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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五年12月12日

3.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十二日。晚上七点二十六分。天气雨。

外面下着大雨,韩隳坐在一辆偷来的宝马车上,宝马车车顶上的天窗是开着的,外面的暴雨哗哗冲进车里。韩隳身子向前,嘴巴里抽着美国烟万宝路。这是个很傻的行为,下雨天你要抽烟又把汽车的天窗打开,让雨水进来。只要有一滴暴雨下的雨水滴中自己手中的香烟,这根香烟基本就废了。而且自己还会淋着一身是雨,汽车也可能因为这些雨水而出故障。不过这辆宝马车是韩隳偷来的,坏不坏都无所谓,韩隳一点都不建议,这辆车只要今天晚上能用就行。

韩隳坐在车里根本不在乎这些,无所谓了,都无所谓。自己被雨水淋成落汤鸡也好,香烟被打湿也好。韩隳他只希望这些从天窗进来的雨水,可以浇灭他体内的不安,还有可以降低他现在直线上升的体温。

宝马车内,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二手手机。这手机是韩隳在一个二手手机商店买的,没有收据没有买卖记录,这个手机上也找不到任何关于那家二手手机商店的任何线索。很安全。韩隳在手机上下载了一个手机电视的软件,频道是锁定在一个地方卫视,不过现在手机上正在播放在的是新闻联播。

新闻中报道:外国形势一片大乱,中东又在打仗,ISIS组织在叙利亚又攻陷几座大城市。美国以及欧盟依旧采用空中轰炸的方式,对付ISIS组织,不愿意出动地面部队,可想而知这并没有什么鸟用。

ISIS组织的“伊斯兰国”继续在叙利亚为非作歹,几个月前“伊斯兰国”的国王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对全球十八个国家和地区,其中包括中国宣战。可能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是近现代史上,继慈禧太后之后又一个同时向十几个国家宣战的家伙。慈禧太后最后被打的落荒而逃,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现在还在叙利亚打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中国。

“伊斯兰国”称这场战争是圣战,是一场宗教战争。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韩隳想,伊斯兰教的圣地不是在耶路撒冷吗?耶路撒冷又不在叙利亚国内,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打了这么久圣战就没有想过去‘夺回’自己宗教的圣地吗?看来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的博士学位不是花钱买的,知道现在自己惹不起以色列和巴基斯坦,更惹不起其他国家,就惹得起本来就在内乱的叙利亚。

阿布·贝克尔·巴格达迪他自己只是在叙利亚为非作歹,又没有得罪其他发达国家,最多也就是发发嘴炮,煽动一下追随者,无伤大雅。那些发达国家也只是做做面子功夫对自己发发嘴炮,扔一点炸弹而已。

国家都是这样,人还用说,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多久新闻联播终于完了,韩隳突然想起一个关于新闻联播的冷笑话。说一个外国友人第一次来到中国,晚上在酒店休息,打开电视后吓了一跳。急急忙忙跑到大厅的柜台说:

“小姐,你们的电视有问题,所有频道都在播放一个节目。”

女服务员默默地看了看时间,抬头淡定的看着老外说:

“先生,电视没有什么问题,这是中国特色的新闻联播,你等半个小时就够了。”

好冷。韩隳笑了笑,看了看时间,时间还没有到动手。新闻联播可以说是中国收视率最高的节目了,没办法每天七点到七点半这段时间都被政府承包了。所以说新闻联播正点报时的那一段时间是最贵的广告时间,听说一秒就上千万,真他妈有钱。新闻联播结束后,不是各个地方卫视的地方新闻,就是地方卫视的黄金节目。

韩隳等的就是那个的黄金节目,这个节目韩隳已经看了快十年了,是个老牌综艺节目。在中国收视率一直不错,每期都会请一些明星来做游戏,同时挖一点明星八卦但每次都点到位,观众看得高兴又不得罪明星。明星也喜欢上这个节目,没压力,又可以增加自己曝光率。何乐而不为呢?节目中最老的主持人也是情商很高的人,反应快,知道怎么把对话的重点放在那些明星身上。懂得用最新的网路用语和笑点,当然还有一些用了几年的老梗,不过那些老梗的效果也不错。

韩隳很喜欢这个节目,毕竟看了快十年了,有些时候自己都能提前想出主持人下一秒说出的话。播放这个的地方卫视会在转播完新闻联播后,先打五分钟的广告,然后开始播放这个节目的预告片,说请了那些明星,玩什么游戏,又有什么神秘来宾。接着又是一分钟的广告,韩隳现在都可以把这一分钟广告的顺序背出来。

某国产牌子的牛奶广告,明明爆出牛奶中有对人体有害的物质。结果罚了一点钱,连道歉都没说,换了个代言明星又继续打广告,赚钱。牛奶广告后是女士卫生巾的广告,然后是化妆品的广告,男士洗发液的广告。每个广告刚好十五秒,好了一分钟到了,节目开始了。

现在已经是七点三十六分了,先是一段少男少女的激情热舞,然后新老主持带着魔鬼的步伐,从后面走了出来说着千篇一律的开场语,欢迎大家每周六晚上七点三十五分收看,由XX品牌赞助的XX节目。接着就是明星进场和主持人简单寒暄一番,做自我介绍。

韩隳把车内的灯全关了,也关掉了车顶的车窗,在漆黑的车厢里就剩韩隳他嘴上的那一点香烟的火光,如同鬼火一般。偷来的宝马车在暴雨中慢慢启动,雨水拍打在车窗玻璃上的声音也越来越大,韩隳猛踩油门开往旧城区。

今天播放的节目中请来了三位明星,两男一女。是韩隳比较喜欢的电影明星,他们是在宣传电影,此时他们自我介绍已经做完,主持人开始介绍今天玩的游戏。

黑色宝马车本来就停在旧城区附近,没几分钟就到旧城区。驾驶座上的韩隳,此时头上已经出现了很多虚汗,后背已经湿了。不知道是刚才被暴雨打湿了,还是现在因为太过紧张而出汗太大打湿的。韩隳双手握着驾驶盘,嘴上是还有三分之一的万宝路,韩隳看着前方,现在汽车的速度已经很快。韩隳用力一口气把剩下三分之一的万宝路全部吸完,燃烧的有几百度高温的烟丝,现在离韩隳嘴唇的距离只有几毫米,韩隳可以清楚的感觉到,烟丝的温度。韩隳把嘴唇张开,用牙齿咬住烟头,烟灰已经全部洒在韩隳身上。

旧城区的路灯还是安装的是那种发出黄色光的旧式灯,新城区的路灯全是散发着冷色系的白炽灯。韩隳驾驶的宝马走来到旧城区里面,关掉了前车灯,前方不远处。一束黄光下一个女性,打着一把粉红色的雨伞,穿着女士西装,下半身是西装裤不是裙子,剪了一头短发,头发的末端染了一些棕黄色,脚上穿着韩隳最喜欢的黑身红底高跟鞋,而且这双高跟鞋的鞋跟很高。

韩隳想起他妈妈告诉他的话,女孩子高跟鞋的高度越高代表着,她现在面对问题对她压力也就越大,她需要一个更高的高度看人看事。

这位女性打着一把粉红色雨伞,在漆黑的晚上很是显眼。这位女性正踏着高跟鞋嘎哒、嘎哒、嘎哒一步一步穿过公路上人行道。这嘎哒、嘎哒、嘎哒高跟鞋的声音,似乎也传来韩隳的耳朵里,光听这声音,韩隳就知道这个高跟鞋的主人是谁。这个女性就是韩隳心中的女神,自己最爱的女人,苏雅。

二零一五年十二月五日,晚上七点四十二分,天气特别不好下着暴雨,苏雅一只手里拿着粉红色的雨伞,一手拿着手机放在自己的耳边,不知道是在打给谁,总之她在微笑,笑的很开心。

汽车在通过人行道的时候是需要减速的,这法律上规定好的。虽然现实生活中没有多少人遵守。

韩隳远远的就看到苏雅打着电话,走在不远处的人行道上,韩隳突然哭了起来,眼泪悄悄滑下他稚嫩的脸庞,与韩隳衣服上雨水融为一体。苏雅似乎感觉到了,韩隳的到来,扭头看着韩隳那个方向,脸上依然是微笑。韩隳不敢看苏雅的微笑,于是低头猛踩油门。

嘣。

苏雅被韩隳所驾驶宝马车撞飞,苏雅整个身体飞在空中。那把粉红色的雨伞和那双黑身红底高跟鞋也被汽车的力量撞到空中。那一刻世界似乎都是静止的,只有韩隳可以动,韩隳慢慢抬起头,眼前就是那双黑身红底高跟鞋,现在这高跟鞋已经不是黑身了,因为上面已经染了一些苏雅的鲜血。

韩隳抬头看着车顶的天窗可以看见苏雅的那张精致的脸庞,苏雅的脸上没有一点惊慌和害怕表情,她看着韩隳面带微笑,很真诚的微笑,没有点瑕疵宛如天使般的笑容。这种微笑人一生中难得遇见几次,让人如此动心。今天苏雅化的是淡妆,可韩隳完全看不出来她化妆了,她依旧这么美丽动人。

韩隳一直认为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自然,化了妆看起来和没化妆一样。

张爱玲说过,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苏雅你不化妆就已经很美了,今天居然还化了这一点点淡妆,你是想把那些丑女人气死吗?她们辛辛苦苦花了几个小时妆,都比不上你轻描淡写的这几下。

苏雅,我好恨你,我好想拥有你。

韩隳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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