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注意到了精神力读数在下降。但他干掉了大约十六七架无人机，消耗却并不严重。粗略估算一下，在降到黄色区域之前，他至少可以轻松解决一百架以上。也许华盛顿的计算太悲观了。
此时地面上又发生变故。左德的车拐了个大弯，一头扎进附近某幢大楼。苏暮立刻降低高度，紧紧跟随。但当他进入大楼，只看见被抛弃的车。车门还微微摇晃，应该没跑太远。
这里是个无人看守的收费停车场，各种车密密麻麻攒在一起。收费站附近，被撞断的横杆一上一下地摇晃着。苏暮左右环顾，却没看见左德的人。这家伙逃得真快。
华盛顿又冒出来了。“忘了刚学到不久的东西？”他提醒说，“黑暗天使可以收集环境中一切信息，想想你昨天是怎么做到的。”
的确，昨天在空房间里，只凭残留的气味和各种杂物，就查清了左德的身份。这样的能力，显然也能用于跟踪。
所谓一窍通，百窍通。苏暮立刻知道该怎么办了。一番搜集并分析之后，黑暗天使将空气中残留的气味转为影像。空气中多了一条淡淡的浅红色细线。只要跟上这条线，就一定能追到左德。
从停车场另一侧冲出，跳下楼梯，穿过两条小巷……左德跑得很快，但苏暮跟得更紧。跑过一道桥的时候，左德几乎已经要被追上了。这家伙忽然发现桥下有辆大卡车正驶过，立刻翻身就跳。
机会！苏暮举枪开火。子弹准确从左德大腿穿过，击中了髋关节。这一枪不能阻止左德跳车，但能保证他跳下去就别想站起来。
“机会来了，抓住他！”华盛顿大声提醒。
苏暮当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他紧跟着翻过桥栏，优美地侧身跳下。大卡车紧急刹车。苏暮双脚把车厢地板都踏出个坑，才稳住没摔倒。他举枪瞄准，拦住正想跳起来逃跑的左德：“别动，敢跳起来就爆掉你的头。”
被枪口逼到死角，左德反而露出笑容：“你们来得很快。是我失误，我低估了钢铁先锋的力量。”
“我是来阻止你的。”
左德笑得更诡异：“你想阻止我们炸掉钢铁先锋的总部？太迟了，这件事注定要发生。”
“任何时候都不迟，”苏暮盯着左德的眼睛，“我会阻止你们。”
左德有点笑不出来了。“杀了我也没用。炸弹和行动计划都已经转移了。”
“转移到什么地方？”
“如果我不想说呢？”
苏暮用枪口锁定左德眉心：“我有两种办法让你说。一是像现在这样，跟你讲道理；至于另外一种，恐怕你不会想知道。”
“别以为我会这样任你摆布！”
左德怪笑一声，抡起拳头朝苏暮喉头直捅。他这招收拾普通人不在话下，但对上苏暮就有些不够看。苏暮都懒得躲，一挺腰迎上前，双拳砸下！真没料到对方居然这么弱。在钢铁般沉重的拳头下，左德惨叫一声，脊椎寸寸断折，整个人眼睁睁被砸塌了半截。
“啧啧，太用力了。”
站在垂死抽搐的左德身边，华盛顿直摇头。“你得在他挂掉之前，拿到关于钢铁先锋总部爆炸的关键线索。”
苏暮瞧着有出气没进气的左德，挠挠头：“脖子附近肌肉都松弛了，他估计没法开口说话。”
“他不必开口说话，”华盛顿说，“强行读取记忆，这也是黑暗天使的重要能力。虽然人脑的机制异常复杂，但黑暗天使有能力洞穿那些阻碍。通过入侵脑细胞，你可以强行榨取他所知道的一切。来，试试看，读取目标的记忆，读取他们的思想，乃至深层的潜意识。在你面前，他不再有任何秘密。”
“这样做对他是不是很残忍？”苏暮问。
“很残忍。入侵脑细胞会导致目标受到不可修复的严重精神创伤，持续三分钟以上，毫无疑问会造成脑死。神经细胞的大面积死亡非常慢而痛苦，死者通常都被各种恐怖的幻象折磨得要发疯。”
“那我得谨慎使用这种能力。”
“没错，除非眼前这种情况，否则审问时最好还是采用传统手段。至于眼前这位左德，首先，他本来就快死了，再说他是赤色黎明的头号恐怖分子之一，手上也是血债累累。”
这个左德是一百多年前的左德，不是卖轮椅给我的独眼老左德……
如此反复在内心念叨着，苏暮在濒死的左德面前蹲下，右手轻轻覆在他额头上。
咚！眼前居然出现了很贴心的进度条，黑暗天使连这种细节也考虑到了。随着进度条的推移，本来已经奄奄一息的左德竟然开始挣扎。可惜颈椎以下完全折断，他现在连脚趾头也别想动一动。绝望的眼神，左德死死盯住苏暮，嘴唇一张一合。
杀了我，求求你。
这是你最后的愿望吗？苏暮遗憾地摇头：很抱歉，在完成思维阅读之前，你不可以死。
叮！进度条总算跑完了。苏暮这才举起手枪，冲左德眉心扣动扳机。这时他才体会到“不必使用武力”的真意。十五发子弹起初嫌少，事实上才用掉一发。
“现在你知道他们进攻总部的计划了？”
苏暮指指额头：“嗯，全都在这里。”
“非常好，今天就到这里，”华盛顿说，“明天，我们再解锁一些关于战斗的技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