糊糊的东西,依稀可以分辨出木制地板,上面长满了各式各样的菌类。他踮着脚转过这片厅堂,来到通向厨房的门口,通过圆形的窗户,透过污浊的空气,他看到里面有一个背上长着松茸的俄罗斯人和一个头上顶着脑子的墨西哥人,不,应该是鹿花菌。他们把冰箱的门打开,那些头上长着马勃、羊肚菌还有杏鲍菇的小孩子在没有电的冰箱里吃着什么。旁边还有几个头上长着猢狲眼(又名针层孔菌)的中国女人在吃木地板。

“唔!”

格林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他有隔离层,但是味道还是不断地通过脑子传进他的鼻子里,尤其是敏感的狼鼻子,他感到自己几乎要流鼻血。以前在教科书上看过类似的,但是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过。

忽的门里的人看到了自己,他们向格林招招手,除了很多地方已经蜂窝化以外,举止就像正常人一样。格林甩甩头,眨眨眼,再一看窗户,那个俄罗斯人已经到门口了。格林吓得跳到了一边的立式冰箱上。他正在开锁,面目慈祥。这让格林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他挠挠头,耳朵耷拉下来,四处张望。他变这变那的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他感到自己有点眩晕。

“嘿!格林!”

那个俄罗斯人叫住了他,这个声音亲切地不真实,他不可思议地感到一种家的感觉。

“孩子,我有吃的给你,你进来。”

俄罗斯人向他招招手,他的手背上有个刺青,这个刺青是“吹风”的蒙文,母亲的脖子上也有一个。

远处杜宾正集结着那些狗苏铁向着他们的车走去,格林咬咬牙,跟着那个俄罗斯人进入门内,俄罗斯人带着他来到一个冷冻室门前,给他输入开门密码之后推了他一下。冷冻室上显示-30℃。

“都是你的了,孩子。”

格林进入库里,走三步看一下他,走三步看一下他,面前冰库的门上也有那个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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