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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身穿白色武道服的少女徐徐睁开双眼,微张的樱唇中缓缓吐出一口凉气。

演武场宽阔的场地之上,双手握拳置于腰间的她缓缓摆出拳术的起手式,双拳似不着一力,其两脚却犹如生根的老树,紧紧的扎住地面,久久也不动一下。

她的对面,严阵以待许久的黑衣女孩单手按住腰间软剑的剑柄,脚下踩着轻灵的步点,连续不断的变换着站姿,她与少女间的距离时远时近,甚至于目不转睛的瞪视都难以估算。

两人均没有说话,保持着绝对的静默,空气凝重得仿佛彻底冻结。

无形的“势”,正在极静的对峙中缓慢凝结。

呼啦啦的风声止息下来,半片破破烂烂的枯叶飘然落入二人气势形成的圆圈的正中心,然后打着旋飘在了女孩的脚边。

黑衣女孩迟疑了一瞬,犹豫该不该抬脚将它踏碎,其变幻莫测的步子因而出现了一丝停滞。

白服少女目光一寒,她抓住了这个机会,整个人化作一道虚影,猛虎般弹射而出,连足下那一片地砖都因之碎裂!

刹那间,她便冲到了女孩身前,朝后者的面门狠狠挥出一记没有任何花哨的直拳!

那一瞬,握剑者已丧失了挥剑劈砍的先机,她所能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将那柄只抽出了一半的软剑急急横在胸前,借以挡下少女的拳劲。

拳剑相触,剧烈的气爆之声轰然入耳,拳风化作气浪扩散而出,瞬间将少女脚下的那一片地面上的碎叶一扫而空。

勉力接下重拳的女孩不住的后退,一连退了十数米,方才彻底卸去那赫赫的拳力。

白服少女并未趁势穷追猛打,她生生止住进攻的态势,谨慎的稳住身形,目光紧盯重整旗鼓的女孩,不敢失神分毫。

十步之外,黑衣女孩单手反握软剑,矮下身去,猫一般踱起步来。这一次,她的脚步变得更加飘忽、更加难以揣测,仿佛只要一不留神,她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然而,一直没有移开目光的少女忽然振开紧锁的眉毛,面露惊讶之色。因为在她的视野之内,竟同时在多个方向出现了数个以不同姿势持剑的女孩!

“破绽!”

女孩冷喝一声,数道黑衣人影一同高高跃起,双手执剑当头下刺。半空中,十来柄一模一样的紫色软剑倏然挺直,变得刚硬如铁,流动的剑光之中,有深邃的杀机肆意翻腾。

少女已来不及后退,但她也不准备后退。她扎稳马步,从胸腔中憋出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右手化为掌刀,朝自己的正前方劈去,其手掌所过之处,空气如牛油一般被轻而易举的切开,逸散而出的真气闪烁似电流。

切换武技的她竟全然忽略了的头顶必杀的攻势,一心一意的向空无一物的前方发动了攻击!

——下一瞬,黑衣女孩快步向少女突进的真身,从扭曲的空气中浮现了出来。

原来之前所有的招数都是虚晃,她这一记近乎于鬼魅身法的当胸直刺,才是真正的杀招!

毫无疑问,对二者而言,这都是最后的一击。白服少女快些,她就能一掌劈碎黑衣女孩的头颅,而若黑衣女孩快些,她就能从下而上,一击洞穿对手的心脏!

“好了,就到这里。”

沉静的男音凭空响起,打破了寂静。而后传出的,是拳掌相接的闷响,和紫剑悠悠的长鸣。

少女和女孩的攻势一同止息,凝立于当场——却并不是她们主动的。

演武场中心,一手接住手刀直劈,一手曲指弹开刺杀之剑的顾川后退半步,郑重的朝对峙的二人点头,赞许道:“不错,你们二人如今的实力怕是已不弱于一般的督武人了。”

“哪里哪里……”徐依收回架势,谦虚道:“我们和前辈您还差得远呢……”

“确实如此。”顾川满脸认真,一板一眼的分析道:“我比你们年长许多,平日里也从未放松过修行,你们想在短时间之内赶上我,的确是不太现实的。”

“这不过是谦辞,是谦辞罢了,干嘛这么认真。”

出招被轻易荡开的楚楚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这一眼,使她恰好瞥见了坐在场地边缘啃着西瓜的商渊,无名的怒火刷一下就从她的心中腾了起来,她高声嚷道:“顾川——顾前辈!那家伙究竟为什么能一直坐在那儿无所事事啊!”

顾川朝无辜的吃瓜群众商某看了一眼,沉吟道:“之前报名的时候,只有商小哥一人拒绝在名单上签字,他的理由是‘我不想进行没有啥效果的入职培训’什么的……”

“喂喂喂!这态度也太嚣张了吧!”楚楚瞪大了眼睛:“哪能这样啊!”

“有什么好抱怨的,当时顾前辈也没逼着你在那张纸上签字啊。”英姿飒爽的皮装女子一弓敲在了楚楚的后脑勺上,半是严肃,半是玩笑的道:“你这小丫头还是先管好自己的事吧。”

“别随便碰我!”楚楚后跳一步,冷冷的道:“我可没跟你这成天疯不兮兮的女汉子搭话。”

刘绫耸耸肩膀,回敬道:“尖牙利嘴的小丫头,说翻脸就翻脸啊。”

并不想牵扯入纷争的顾川在这二人斗嘴的过程中一直保持着沉默,他观望了许久,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刘姑娘,李小哥去哪里了?”

“李霄火呀,真别提了。”刘绫撇了撇嘴,“日常演习一结束,他连礼都不行,就一溜烟跑到藏书阁里翻那些旧纸堆去了。”

“我明白了。”顾川配好长刀,转身朝门外走去:“那请你给他和小穆说一声,就说在下先走一步。”

…………

“李小哥,李小哥。”

不用看也猜得到是谁在书架上爬上爬下的小穆朝那道忙碌的人影轻声唤道:“你……有些着相了吧?”

“着相?”李霄火顺着梯子快速滑到地上,头也不回的朝堆满了古书的圆桌走去:“穆前辈是什么意思?”

“着相的意思是,某人太执着于某件事。”小穆紧紧跟上他的脚步,草草扫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文卷书本,略微不安的道:“甚至到了不正常的地步。”

“——我知道这个词的意思。”李霄火不客气的打断了小穆的话,用略微嘶哑的嗓音平静的道:“我想问的是,您究竟是从哪里得出了这个结论?”

小穆径直在李霄火对面坐下,她按下心中些许的不快,继续用温和的语气说:“我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目前而言,贪魇花是完全无法用人工培养的奇异植物,无数的资料都向我们表明,它只能在中洲那片神秘的大地上生根发芽、顺利成长。因此,即便那张开结界的势力或个人拥有大量花种,他们也绝无可能栽培出成体。所以——”她做出最后的总结:“你担心的贪魇花毒之乱,出现在神陵的概率极低极低,接近于不可能。”

李霄火按住眉心,沉默了很久很久。

“果然啊……”他忽然没由来的叹了一声:“你们都是这么想的么。”

“难道我的想法有什么问题么?”小穆的语气转向强硬,甚至还带上了几分出乎于她自己意料之外的嘲讽:“那还真得向你仔细请教一下。”

李霄火深吸一口气,合上掌中的书本,抬起漆黑如墨的眸子看向小穆淡褐色的双眼,一字一顿的道:“莫非贪魇花的花种,作用仅限于培养贪魇花本身么?若真是如此——它又怎会嵌入人的手臂?”

小穆下意识的张开嘴,想要列出一连串具有说服力的理由,可搜肠刮肚之后,她终究不得不痛苦的承认自己确实无话可说,只好老老实实的接着听李霄火的话。

“我查阅了存放在此处的大量资料,”李霄火从层层叠叠的书堆中扯出一本来,翻开某一页,摊在小穆面前:“其中有一本,提到了古人曾利用‘鸣雷草’的草种制成兵器,他们将草种填充在铜管之内,后面装上火药和引线,点燃之后,将鸣雷草草种击发出去充当子弹,以此造成附带雷击效果的杀伤。”他顿了一顿,疾声道:“要是拥有花种的那群人,也有类似的打算呢?我们手上已然失活的贪魇花花种尚有如此威能,那未失活的贪魇花花种所能造成的伤害,岂不是连武督这一级别的高手都难以抵挡么?要是他们将这一手用在刺杀之上……”

李霄火没有把话说完。然而小穆骤然冷却的皮肤之上,已然浮现出了连绵起伏的鸡皮疙瘩,她缓缓打了个寒噤,无数互不相关的线索被无相的丝线悄然连在了一起,结成一张密不透风的巨网,一个极端不妙的想法在她的脑中快速成型。

“难不成……”小穆握紧双手,略微尖锐的指甲深深刺进了肉里,她喃喃自语:“森罗密教偷运进神陵城的……便是这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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