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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与项圈

“那个孩子呢?”

医生想莉亚询问着艾米的踪迹。自从左方被送去第3层之后,艾米就是由医生代为照顾。一向利己主义的医生之所以愿意收留艾米,是因为医生觉得在之前孤儿院那件事情上他欠左方的实在是太多了,这不是减免几次医疗费就能抵消的人情。照顾艾米,只是医生觉得他所能做到的唯一能偿还人情的方法。虽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左方和艾米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在打扫。”

莉亚刻板地回答着医生,同时上前见医生藏在兜里的私藏烟给没收了。

“都说了你不必把我看得这么紧的。”

医生虽然嘴上抱怨,但是却并没有准备强行命令莉亚将烟还给他。

医生看向艾米大致所在的位置,由于被门遮挡住了,但是还是能隐隐约约能看到艾米打扫的举动。

不过,我这样真的算是有在照顾她吗?

虽然医生是向艾米提供了食物和住所,但是仅仅是这样医生却一点没有觉得自己有照顾到艾米。

自从艾米在医生这里住下,她的存在感就无限趋近于零。很多时候医生都忘了自己诊所里还住了这么一个小女孩。要不是每顿饭都是莉亚在负责,而莉亚每次都有记得做3个人的饭,恐怕艾米真的会被医生忘记。

这也不能怪医生。毕竟,一个平时几乎看不到踪影,安静得像个幽灵,就算碰到了也只会用纸条向你打招呼的小女孩,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

这要是按照医生平时那种“按照别人能否说话的方式来判断他的身体状态”,那艾米在医生的眼里多半得被判成一个死人。

因为手里也没有其他的工作,烟刚被莉亚没收了所以又不能抽烟,医生闲着没事就准备去找艾米谈话。

推开门,艾米恰好打扫完屋子刚放下手中的扫把,见医生进来了便朝医生点了点头,算是向医生打了个招呼。

“啊,没事,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

怕艾米想多,医生便先打了个招呼,然后虽然找了个凳子坐下来面对这艾米。

察觉到医生是要和自己说上一阵子,艾米从抽屉里取出了笔和记事本,然后看着医生。一副“你说吧,我随时准备写”的姿态。

“我说,你非得用这个和我交流吗?”

看着艾米全然一副不准备开口的样子,医生无奈地伸出手挠了挠后脑勺。

艾米住在这里快1个月了,但是医生却从未听见过艾米这个声音。就连艾米这个名字都是靠艾米通过写字传达给医生的。

“……”

面对医生的问题,艾米低下了头,然后抬起头,以一副为难的眼神看着医生,然后放下了手中的笔和笔记本,缓缓张开了嘴……

但是,艾米还未发声,医生就赶紧叫停。

“好了!好了!好了!你不用说话,你还是就用写吧。”

医生之所以反应这么剧烈,并不是害怕莉亚一张口就会引发什么不好的事情。医生之所以叫停,仅仅是看着莉亚那个样子,让医生感觉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就像是靠着自己正向莉亚提供吃住而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一样。

知道不用开口之后,艾米点了点头,又拿起了笔和笔记本。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对了,你是叫艾米吧。”

虽然早就知道了,但是医生还是确认了一次。

这个问题不用动笔,莉亚直接点了点头算作回答。

“那你和那个小子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就是那个叫左方,戴着眼罩的家伙。”

艾米听到这个问题,楞了一下,然后在笔记本上写了什么,想了想又划掉重写,然后再划掉……就这样不断划掉了几次,艾米低下了头,并没有给医生一个准确的答案。显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和左方之间的关系该用怎样的词来形容。

医生也不着急,坐在那里等待艾米去思考那个最接近的答案。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就这样过了大概3分钟,艾米终于坚定地动手了。

当她写完那个答案然后拿给医生看,医生却楞住了。

——“大概是家人”

“家人”这个亲密程度最高的词之前却被加上了“大概”两字,让医生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判断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时,医生突然想起了某个和艾米有关的东西。那是克里斯拿过来让他交给艾米,而后被艾米几乎随身携带着的东西。

“说起来,那个上面也有‘家人’。我看你基本上随时都带着那个,那个项圈对你很重要吗?”

医生用手指着艾米身旁放着的,那个曾经拴在艾可脖子上的项圈问道。

艾米拿去那个项圈,像是在想什么一样低下了眼眸,然后点了点头。

“这样啊……”

医生虽然对那个项圈有点好奇,但是医生却并不想涉及太多艾米的事情。知道艾米和左方之间是有一定的关系其实对于医生来说就差不多了。

至少没有照顾错对象……

这么想着,医生站起来走了出去。

“啊,我想问的已经问完了。你有什么事情要做就去做吧。”

听了医生这么说,艾米向医生点了点头,然后便直接离开了诊所。

看着艾米渐渐远去的身影,医生实在有些放心不下,便让莉亚在后面偷偷跟了上去。

只见艾米离开诊所后,并没有径直走向哪个地方,而是拿着那个她最宝贵的项圈开始在各种小巷中转悠起来,就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一样。

小巷中不时有路过的人,都向艾米那古怪的行径投去奇怪的目光。

但是艾米丝毫不受影响,就这样自顾自地一边找一边走,终于,艾米来到了左方曾经居住的地方。

艾米走进公寓,从兜里掏出钥匙然后便进入了那间左方已经不在公寓。艾米之所以会有左方曾经居住公寓的钥匙,是因为左方之前照顾艾米的时候,为了图方便而给艾米配置的一把。

艾米打开公寓的门之后,发现原本应当空荡荡的房间里却有了其他的来客。

是克里斯。

克里斯看着艾米见到自己后愣在了大门口,便挥着手先向艾米打起招呼来。

“哟,小艾米。你是来找左方的吗?”

因为知道左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被罚到第3层去,所以克里斯自然也认识艾米。

听了克里斯的话,艾米点了点,然后又摇了摇头。艾米并不认识克里斯,只是之前克里斯送项圈来的时候艾米见过克里斯一面。除此之外,艾米和克里斯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交集了。

克里斯看着艾米盯着自己,也知道自己或许碍着艾米什么了,于是站起来对艾米挥了挥手。

“我也有事就先离开了,那以后有机会再见吧。不过提醒你一下,如果你是来找左方的话,以后都可以不用来了。因为左方那家伙要很久才会回来,而等他回来的时候,他恐怕会主动来找你吧。”

说完,克里斯便离开了公寓。

克里斯走后,艾米便彻底放了开来,蹲在来查看沙发下面,站在凳子上检查柜子上面……总之就像是家人不在的顽皮小孩一样。

但是,最终艾米也没能找到她所要寻找的东西。

艾米倒也没有气馁,在找遍整个公寓之后从她曾经住过的房间里找出一个装满了牛奶的碗,将里面所有的牛奶都倒掉,然后重新从冰箱里找出新鲜的牛奶倒满。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艾米锁上了公寓的门,又开始向下个地点进发了。

艾米的下一个目的地是一所孤儿院。

孤儿院的孤儿见艾米来了,都一股脑围了上来向她打招呼。

“艾米姐,你是来玩的吗?”

“艾米姐,你好!”

“你还记得我吗?艾米姐?”

被一大群孩子包围着,艾米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因为无法对孩子们的一一作出答复,艾米只能在笔记本上写上“你们好”然后将其高高举起。

这时,孤儿院的院长看见了孩子堆里那张被高高举起的“你们好”,上去讲孤儿们全都驱散了开来,算是解救了艾米。

“你又是来问猫的吗?不过抱歉,我已经叫孩子们帮你留意了,但是还是没能帮你找到那只猫。”

孤儿院的院长用与他那副健硕身躯完全不相符的温柔声调向艾米道歉。

艾米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失落,然后低下头去写了什么交到了院长的手里。

院长拿起那张纸条来看。

——“没关系。但是,还请您在找到之后,能来医生的诊所告诉我。在此,先向你表达万分的感想了。”

院长收起了艾米的那张纸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明明没能帮到你什么,你根本就不用说什么感想。猫的事,我会让孩子们注意的,你就放心好了。”

得到了这样的答复,艾米也满意了。便挥手离别了孤儿院。

离开孤儿院之后,时间已经不早了。独自一人走在回诊所的路上,艾米任由熔铸塔内模拟的太阳将自己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艾米低着头,看着被自己紧紧攥在手里的冰冷的项圈,忍不住在内心开始叹气。

今天……还是没能找到么……

就在艾米失落地低着头的时候,突然有人从艾米后面走上来,轻轻拍了拍艾米的头,像是在安慰艾米一样。

艾米惊讶地回头看去,那个从后面走上来的人是莉亚。

莉亚面无表情地看着艾米,开口道。

“回去吧。”

艾米楞了一下,点了点头,跟着莉亚一起,慢慢在黑夜来临之前回到了诊所。

PS:第二个番外,也是最后一个番外了。再更就是新篇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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