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着被狙击的危险站在窗口，萧燚拿着望远镜，看着自己下方，看着那些全副武装的警察或特工，看着他们有条不紊地撤离着。
那两个杀手都被干掉，己方的整个指挥系统都已经完全崩溃的现在，明明对于对方来说是最好的进攻时机。
然而对方偏偏选择了在这个时候撤离。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他想不明白，便拿起对讲机，问向另一端：“说好的援军呢？！他们还在堵车么？！”
没有人回答他。
“啧。”
然而紧随着他的这一个语气助词，真的就有一个声音，从对讲机里传了出来。
“五。”
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四。”
陌生的原因是，虽然他曾经和这个人在法庭上打了一架，他却还是没有听过对方开口说话。
他没有听过那把清澈，明亮的声音。
“三，二，一。”
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林晓梦。
他也许明白了她的这一个倒计时所代表的意义，也许没有明白。但是，这并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
“起爆。”
爆炸的声音。
混凝土被爆破的声音。
钢筋被扭断的声音。
混凝土自身崩溃的声音。
钢铁和钢铁碰撞的声音。
钢铁和混凝土碰撞的声音。
混凝土和混凝土碰撞的声音。
人类惨叫的声音。
还有，很多很多的声音。
所有的声音汇聚在一起，形成一曲象征崩坏和毁灭的合奏。这个建筑物直立着，像被地底的巨兽一口吞噬了一样，倒塌了。
——————————————————
我走出从五楼直达地下的秘密通道，丢掉左手的对讲机，双手持枪，用最标准的姿势瞄准。
一枪命中一人的头部。
“指挥系统已经搞定，该你们了。”
“行动！”
“请你不要动！”
两个声音同时，一个进入我的右耳，一个进入我的左耳。
……
我遵从了他的命令。
正常情况下他应该正拿着一把枪对准我，才能逼迫我服从他的命令。
但是现在是非正常的情况，也就是他拥有超能力的情况，也就是他拥有通过语言的方式控制人类的超能力的情况。
超能力……这种非正常的，让人……让我咬牙切齿的力量。
“请把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全部丢掉。衣服就不用脱了。”
我把身上所有多余的，还没用完的装备都丢在了地上。
“请你跟我走。”
我跟在他的身后，走出监控室，走在地下停车场里，最后停在一辆面包车面前。
“请你上车，然后乖乖坐在后排，不要动。”
我拉开面包车的车门，坐了上去。
他关上车门，然后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了上来，对副驾驶座上的人提问：“那么，上校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萧燚他可还在楼上啊？”
“直接走吧，不用管他了。”
“啊？我们就这样走啦？真的不管他啦？”
“要不你留下来陪他？”
“不不不我留下谁给您开车啊？”
“让哥哥来开咯？”
“好！走吧！不管萧燚了！”
说完，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几十秒后，面包车前方的地面上，一条地道的入口被打开。这条地道连接着一公里外的另一个公寓。从那个地下停车场再出发，他们就轻易地逃离这个城市。
“要不要听点音乐什么的？”付天问。
“不用了。”叶盛的语气十分平淡，“哥哥讨厌吵闹，我也讨厌。”
——————————————————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你应该很难相信，但是……”
“叶盛是神血军的人？她就是那个‘徘徊者’？”叶盛是神血军的人。她就是那个‘徘徊者’。
“你……你是怎么……”
“现在的情况是怎样？”现在的情况是怎样？
“那五个人一路逃跑，跑进了天城公寓，胁持了公寓里面的居民。警方已经包围了他们，正在谈判。”
“走吧。”走吧。
——————————————————
“哥哥。”
熟悉的呼唤声，这一次带给我的，是不熟悉的感觉。
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感觉。
被熟悉的人瞒骗的感觉。
就像一股刺骨寒风打在背后的感觉。
就像一把尖锐小刀刺入腹部的感觉。
不，就是一把尖锐小刀刺入腹部的感觉。
一把尖锐的小刀，刺入了我的腹部。
“不要动哦，哥哥。”
“就这样抓着刀柄，对。”
“不要自己把刀拔出来。那样的话血会流得很快，你很快就死了。”
“你的手机我就带走了，这样应该就不会有人来救你了。”
“那么，我要走了。”
“再见，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