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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旗语

想到即将面对如此强大的敌人,我们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李博士尤其沮丧,他辛苦改造的探测器在敌人面前竟起不到任何作用,这让他感到十分苦恼。其实他已经做得很好了,能够提前找出敌人堡垒的大概位置,这已经足以令很多优秀的技术性军人赞叹了。

“现在怎么办?”大家望向排长,希望能够从他那里重新获取已经四散飘零的信心。

排长是为数不多的仍能保持镇定的人,他冷静地分析:“虽然西摩很强,强到我们中没人能够与之抗衡,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他会选择利用地形和环境制造出有利于他的条件,然后在暗地里对我们偷袭。只要我们收拢队形,不分散兵力,他就不会选择在我们正面出现。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加快速度,尽快找到堡垒然后摧毁它,不要在意西摩。”

我们的队伍再次开始行进。排长说的没有错,西摩不敢直接同三十名士兵正面对抗,在我们提高警惕后他再也没出现。现在回想刚才的袭击,也只是象征意义大过实际意义。西摩出其不意地对我们发动偷袭,用强横的姿态展示自己的实力,其实是为了对我们的士气造成打击。

“嘿,斯涅帕,哥们儿,嘿!”在队伍的末尾,一名士兵开始向身旁的人小声谈话。

“什么事?”背着狙击枪的士兵不耐烦地问道。站在他身旁的士兵是他的同乡,那人什么都好,就是话很多。

“斯涅帕,你能隔着一千五百米打中目标吗?”

斯涅帕用一种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他的同乡,拍着自己的狙击枪说道:“我是狙击手啊,老弟,就这点距离我闭着眼睛都能打。”

“我知道你是最好的狙击手,不用你提醒我。我是想问,你能像他那样用步枪打那么远吗?”

斯涅帕不屑地冷笑道:“只有最愚蠢的狙击手才会用步枪和别人比枪法。除非西摩可以在三千米外一枪打死我,否则下一枪后死的就会是他。”说着,骄傲地扬了扬自己的狙击枪。

他的朋友感叹道:“即使你这么说,我还是觉得西摩很厉害。是那种真的真的好厉害,不是假的假的好厉害……”

“住口!”斯涅帕忍无可忍地叫到,“都是自己人,别唱了!”他举起双手作投降状,那一瞬间他几乎要关掉通讯器。

对方停止歌唱,嘴却一直不停:“喂,斯涅帕,如果这就是最后一战,那么我们打完就可以回老家,对吗?”

斯涅帕并没有和他一同感慨,而是指着他气极道:“你……你……就这么不想放过我吗?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咒我死……嗯?你怎么不动了?”

“斯……涅帕……”想要回老家的士兵双腿发抖,颤声说道,“我好像踩着什么东西了。”他的声音充满了惶恐,很快,从公共频道里知道这件事的排长赶来了。

排长在他身前蹲下,小心地用手扫掉他脚边的浮尘,露出一个圆盘状金属块。一看到这个东西,排长立刻变了脸色,扭头命令道:“所有人注意脚下,这里有地雷!罗森,你和戴校埔去检查周围。李博士,你过来一下,看看拆得掉不。”

被点到的士兵迅速开始行动。很快,周围的地面被吹得干干净净。浮尘之下什么也没有,被踩到地雷是这附近的唯一一颗,让人不得不感叹那名士兵的运气。

“别动。”李博士蹲在士兵面前,用手指轻轻抚摸着圆盘外沿。他沉吟片刻,突然曲起两指,向圆盘上敲去。

“啊——”士兵仰头发出一声惨叫,低头却发现周围的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他摸摸尚且完好的腿,不由得恼羞成怒地对李博士说道:“你要做这种事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我叫你别动!”李博士粗暴地把那名士兵的脚死死按在地雷上,说道:“这个雷能感应压力,一但你减轻脚下的力度他就会爆炸,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把它踩好了。我会为你把它拆掉的,你别紧张。”说着他扭头吩咐队友们去找几块越大越好的石块。

斯涅帕的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他明白自己的朋友有救了。然而下一刻,他的目光变得惊恐,因为他看到远处山丘上突然站起一道身影,然后金属弹头裹挟着死亡的气息飞速而来。

“卧倒!”斯涅帕大叫一身,立刻趴到在地。他摸遍全身,似乎没有什么伤痕,他终于松了一口气。幸好他没有打中,斯涅帕庆幸地想道。然后下一秒,他的防护服上出现数十个小孔。

站在一旁的我悲哀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就在子弹飞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听见了斯涅帕的警告,纷纷各自做出躲避动作,但子弹没有瞄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真正被子弹瞄准的士兵在最后关头跳来了,成功避开了致命的攻击。然而还没有等他为自己的劫后余生感到庆幸,他就对上了李博士惊恐的目光。

就在他的脚离开圆盘的一瞬间,一颗红色的小灯在盘上亮起,紧接着无数细小的铁钉四散飞去。李博士、斯涅帕以及刚刚跳开的那名士兵被击中。

刚刚离开去探查四周的排长侥幸逃过一劫。他飞快跑到受伤的三人面前,然而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防护服很结实,不容易被击穿,但一旦被击穿,没有人能够生存。他们三人的防护服逐渐变瘪,他们的声音也从刚开始的大叫渐渐减弱,直至慢慢被气体逸出的“嘶嘶声”掩盖,直至变得寂静无声。

山丘上已经空无一人。西摩再一次选择了袭击,不过这一次他成功了。索贝尔埋下的地雷和西摩射出的子弹构成一个完美的杀人陷阱,让我们猝不及防。我们带着发泄的情绪向远处开枪,当然没有命中任何东西。等我们回头时,李博士他们已经停止了挣扎,排长在他们身前低头跪着。他关掉了自己的通讯器,嘴唇翕动,谁也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至此,E连一排下士李博士、上等兵斯涅帕、上等兵鲁基,阵亡。

敌方损伤,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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