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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大梦一场

醉湖还是那么的波光粼粼,蓝天与湖面相接水天一色。湖面上,一叶小舟随着水波飘飘荡荡,小舟上有三个身影:一个中年男子、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他们每个人都握着一根鱼竿,中年男人眼睛微闭,任由清风吹拂他的三缕长须。女孩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的浮漂,看样子是绝对不会放过将要咬钩的鱼儿。男孩右手托腮,眼神放空,左手边的鱼竿慢慢滑进了水了他都没有察觉。

“师父,这湖为啥叫醉湖啊?”男孩忽然皱着眉头问道。

“前代一位大诗人来此湖游玩时曾赞美其湖水碧如美酒,入眼即醉,此湖因此得名。”男孩口中的师父说道,“十七你莫要分心,你要是一条鱼都钓不上来,晚饭你也就没得吃了。”

“啊?”男孩张大了嘴巴。

这时一旁的女孩“哈”的一声抽杆一甩,一条鱼已经飞进自己身旁的木桶,仔细看这木桶里,已经有七八条鱼了。男孩见这一幕,连忙看向自己的鱼竿,却发现自己的鱼竿早已经不知道漂到了哪里,这回晚饭肯定没自己的份了,一泄气瘫坐在小舟上大哭了起来。

女孩见他大哭,连忙将自己桶中的鱼抓进男孩的桶里,对着男孩吐了吐舌头示意他不要声张。男孩一看自己有鱼了,抹了抹眼泪对着女孩傻笑了一声。这时候两人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便同时回头,发现师父直勾勾的看着两人。男孩不好意思地看着师父,女孩也涨红了脸,没想到师父忽然哈哈大笑了起来,三缕长须也跟着抖动,两个孩子也跟着大笑。师父把自己的鱼竿递给男孩,男孩开心地接过。

看着师父的脸男孩的眼睛笑的都眯成了一条缝,咦?师父的胡须什么时候变成花白的了?自己的手怎么也这么大了?哦!是自己长大了,男孩已经成了青年。突然师父闷哼一声,他的胸口慢慢渗出鲜血,素色的长袍瞬间被染得血红。师父的胸口插着一把剑。

“是谁!谁伤了师父?”

青年发现握剑的手竟然是自己的手!他惊恐的看着自己沾满鲜血的手不知所措。

一旁传来了一阵阴冷的笑声。

是一双被黑雾笼罩的眼睛。

“是你,握剑的人是你自己啊。哈哈哈哈。”黑雾渐渐散去,一只黑色的麒麟张牙舞爪的笑着。

“不!不是我……”

“是你!是你杀了师父!”一声娇喝,让青年转过头来。他看见了一个明媚的女子,女子一身白衣面容如霜。

师姐也长大了啊……

“不是我不是我……是他……”青年指着黑色麒麟解释着,可是那只黑色的麒麟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师姐抱着倒下的师父泣不成声,她抬起头眼神怨毒的看着青年:“我要杀了你!”

倒下的师父,哭泣的师姐,这一切让他愣愣的站在原地。

“噗”师姐那拔出师父胸口的那把剑,插进了自己的胸口。同一把剑,同样的位置,青年感觉到一股钻心的疼痛!他大叫了一声。

“不!”

“不!”元十七大叫着醒来。

原来是做梦啊。

元十七双手捂着头,感觉自己浑身无力。一旁的薛碧儿拿着一条湿毛巾,愣愣的看着他。

“我这是在哪?”元十七问道。

“在俺家啊小伙子。”一个苍老而慈祥的声音传来,是一名老妇人。

身体极度虚弱的元十七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位老人,他茫然地看了看薛碧儿。

薛碧儿道:“你带着我飞也似的跑了好久突然就晕倒在了一条小路上,我一个人抬你不动,正巧这好心位的婆婆赶集回来,我们两个就用板车推着你来到了她家。”

元十七挠着头连忙谢过老妇人,老妇人挥了挥手说道:“既然醒了,那俺就去给你们熬点苞米糊糊吃,家里也没啥别的了凑合吃吧。”

不一会,老妇人端着两碗热腾腾的苞米糊糊就走了进来,两人一天都没吃东西,接过碗又是一阵道谢,然后便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老妇人看二人吃的正欢,一拍大腿想起自己猪圈里的猪还没喂呢,说了一声后就要出门。

临出屋门,老太太对这薛碧儿悄声说:“白瞎了你这大屁股好生养的漂亮媳妇,你男人这么大个体格也忒不中用了。”

元十七虽然现在真气枯竭但耳目仍然聪明,听了这话猛地一阵咳嗽。薛碧儿也红着脸要解释,老妇人却已经出了门,走的时候还不住地摇头。

老妇人走后,房间里的两个人被尴尬的气氛笼罩着。率先打破尴尬气氛的是元十七,他挠了挠头说:“我是不是挺沉的啊?”

“没有,也还好啦,我和婆婆两个人也能够推得动你。”

“我觉得我因该挺沉的,你看我这一身腱子肉……”

“嗯,婆婆说得对,你体格是挺大的……”

“……”

“……”

两个人又同时想到了刚才婆婆的话。

薛碧儿揉了揉微红的脸问道:“你没事了吧?当时你突然昏倒了我真有点吓着了。”

“没事儿,我就是真气损耗太多,多喝两口酒多吃两顿饭就没事了。”元十七打了个哈哈。

“真气什么的我也不懂……”薛碧儿低着头,手指不停地拨弄着自己的麻花辫,“我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是你的累赘一样……”

元十七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如果今天没有我的话,你是不是就能打败你师姐?”薛碧儿歪着脑袋很认真的问道。

“啊……说到让人伤心的话题了,就算三个我也打不过那个疯婆娘啊。”元十七无奈地摊了摊手,随即又笑了起来,“有你没你我都打不过,打不过就跑嘛!反正都是跑,带着一个人跑也无关紧要,况且你也不重,嘿嘿。”

薛碧儿低头不语,心想我要是能跑的和你一样快多少也能给你减轻点负担。

像是知道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元十七说:“我教你轻功吧!我轻功可是顶好的,不是我吹,我估计这世上能追上我的人不超过五个。”一边说着一边伸出右手五指分开比划了一个“五”。

薛碧儿抬起头睁大眼睛使劲儿点着头。

“喏,我跟你说啊,我的轻身功夫可是我那个死了的师父不传之秘,要挑人教的,要看天赋!我先来看看你有没有这个天赋……嗯,你先跳个房子给我看看。”

跳房子?薛碧儿疑惑地看着他。跳房子是小孩子间最常玩的游戏,在地上画上一些方格,一个方格只能放一只脚,把石子丢进任意一个方格然后蹦跳着捡起石子跳完所有方格并且不能踩线就算是完成了。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让你跳你就跳。”

“哦。”

幸好两人的房间够大,乡间房屋室内也都是泥土,薛碧儿随便在墙上抠下来一小块碎砖,就在地上画好了方格,然后蹦蹦跳跳的玩起了跳房子。

跳完一遍,薛碧儿用期待又疑惑的眼光看了看元十七,元十七摸了摸下颔点了点头道:“还不错,以后每天跳一百遍,什么时候能用半柱香跳完,什么时候你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啊?半柱香一百遍?”

“没错,我当年可是因为跳房子跳得好才学的这轻身功夫,我师父说我师姐没这个天赋,说我孺子可教,然后我就学会喽!”

“大游侠,你这是在耍我吧?”

“没有啊,我很认真的。”元十七一脸无辜,然后向薛碧儿解释了起来。

元十七的轻身功法叫做“千里不留行”,与一般的轻身功夫不同,这种轻功注重的不是纵跳的高度,而是奔驰的速度。当年她和白如霜两个人学习纵跳的轻功之余,两个人总会玩跳房子。开始的时候互有胜负,到后来两个人为了增加趣味,就比谁能最快跳完一百次。结果就是元十七每次跳完的时候,白如霜还没跳完五十个。师父白卓凡偶然间看到此景,心中感叹这门轻身功夫终于有了传人就将其传给了元十七。

听他这么说完,薛碧儿觉得这简直比登天还难,自己从小就只会洗衣做饭,要想半柱香跳完一百次房子,那自己得练到猴年马月去?但是想了想为了能够不再逃跑的时候做累赘,也就默认了元十七的这套方法。咦?为什么自己总想着逃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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