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黑公牛和霞无幻的战斗也接近尾声。黑公牛被雪亮长刀逼得节节后退，背几乎要贴到墙上。他脸上手上多了几条刀口，所幸皮肤黑，流血也很不明显。但局势很显然已经一边倒。他牛一样大声喘气，看起来晃晃悠悠，简直不堪一击。
“投降吧，跟我回去好好聊聊。”霞无幻建议。
“想在内监局的秘密黑牢里慢慢炮制我？”黑公牛冷笑。
霞无幻摇摇头：“如果你肯合作，大约也不至于要下黑牢。”
“想搞我，就正面上啊。”黑公牛躲到一张桌子后面，抓起装饰用的立式蜡烛架做武器。
“你以为那玩意能挡得住我的刀？”霞无幻说，“别傻了。”
“也许是这样，”黑公牛反驳，“但我还有特殊的擒抱技巧。”他猛地踹了桌子一脚。那沉重的铁架连同桌面飞起来，狠狠朝霞无幻脸上砸去。霞无幻一刀砍下，将桌子砍成两半，但黑公牛此时已经迅猛无比地冲上来，几乎是不要命地张开双手一抱！霞无幻后退，躲过对方毫无章法的猛扑，凶猛地一刀斩落。剑刃几乎将黑公牛的脸切成两半。他使劲一扯，黑公牛半个脑袋随之飞起。
然而这样的伤势竟然也不能阻止黑公牛！霞无幻惊愕地看着掉了半边脑袋的黑大汉向自己扑来，一时脑中完全空白，竟然想不起该怎么躲闪。只是电光火石般的一个迟疑，他已经中了黑公牛的招。那粗壮的胳膊紧紧锁过来，铁箍一样将他扭住。
这怎么可能！一个掉了半边脑袋的家伙居然行动如常，力气大得不像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白花花的脑浆都流了一地，就算植入了生化义体也是个死。为什么这黑怪居然还能活蹦乱跳？是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那一刻，霞无幻心中的震惊简直无法形容。
他努力挣扎，试图从黑公牛的擒抱中摆脱出来。然而对方就是打着不要命的主意，双手扣死，轻易挣扎不脱。霞无幻此刻就像被捆在案板上的猪一样，因此背后一刀就再简单不过。
“出卖我弟弟？”戴眼镜的人扑上来，将匕首捅进霞无幻的脖子，“先是卖给了爱染那家伙，”她又刺一刀，“然后再卖给秦家两兄弟，”她几乎要贴在霞无幻背上，刀落如雨，“最后还卖给卡里克？你就是这么靠着出卖朋友往上爬的对不对？你卖啊、卖啊、卖啊、卖啊、怎么不卖了呢？”
是化装，这戴眼镜的家伙竟然是苏芳……
霞无幻最后的念头仅止于此。
黑公牛丢下已经一塌糊涂的霞无幻，拉开苏芳。她有些过于激动了，满手都是霞无幻的脑浆。“这家伙已经死了。”他劝苏芳说，睁着一只怪眼，模样分外诡异。
苏芳摘掉用于伪装的平光眼镜，拉掉假发，让头发散开。“代理机器人居然没坏？”她打量着只剩半个脑袋的队友，似乎觉得不可思议。但她转眼又笑了，“那些地洞里的朋友果然有两把刷子。不愧是专业人士，手里的货就是比浪人公园捡破烂的家伙强得多。”
“差一点就砍到脑波遥控装置了，幸好这次是微型芯片，埋得很深。”
黑公牛呲牙一乐，样子分外诡异。他低头去看霞无幻的尸体，独眼竟然带上了几分伤感：“想当初，大家都是同学，居然要在这种地方拼个你死我活，唉……”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苏芳摇摇头，“早在爱染那家伙死后，我就警告过他。可惜装睡的人叫不醒。鬼迷心窍听不进好话，有什么办法。走，我们回去。”
“那边还有一个活的。”使用代理机器人的苏暮指着趴在地板上的黄毛喽啰。
黄毛喽啰捂着肚子，徒劳地试图用手把肠子塞回去。苏暮走过去，把他提起来，他哭喊着求饶，泪水和鼻涕把脸弄得一塌糊涂。“饶命啊，”他不停地抽泣，“求求您了，饶命吧，我再也不敢了。”
“然而你已经死了，”苏芳很客观地指出，“肠子都滑出来了。空气里到处都是要命的辐射尘，你会感染，然后缓慢又痛苦地死去。看你这怂样，也不像是有市民权的样子，上城区的医院你根本就进不去。”
黄毛喽啰依然自顾自地求饶，似乎根本没听苏芳说话。“我只是带个路，”他一抽一抽地哭泣，“替那该死的霞无幻带个路而已，我为什么要大嘴巴去报信？我根本不想死啊……求您了，送我去个医院吧。随便什么诊所都好，我一定付钱，求求您。”
“抱歉，”苏芳再度举起匕首，“你的人生已经注定要在这里终结。”
黄毛喽啰绝望地闭上眼睛：“可是我真不想死——”
匕首穿过肋骨，直插心脏，给了他一个干脆利落的结束。
霞无幻死了！接到急报，卡里克大吃一惊。
“死了？”他手里拿着报告，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照片不会说谎。霞无幻的脑袋都破了，白花花的脑浆流了一地。他那柄传家宝刀也被偷走，白白便宜了刺客。据说凶手是一个黑大汉和一个戴眼镜的瘦子。当时所有人都躲了，没人看见到底是怎么杀的。等酒吧老板鼓起勇气出来收拾残局，人早已躺在地上了。
“还没有死，”喽啰哭丧着脸说，“生化研究所的科本教授说，他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就把人抬到研究室去了。”
科本老头就是个专门研究变异怪物的疯子。天知道落到他手里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卡里克烦躁地挥了挥手，示意不想再管这件事。就目前而言，苏芳苏暮姐弟俩的动向显然更为重要。
“刺客的下落查清楚了吗？”
“还没有，”喽啰战战兢兢地回答，不自觉地缩着脖子，“正在努力追查……”
“努力得不够！”卡里克把报告摔到喽啰脸上，“限你们三天，给我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
但其实就算不查，他心里也明镜似的。这事除了苏芳和苏暮，还有谁干得出来。可恶！他握紧拳头，这两个混账，到底躲到哪个鼹鼠洞里去了？
PS:又发了一个便当，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