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梯的拐角，一个黑发女人正对着手机低吼。
“都叫你别藏了，是个爷们你就自己站出来啊。我当时请人来帮你，可不是为了让你像现在这样，一个人龟缩起来。什么？你只要看着她幸福，你就满足了？放屁！你以为你是韩剧八点档男配吗？你要是真满足，你就不会还窝在角落里偷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些什么！”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刘妍拿着手机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不过这是气的。
“你没看到人家姑娘都已经正视自己的不足，努力奋进了。你再这样下去，你就不觉得羞愧吗？”
她又这样压低嗓子和电话那边的人争执了几句，似乎对方又说了某些让她抓狂的话，等到对方某句话一出，刘妍终于爆发。
“啊！你再这样下去，你就等着当一辈子跟踪狂吧！”
刘妍挂掉电话，恶狠狠瞪着手里的手机，胸口急速起伏。忽然她高举手机，对着墙角就要狠狠摔出去，以消心口那股恶气。
就在手机脱手的前一秒，楼梯口传来了一道声音，阻止了她的行为。
“你要是敢松手，这就是第六个死在你手下的手机了。你这月的生活费经快要见底了吧，先说好，我是不会允许你挪用房租去买新手机的。”
闻言，刘妍抬头。
林芃正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正午的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户射入，他整个人都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边，平日里看上去有些消瘦的身影，此时却让人觉得高大。刘妍看不清林芃此刻的表情，一时心中有些恍惚。
下一刻，就像一颗石子投入水中，林芃歪歪脖子，静态的美景瞬间被打破。
这次，刘妍看清了林芃的装扮。只见他现在一身蓝色工作服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说不出的臃肿。他双手套着土黄的橡胶手套，脚上还蹬着一双型号明显过大的胶靴。此时林芃双手各提了两个黑色垃圾袋，正一脸不耐地看着自己。看上去就像是吃了花蘑菇长大的下水道修理工。
所以说，刚才会觉得这人有点小帅，果然都是光影魔法的效果吗？
刘妍为自己一时的迷失，深表羞愧。
“你怎么这副装扮？”她把手机揣回兜里，抿抿唇，问道。
一提到这个，林芃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把手里的四个大垃圾袋随手一放，这就怒气冲冲地走下楼梯。
“别提了，小葛那个办事不牢靠的家伙，我明明跟他说帮我安排个内部身份，我好在培训期间关照小芳，可你看看他给我安排的是什么身份？小爷这都已经连掏了三天马桶了，这让我怎么关照小芳？关照人家姑娘是不是便秘吗？”
“噗！”
不知道是不是林芃这货脸上的表情太过悲催，又或许是他现在的打扮太过滑稽，刘妍心里那点涟漪忽然间就随风消散了。她对着还在那边跳脚的林芃轻笑了一下，说道：“我刚才刚跟不靠谱的小葛通过电话，你想跟我聊聊他吗？”
林芃当然同意。不过在此之前，他还要先把手里的垃圾倒完，以及回去向指导员大妈请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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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妍坐在上次林芃来过的咖啡厅里，对着走进来四处张望的林芃招了招手。
林芃刚拉开椅子坐下，就看到对面刘妍在捂嘴喷笑。心知道此时最好不要给这个女人嘲笑自己的机会，所以他也没有问刘妍为何发笑，而是直接进入主题。
“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
刘妍抹抹眼角笑出来的泪，稍微调整了下气息，“小葛这两天到公司来了，可是我问他在哪里，他却不说。”
“那个跟踪狂是来偷看小芳培训的吧？”林芃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眼皮都不抬地说。
“你怎么知道的？”
“哼，用小脚趾想也能知道，那个痴汉就连小芳的私人简介都能写成三十万的观察记录，又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机会？”
“三十万的观察记录，这是什么鬼？”刘妍哑然。
“你不知道？”林芃挑眉，也很惊讶。
“我只知道他以前曾干过尾随小芳上下班，然后偷偷收集小芳用过的一次性水杯的事情，可是观察记录我倒是没听说过。”
“什么？竟然如此变态！他这已经是晚期了吧。”
就这样，接下去的半个小时，就是林芃和刘妍的针对葛学斌的变态行为而展开的讨论会。
说到最后，林芃托腮，疑惑地说：“说真的，我就是不明白，小葛那么好的条件，喜欢一个姑娘为什么不正面追求，偏偏非要当跟踪狂？难道说变态真的有可能是天生的？”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这可能和他的家庭背景有点关系。”
林芃听到这话，来了兴趣，他坐直身子，给爆料者倒了杯水，示意刘妍赶快继续。
刘妍酝酿了一下感情，就开始爆料。
“他虽然是大公司的公子哥，但是他却不是家里唯一的孩子。他上面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他老爹在原配老婆死了之后，又把之前的情人扶正，也就是现在的第二任葛太太，小葛的亲妈。那女人我也见过，是个全身营养都长到胸前两坨赘肉上，脑子里都是化妆水和胶原蛋白的蠢货。”
说到这里，刘妍的语气有些怨念，林芃不由自主瞟了一眼刘妍的飞机场，然后被伪萝莉凶狠瞪了一眼。
收回眼刀，她继续说道：“所以有这么一个蠢货妈，连累他小的时候在各家都不是很受待见。外加，他那个大哥从小各方面都很优秀，曾经是他家老头认定的接班人，所以小葛一直以来就没被人报以多大期望，他家老头对他的要求就是，只要他不惹祸，养他不成问题。”
“曾经？”林芃敏锐抓住刘妍话中关键点。
刘妍点头，给了林芃一个赞赏的目光，“没错，大概三年前吧，他大哥也不知道怎么了，貌似是某方面突然觉醒，就这么抛下即将继承的公司，然后人间蒸发了。葛老头悔恨之余，这才想起来他还有一个儿子，于是小葛被放养了多年之后，这才突然变成葛氏继承人。”
“此事必有蹊跷！是绑架还是谋杀，这背后是不是还隐藏着上一代人的爱恨情仇？元芳，你怎么看？”林芃摸着下巴，忍不住开始脑补幕后真相。
“你芒果台电视剧看多了吧？哪来那么多狗血？”
刘妍听后翻了大大一个白眼。“其实也没什么，人家只是去了趟泰国，做了一直以来都想做的那个手术。现在回国了，正在魔都开了间人妖酒吧，据说生意好得很。葛家老头也知道，不过对外，他还是宣称大儿子只是出国学习。”
“噗！”
林芃一不小心喷了刘妍一脸水。
葛大哥，哦，现在应该是葛大姐了，你可真乃勇士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