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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去一些会不会还剩下一些(二)

走向教室的路上,朱雀担心的看着白虎。

“白虎,我们这样做是不是不太好?太伤害古德同学了吧。”

我也表示深有同感,如果是我碰到这样的情况,绝对会立刻请假回家,蒙着被子睡一觉。醒来之后告诉自己,一切都会过去的,然后开始崭新的生活。

白虎却表示出不以为然。

“我已经拒绝过他了,而他却没有听。这种一厢情愿只顾自己,完全不听别人意见的人,我也不需要给他什么尊敬的吧。”

果然不愧是白虎,不过你好像也只是只顾自己,没有顾忌我的意见啊,这怎么算?为了让白虎能够得到认识与改正,看来我有必要说一下。

“那个,我也还没有吃完早餐,这个算不算是……”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白虎一脸平静的看过来。不过那个眼神为什么那么冰冷啊,你别吓我啊…

“既然这样的话,不如守护同学你在回去吃两碗早餐吧,相信古德同学还在那里等着你呢。”

“不,不用,完全不用。”

这是什么情况?她到底讲不讲道理啊?她有没有理解我的问题啊?这时朱雀悄悄的靠近我。

“你放心吧,你绝对不会成为古德同学那样的,就算真的成为那样了,你也不能气馁啊。”

大哥,我也不是想传达这个问题的好吗?我无语的看着朱雀,却被她给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下午最后一节体育课,还没上课教室里就已经只剩下我了。白虎和朱雀因该也是约好去打球了,我坐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教室里享受着安静的时光。

教室外面各班的学生走来走去,和教室里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我感觉自己和他们中间隔着一个世界。我享受着独自一人的时间和空间,我可以随意的来往于这两个世界,而不必有任何烦恼,这种感觉叫什么来?自由!

我既可以作为一个孤独的人活着,也可以踏入喧闹的人群,这不是自由是什么,原来我已经有如此境界!

上课铃打响后我走向操场站在集合点,然后等了半天却发现没有一个人过来集合,只有我傻傻的站在这里。

难道今天不集合了?唔,大概就是这样,反正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以前也有发生过。我看了看正在打球的同学们,发现了小胖子的身影,他正在乒乓球台和别人开心的打着球。

这时小胖子也看到了我,跟朋友打了声招呼,就向我走来。

“守护,今天体育老师有事,所以不集合了。听说我们这节课只用上30分钟就可以放学了,是不是很爽啊。”

“啊,这样啊,我知道了,谢谢你了。”

我挥了挥手就准备回教室睡觉。

“要不要一起打球?我们在那边。”

小胖子说着还用手指了一下刚刚他过来的那个球台,他的朋友们也正在打球,并没有看向我们。

“不用了,这种事我也处不来,我还是比较习惯一个人。”

我知道小胖子的用意,不过是想把我介绍给他们认识一下,大家就可以慢慢的成为朋友之类的。不过我对这种事谨谢不敏,当我了解到一个人独处的好处,也就不想在去接触别人了。唔,用我们的话来说,就是享受自由,这种感觉真棒!我说真的!

“这样啊,那我陪你一起好了。”

“哈?不用,完全不用,你去玩你的就可以了。而且我不是说了吗,我比较习惯一个人,我也有些事情需要思考一下。”

这是什么?一个人待着所以得到别人同情吗?这种像是在施舍什么的千万不要给我啊!我是因为喜欢一个人待着,所以才一个人的,你们不能否决我的喜好啊!

小胖子听到我这样说也没办法,只好对我挥了挥手就走了回去。我目送小胖子走后,也向着教室走去,反正体育老师也不在。像这种情况下我绝对的选择回教室啊,这都不需要思考,已经成为了本能。

回到教室后我直接趴倒在了桌子上想着,没想到小胖子也是有人一起玩的,其实这也是正常的。小胖子的人品摆在那里,一脸喜感,又好说话,诚实待人,而且幽默,真要说起来也只有我跟大家格格不入。主要是我想要和别人保持距离,我已经辜负了那么多人的期待,已经不想在辜负下去了,既然如此只要让别人不在对我产生期待就好了。

相互期待只是相互伤害,我早已深深地领悟到这个道理。我一直抱着这样的想法,所以也不愿意交朋友,逃避伤害是人之本能没错的吧,这样说起来我已经进化到完美的地步了吗?

我一直趴在桌子上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一边享受着这样的宁静。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耳朵里开始听到有人的说话声。等我意识整个清醒过来,发现班里已经有好多同学在清理书包了。

唔,我睡着了吗?看来是放学了,我坐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看见旁边白虎也在清理着书包。话说她都不准备叫我的吗?如果是朱雀的话,一定会温柔的把我叫醒,然后对我说【守护,已经放学了哦】。

至于白虎的话……我看了看白虎这张平静的脸,然后在心里面立刻得出了答案。不可能的,绝对不能的!

这时白虎看了我一眼。

“我先过去了。”

“哦,哦。”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的直觉绝招又发动了呢,看来我真的有心理阴影了啊。

白虎说完就直径离开了教室,我也开始清理书包,这时朱雀走了过来。

“守护,我先回去了。”

“嗯,慢走。”

好像和昨天一样的对话啊,只是朱雀好像没什么精神,这是什么情况?

我看着低着头离开教室的朱雀想着,她会不会是身体不舒服?要是这样还是早点回去休息的好,还好今天放学的早。

等我清理完书包,班级里也没几个人了,我直径向着学校后面的凉亭走去。因为只有我们班放学的关系,大多数学生还在教学楼里上课,所以现在学校还很安静。

当我走进凉亭,白虎已经和平常一样坐在那里摊开书本等我了。

“我来了。”

“嗯,先坐吧,今天放学的早,说不定我们可以根据情况多辅导两道题,你觉得怎么样?”

“唔,如果时间充裕,又不耽误你回家的话,我没意见。”

“所以我说是根据情况来看,而且开始之前我想问一下,你最近跟朱雀有闹什么矛盾了吗?”

“哈?为什么这么问?我跟朱雀怎么可能闹矛盾。”

这是什么问题?我倒觉得这个问题本身就是一个矛盾。

“难道你没发现朱雀最近有什么异样吗?”

“异样?完全没感觉到,你是不是想多了?”

白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看来你还没有弄清楚现在的状况,你和朱雀是朋友的吧。”

我点了点头,白虎接着说道。

“而我也和朱雀成为了朋友,现在朱雀夹在我们两个朋友之间,会不会产生别的情感,这个可以先不谈。但是我感觉朱雀总是在想着让我们两个成为朋友,你难道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回忆了一下朱雀最近的言行和举止,确实发现一些问题。如果按这个逻辑来推理,也确实符合一些条件。

“但是这个也并不能说明什么吧,想让两个认识的朋友成为朋友,这种行为也是属于正常的不是吗?”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确实是正常,但是如果她想要我们成为那种男女朋友又如何呢?”

“哈?!你的意思是朱雀想要撮合我们?”

我惊讶的看着白虎,这个人不会犯了妄想症吧。

“我知道你不太相信,但是我总有这样的感觉。如果真的是这样,我认为接下来,朱雀很有可能会主动的远离我们。”

还好你没有说是你的直觉,不然我就要真的相信了。

“但是等等,朱雀想要撮合我们,跟她想要远离我们,这能有什么联系?里面好像并没有什么冲突的吧。”

没想到白虎听到我的话语只是冷淡的看了我一眼。

“看来你还真是有够迟钝的啊。”

喂,喂,你刚刚是不是说我迟钝了,我可是听到了哦,拜托下次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啊。

“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知道你想表达什么啊。”

“朱雀突然想要撮合我们,肯定是因为你做了什么事情让她感到失望,从而对你不在抱有希望。那么我问你,你星期六有和朱雀去公园散步的吧。”

“唔,朱雀告诉你的吗?”

“你太小看我了,这是我自己的直觉。”

哇,又出现了!不要在给我听到了。你们这群预言家,这群恶魔,这群先知,怎么能知道我们这些凡人的痛苦!

“言归正传,星期六的散步,朱雀有没有什么异常或是感兴趣的东西。”

异常?我还异形呢,感兴趣的东西顶多也就是朱雀想坐过山车然后被我给阻止了。

“不,并没有什么异常,朱雀说想要坐过山车,我因为人太多所以拒绝了。不过我之后有说去坐,朱雀又说不想坐了,然后就看着摩天轮发呆。唔,最后回去的时候,好像情绪有点低落是没错。”

我努力的想着当时的情景,而白虎这时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看着摩天轮发呆,然后情绪低落吗。”

喂喂,这个人不是在想什么不好的事情吧?先说好,我是绝对不会去坐什么摩天轮的,要坐你们两个去坐。

我脑补了一下朱雀和白虎一起坐上摩天轮,然后相互脸红害羞的情景…百…百合!!!这个可以有,这个绝对可以有!

“我知道了,那么这个星期六你要邀请朱雀一起去坐摩天轮!当然,最好是现在就邀请她。相信如果是这样的话,她的情绪就可以恢复到平常的状态,我们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我拒绝。”

白虎听到我的话语后认真的盯着我。

“为什么?”

“你因该也知道,摩天轮那种只适合情侣一起坐的吧,我和朱雀并不是情侣,坐上去了也只会相互尴尬。与其如此不如你陪她一起坐一次吧,她可能只是憧憬那个感觉而已。”

“难道你认为朱雀是那种因为没有坐成摩天轮而失望,然后情绪不佳的小孩子吗?”

我撇开视线,看向旁边的树林。

“当然不会这样认为。”

“那么你也因该知道,就算我陪她坐一次,也不会使她开心。她想要的并不是和我一起,而是和你,这个你可知道?”

我知道什么我知道?我知道朱雀喜欢我?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也就你们想的出来。朱雀是拿我当朋友,我怎么可能背叛她?如果我自认为朱雀喜欢我,那我们的友谊也算是走到尽头了,这种事情,你们可有了解到?

你们只是自说自话,摩天轮也是,为什么非要是我?正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才更不能去跨越这个界线。一旦确认是某一方的妄想,我们将再也不可能复原。白虎,难道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吗?

我直直的看着白虎。

“这只是你自己的猜想而已,而且……”

说到这里我停顿了一下,然后像是在对自己发出警告一般的说道。

“我也有我自己的主张。”

退一万步讲,如果朱雀真的喜欢我,我能不能回应她的期待也是一个问题。我在内心也有问过自己,我是不是喜欢着朱雀,但是答案总是那么飘渺。这种不确定,也是使我自己感到焦躁的。

我明明在一开始就确定我喜欢的是白虎,但是现在却又对朱雀产生好感。这是什么行为?这种背叛一样的行为算什么?难道我连自己的心都不知道了?这种摇摆不定的暧昧,也是最让我感到厌恶的。我讨厌着现在的自己,我觉得一刀两断的斩断开,还是一种解脱。但是我要怎么斩断?从哪里斩断?我却不知道。

“你确实有自己的主张,但是在这样拖下去,对我们任何一人都不会有好处,只会越来越崩坏。所以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想一下,直面这个问题。”

我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白虎这时叹了一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这个坏人的角色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做,你就当是我在逼迫你,因为我也不想看到你和朱雀就那样分开。”

这是什么样的话语?这句话为什么让我感到那么悲伤?

白虎确实从开始就一直在充当坏人的角色,最开始的辞去学习委员,然后推荐我为学习委员,那时就承担了老师和同学们所有的目光。后来的假装生气想要知道我真实的内心。在到后来的在班级里刺激我大声告诉我,其实她在施舍我,让我认识到了自己的懦弱和无耻。最近为了想要帮助我增加自信心,那辛辣直白的语言,然后是现在对我和朱雀的关心。

我的脑海里闪过了一件一件的白虎为我们所做的事情。没错,人是相互伤害的,所有人都会逃避自己的伤痛转移给别人,你却偏偏背负着这些伤害。

但是白虎,总有人会觉得心疼的不是吗?

这并不是一个背负所有,就能得到拯救的世界。无论你承受多大的伤害,世界上的伤害也不会减少一点,这就是这样一个悲哀的世界。我们是无法去拯救他人的,能够拯救别人的人是不存在的,唯一能够拯救的只有自己而已,能够得到拯救的也只有自己而已。

我悲伤地看着白虎,突然为自己的懦弱和无知感到后悔。世界上面确实有一些人是走在我们前面的,我们看不到,是因为我们太无知,而我们的无知却间接的伤害着我们周围的人。

我们这些无知的人不停的相互伤害,那些走在我们前面的人却背负着我们的伤害,还要努力回头拉我们一把。就算遍体鳞伤,居然还准备微笑着对我们说【一切都会过去的】。

我已经不想在这里谈起我到底的有多么的无耻,大宰治写的一句话,和现在的我产生了一点共鸣【生而为人,对不起】。但是如果我不为人,就无法偿还所欠下的责任。

想到这里,我下定了决心。

“白虎。”

我认真而严肃的直盯着白虎的眼睛,那漆黑的眼睛里是那么的平静,没有一点悲伤和喜乐。但是我却想要让我的情感冲破这个绝对的屏障,我迈着坚定的步伐向前踏出了一步。

“我希望你愿意和我成为朋友,我知道我现在配不上做你的朋友。但是,只是现在,我也只让它成为现在。我已经说过,我一定是会成为,和你平等的存在。”

白虎也认真的盯着我,最后轻轻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我会期待的。”

看来是被拒绝了啊,我苦笑着想到。

“谢谢,不过我说出这句话之后,也让我自己认识到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

“抱歉,现在我还不能对你说。”

白虎疑惑的看了看我。

“我知道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怎么去做就看你自己了,那么我们先开始辅导吧。”

一个小时后

“辛苦你了。”

我发表着真诚的感谢。

“嗯,感觉今天的风更大了一点,之后两天看天气。如果风还是很大,我们在看看能不能找一个安静的地方辅导。”

“我知道了,那个我想问下,我们辅导的这件事,能让朱雀知道吗?”

白虎歪着头想了一下。

“唔,也可以,我不让别人知道的主要目的就是怕被打扰。如果是朱雀的话,是不会有问题的。”

“谢谢,虽然你不希望我说这样的话,但是我还是要说,非常感谢。”

白虎看着我点了点头。

“你的谢谢,我收下了,那么再见了。”

“再见。”

我看着白虎离去的方向想着,我也差不多该面对自己的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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