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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混乱的出逃5

4:08 S 多肉不顾屁股被烧得火燎火燎的痛,一蹦一蹦地在青桐树绕了一圈,“青桐,我见过你们村的同族,就在陨石山的那边,听说已经被大魔仙吃得七七八八了,为什么你会独自到这里来?你也被捉住了吗?你见过那些天天拿又尖又硬的东西戳你的植株了吗?”

青桐树呆了,光听着这小家伙扯东扯西,自己好像变得都不会说话了。

多肉好不容易才见到一个活的植株,非要缠着它唠唠叨叨地说了不停。青桐树就这么安静地听她说着,一句也不插嘴,连叶子也不晃。

日光静静的照耀在这两棵植株上,宛如镀上一层金辉。

“看来,你真的来自一个我所不知道的世界……”最后,青桐树如此总结。

多肉眨巴眨巴眼,下意识地想用卷须摸摸自己的脑袋,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卷须已经被烧光了,而要再长出新的卷须,体内的能量也不够,只好讪讪然地趴在青桐树叶里不动。

“那么,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呀?”她问。

青桐树歪着脖子,视线望着上方湛蓝的天空。“给我说说你那个世界吧,然后,我再回答你。”

“好啊。”多肉想了想,把从桫椤婆婆哪儿听到的魔幻大陆的过去和自己的经历都说了一遍。

“那个嘛,人家本来只想和地不容去偷一口大魔仙藏在‘宝库树’的咕噜咕噜,没想到中了埋伏。虽然地不容拼了命保护我,可是,到底还没跑得掉,被大魔仙的爪牙逮住了……”多肉想起地不容,心里就一阵疼痛。

这个搭档有“山乌龟”的外号,块状根粗壮巨大,平日移动极其缓慢,死的时候十分壮烈,是为了拖住大魔仙的爪牙而牺牲的。

“不错的故事……”青桐树笑得簌簌志向,还是权当故事听,“妹子你不妨继续说下去呀!”

多肉却很认真地反驳它:“哎喂,人家可不是在说故事!要不,给你看看我身上的疮疤!”

她扭过胖嘟嘟的屁股,把在星启实验室里被提取针刺过的针孔展示给青桐树看,生怕它没看清楚,还一、二、三地数给它听,控诉得又怨恨又愤怒。

“足足十一个洞洞!我就喝了一口,嗯,一大口的咕噜咕噜,它们就给我戳了十一个洞洞!那些恶毒植株,我一棵都没见过,不晓得它们叫啥,也不知道它们说的啥话……其中有个植株,我原本以为它是棵好东西呢,谁知道也在帮着欺负人家!”

她巴拉巴拉地哭诉了一大通凄惨经历。不知不觉,明媚的阳光转为漫天霞光。

“那是什么!”等她回过神来,抬头望去,天上温暖的照射已经消失,但见绚烂的霞彩光华流动,就像一条变幻莫测的长河。多肉都看呆了。

“黄昏了,太阳也下山。你足足说了大半天呢。”青桐树温柔地凝望着她,“可惜咱们明天就要道别了,不然我还想继续听你讲这故事。”

“什么故事!”多肉急急反驳,“真、不、是……”

“哈哈哈哈……”最后,青桐树都被她逗乐了,伸过枝桠,默默她脑袋,“多肉妹子呦,如果你所说的是真实,那么我告诉你,你来到这儿见到的并不是植物,他们是‘人’。‘人’跟咱们不一样,他们……”

多肉听得目瞪口呆。

青桐树说的一切都是如此新鲜,又如此难以置信,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来!

不过,除此之外也没有更合理的解释了。

“这么说来,我已经摆脱了大魔仙,自由了?哎喂,我自由了!我再也不用更担心被吃掉了!”

多肉快乐地在青桐的树冠下转起圆圈,高声唱起那首似是而非的“两只老虎”——“凉纸老胡,凉纸老胡,倒下水……”

“错了!你在唱什么呀?明明你的嗓音那么好听,却每个字都唱错了。”青桐树难得板起脸来,“这是人类的童谣,你从哪儿学来的?”

“就是那棵植株……哎喂,那个‘人’教的。他就是这么唱的,我保证一个字也没记错~”

“原来是个五音不全的家伙,难怪……”青桐树轻轻地咳嗽了两声,忽然提起中气,悠悠地唱了起来。

它唱得既温柔又动听,一个字一个字地流淌过去,宛如清晨的露珠,清澈纯净。听得多肉都迷住了。

“再、再唱一次!”她吵着要听,不停地蹭着它的树皮。

“咳咳,也罢,反正也没明天了。”青桐树索性放开歌喉,唱了一首又一首,音质之美,多肉听到完全不会呼吸了。

夜幕低垂,漫天星斗,在这个空旷寂静的地方,回荡着青桐树美妙的歌声。

这是多肉永远难忘的深刻记忆。

“青桐,你怎么会唱那么多歌,谁教你的?”

“那么,我也来说一个故事好了。

“在一个干燥温暖的庭院里,一个斫琴师种下了一棵青桐树苗。因为那天是他的女儿出生的日子。他本想等她长大,就把树砍掉,制成一把绝好的古琴,送给她弹奏。未料,他的女儿视弹琴为过时的东西,从不肯好好学习。所以,直到她长大,这棵青桐树仍然安然无恙地活在庭院里。对此,青桐树感到庆幸又汗颜。”

“为什么呀?”多肉趴在叶子里滚来滚去,半懂不懂,“能活下去不是更好吗?谁想死呀!”

青桐树很严肃地答她,“可是这棵树活着的意义就在于做成一把好琴,如果连这都做不到,它何以报答斫琴师多年灌溉和栽培之恩呢?”

“不懂不懂耶!咱们植物向来天生天养,才不靠什么人类的恩典呢!”多肉表示无法理解。

“哦,我懂了。你是野生的植物,而我,是家种的。”青桐树语调中有淡淡的羡慕,“你虽然过得艰辛,可是经历的风霜雨露比我多,见过的风景也比我多。而我,一辈子只能待在庭院里听斫琴师唱唱老歌……”

“原来人类还教你唱歌呀!”多肉兴奋起来,“你知道么,我觉得来这儿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听到你们唱歌!魔幻大陆里面,可没谁懂这个。大家每天都罗里吧嗦地发唠叨,抱怨咕噜咕噜不够、谈论大魔仙的根系又爬到哪里,想着怎样避开爪牙去偷喝一口,还有相互之间各种争抢。哎喂,总之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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