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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院长大人是个逗逼。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已经做好了晴天霹雳的准备。

无论是虚张声势的恐吓还是一道雷落到我头上来都没关系,反正不会造成什么实质伤害——那家伙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事就要我的命,而我也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解决掉的。

所以,虽然我好像是在作死,但其实根本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样想着的我,就这样无比淡定地看着同样淡定的灰发青年,等待着预想之外的回应。

或许,应该说是期待。

正如同那位喜欢看戏的院长大人一样,我也期待着那家伙所能带来的乐趣。

虽然通常状况下似乎都只能任对方为所欲为而无可奈何,但那也不过是我懒得计较罢了——我不会因为被狗咬了一口就去反咬狗一口——但有些时候还是可以适当报复一下的,否则真当我那么和善可欺是吗?

于是——

不知道是不是这发言太有冲击性,本该百依百顺的哥哥大人没有在第一时间执行我的吩咐,而头顶上的天空也安静的毫无异样,不知是惊呆了没反应过来还是在酝酿什么更加惊人的……不,想太多了吧,不会那么复杂的,毕竟那家伙就幼稚程度而言只是个小学生罢了。

总之——

虽然想了很多,但现实世界只过了两秒钟左右。

在这短暂的空白过后,眼前之人似乎终于能有所反应,在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了一分变化,像在思考又像是在困惑,但总体看来仍是无比的淡定——显然要让他变脸不是那么容易的,嘴炮威力远远不够啊。

然后,就在他开口打算说些什么的时候,一瞬间狂风大作,携着森森的寒意扑面而来,并用绵长的呼啸擦过我的耳廓,完美地盖住了其他声音。

紧接着,我刚想起来某个糟糕的可能性但还没来得及有所行动,就发现已成事实——

眼里进了沙子。

呵呵。

居然两次败在同样的招数下,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天真了啊。

不过,院长大人,你就只会用这种幼稚的手段吗?论杀伤力连熊孩子的水平都达不上,根本不痛不痒啊……

这样想着的我,一手捂着有些难受的左眼,同时眯起了右眼,在仅剩的视野也越显朦胧的状态下……突然脚下一滑,因屋顶瓦片的意外松脱而失去了平衡,于是整个身体就这么毫无预兆地向外倒去。

于是——

关键时候总是反应迟钝的我,在倒下的过程中只来得及睁大一只眼睛,于是便看见静静坐在不远处的那个人……仍是毫无反应的一脸呆相,就这么淡定地看着我是怎样从全城最高处开始了自由落体运动。大概在他的概念里,这种事根本没什么特别的所以不需要在意?

好吧,这种时候还有闲心想这些的我也真是够了,现在最重要的应该是——

看着在天地逆转的视野中急速远去的景象,我开始默数:

1,2,3……

像这样数到落地为止,根据所经过的时间和重力加速度,就可以计算出这栋建筑的大致高度……这种时候还想着这种问题的我实在是太敬业了,堪称学生界的楷模、教育界的良心……嗯,后一个词是不是不太合适?

总之——

可能是眼前的一切都让我没什么真实感,也可能是我天生就没有紧张感,所以此时此刻我一点也不担心或是害怕。

因为——

如果我会因为这种理由死掉,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不是吗?神是不会允许的……吧?

于是——

这种好像很没道理的想法,在默数第7秒时得到了证实。

随着背后突然多出来的某种力道,急速下坠的身体为之一缓,还来不及根据受力面积等要素来分析更多时,就在天旋地转的视野和空间错乱的眩晕感中丢掉了所有思绪,直到一切终止,脚踏实地并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子……然后往地上一倒就起不来了_(:3」∠)_

不知过了多久,一片混乱的脑子里才总算理清了一点,可以正常思考。

太糟糕了……

就像是一瓶密封的汽水被狠狠摇晃之后又一下子打开,无数泡沫喷涌而出……的感觉,我的体力和精神力就这么无可挽回地洒去了大半,整个人都变得半死不活了。

已经够了……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做。

所以——

我就这样维持着侧卧的姿势,有气无力地抬起了搭在一边的左手,缓缓用两根指头把几乎盖住了整张脸的凌乱头发给拨开,然后掌心覆上眼眶,感受着眼皮底下散发出热度的眼球……依旧是难受的让我不禁想要问候某个逗逼。

没错。

院长大人是个逗逼。

我决定把这句加入内心吐槽的常用语,优先级仅次于“都是魔君的错”……不,还是并列好了,因为他们两个拉仇恨的水平实在是难分胜负。

嗯,就这么不愉快地决定了。

嗯……

这一决定使我糟糕的心情有所好转,精神能量开始回升,但身体上的不适让我仍是一动都不想动,甚至懒得抬高视线去看看就站在我面前几步距离的那双脚的主人——原本是在背后位置的,大概是等了半天见我完全没有起身的倾向更不用说转过头去看他了,所以对方终于忍不住有所行动——即便如此,我还是可以选择无视其存在。

嗯……

我也知道,这种态度挺失礼的。

虽然整个过程都只能用糟糕来形容,但对于救了自己的人,就算不说句谢谢也不该晾在一边。但,这种时候,我真的没那个心情去应付什么——都是魔君的错!所以院长大人是个逗逼!

嗯……

意外的挺带感啊,双重诅咒法……下次再试试新的搭配好了。

这样想着的我,心情再度回升,于是终于打算看看情况而艰难地支撑起了上半身,然后抬头。

这是——

似曾相识的斗篷裹身,似曾相识的冷峻神色,以及似曾相识的……等等,好像真的见过?印象中之前也是像这样对视了半天的——

原来皇室暗卫的职责不仅是除暴,还有安良……吗?

不过——

在一个举目无亲放眼望去认识的人两只手就能数过来的大城市中,在人流稀少的清晨以及人迹罕至的地方——不管是垂直位置还是水平位置——总之在此时此刻,我和眼前之人偶然相遇的可能性有多大?

答案是:无限接近于0.

没错。

我赌五毛,这绝对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推动剧情发展任务进展——简称幕后黑手,再精简一下就是逗逼。

没错,我已经看穿了,一切都不是命运之类的选择而是院长大人啊啊啊!

「艾维利安……」

听见自己的名字时,我不动声色地结束了内心吐槽,然后将可用的视线集中到那张同样看不出表情的脸上,看着对方嘴巴一张一合地继续着话语:

「男,十三岁,今年二月一日出现于星辰学院,在此之前无人知晓其身份或相关信息……」

这是……人口调查的节奏?不过这种程度远远不够啊。

「原名,无言·影夜。」

这……好吧,我就不吐槽你的发音了,要一个西方人说出标准的东方话是太强人所难了——可是能不能别把姓和名颠倒?

公式化的叙述在这里稍稍停顿了一下。

因为光线和视力的问题,看不清对方的眼神是否有何变化,但我能感觉到,再度响起的声音中多出了某些复杂的意味。虽然一时分辨不出来具体是什么,也难以判断其针对的目标究竟是谁,但可以肯定的是……绝非善意。

不过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因为,对方接下来所说的内容,实在不是能够让人们喜闻乐见的——

「其母,俪泉·影夜。是非法组织【阴影之夜】的核心成员,十一年前【霜末事件】的参与者之一,已列入帝国一级通缉名单……」

心脏开始疼痛。

因为听见了那个名字,于是激活了与之相关的种种记忆,反射性地感到疼痛。

这是早已熔铸于此身的,属于无言的痛苦。

……

我并没有在这种状态下沉浸多久,因为对方的话语仍在继续:

「其父,贝尼克斯·伊文。曾是非法组织【真实之夜】的成员,【霜末事件】的受害者之一,已故。」

这是……

「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

信息量太大不知从何说起啊。

该说不愧是皇室暗卫吗?居然能调查到这种程度,我都不知道无言还有个爹啊……虽然人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所以爹生娘养也是理所当然的常识,但无言的记忆里似乎从未出现过和这个人有关的一点点痕迹,甚至根本就没有“父亲”这种概念,所以我也在潜移默化中忘掉了这回事……总之为那位悲剧的毫无存在感的仁兄点根蜡烛。

然后,霜末事件……

凭我这足以完爆满大街人的历史成绩,自然是在听到的瞬间就想起了相关记录:

霜末,指的是霜之月的最后一天,即九月三十日。

那一天的夜晚,就在我们此刻所处的这座安德里特城中,发生了某个动机极其卑劣、手段极其残忍、情节极其恶劣、后果极其严重、说出来恐怕会震惊全国的犯罪事件——具体有多惊人就不清楚了。因为太不和谐,所以被和谐了……所以以上描述都是我脑补的。

所以,和每一个只属于里世界的秘密一样,不会在表世界的文献纪录甚至是人们的记忆中留下多少痕迹,只有需要知道的人才会知道。虽然这种粉饰太平的做法在我看来其实是一种欺骗,但既然别人都没意见,我也不会多说什么……这真的是个严重鄙视骗子的世界没错,但是同时,在人们的观念中,只要不是真正说谎就没问题。好在语言的艺术通常只盛行于里世界,绝大多数生活在阳光下的人们还是非常淳朴的——简而言之就是好糊弄。

所以……

看样子,这次恐怕没那么容易糊弄过去了。

啊……果然还是好麻烦。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吗?怎么样都无所谓吧……

突然感觉有些烦躁。

而在意识到这一点后,我决定……既然我不痛快,那么我也要让别人不痛快。

呵呵,自求多福吧各位。

于是——

内心的想法并未表露出半分,我仍是一副呆坐在原地的样子,高高仰起脑袋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之人,再没有多余的反应。在旁人眼里大概是要多无害有多无害,而事实上我的心底正酝酿着一股惊人的——

果然还是好麻烦,就这么算了吧。

于是……

完全提不起劲的我,就这么干脆地放弃了支撑身体的力量,再次倒回地面_(:3」∠)_

又一次侧脸贴地,本就乱糟糟的头发更加乱七八糟地盖在了眼前。透过间隙的视线没受到多少影响,但换成对方的视角就不一样了,估计连我是不是睁着眼都看不出来。

总之——

一时间,周围很安静。

出师不利的暗卫先生显然没有放弃的打算,像根木桩一样纹丝不动地钉在那里,不知是在和我比耐心还是在默默思考对策。

不过管他呢,反正与我无关。

无论这家伙接下来会说什么或做什么,我都会选择无视,就当作没这回事。

没错,所以你也只要当作没看到我就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背后的方向传来了声音。

辨识度很高的,从语气到声线都充满了飘忽不定的轻浮感。即使是再正经不过的内容,从那张嘴里说出来就好像变了味道。而只要是有他在的地方,再怎么严肃的气氛也会轻易就被吹散掉——

「一大早就看见疑似犯罪现场,而且犯人还是本该维护治安的官方人员……你有什么想说的吗?露~露~」

露露?

这种萌系称呼,用在这位高大威武的仁兄身上……不,仔细一看好像是个安静的美男子?

这么一看,感觉顺眼多了啊,尤其是那种努力维持面无表情但眼神里无法掩饰的纠结已经彻底出卖了他……的样子,很有调戏的价值。

嗯……看在心情好点了的份上,姑且给罗伊特学长点个赞吧。

没错。

会说出这种话的人,在我所接触过的人中只有一个。而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在这里的人选中,他也是可能性最大的一位。

没错。

正如同上次被这位仁兄堵在小黑巷里的关键时刻有人现身解围,又比如我在说了某些话之后就眼里进了沙子一样,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因为……院长大人是个逗逼。

没错。

我早已看穿了一切。

就算一切看起来再怎么合情合理自然而然,背后也一定是那个逗逼在推动——

「还有,艾维利安同学……」

欢快的声音伴随着轻快的脚步,不知不觉就窜入视野的某人径直蹲下身来,像观察什么小动物一样兴致盎然地盯着我,好像完全不觉得这一幕有哪里不对,只是一如既往的笑容满面。

「睡在地上会着凉的哟~」

『……无所谓。』

我很给面子地出声回答,此外就没有多余的反应了。不过对他来说,这已经足够使对话继续下去了。

「啊~怎么能无所谓呢?要知道,就算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爱着你的人们也会——」

『停。』

在话题被扯远前,我果断阻止了他那即兴发挥的台词,直截了当地表态了。

『我现在不想说废话。』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无意义的话语不会再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回应。等我有闲心的时候想怎么乱扯都可以奉陪,但是现在请办正事——

短短一句话中包含的三重意念,非常明确地传达给了对方。

于是——

罗伊特是个很识相的人。虽然他时不时会致力于作死而且乐在其中的样子,但绝不会触及底限,在旁人真正生气之前就会不着痕迹地转移焦点,让人一肚子不爽却又无从发泄——不过只有他刻意针对谁时才会这样,通常情况下都是有如春风拂面般的温和体贴而又善解人意。

于是,在明白我的态度后,他的表情或语气都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而是毫不拖泥带水地改变了话题:

「那么~艾维利安同学,现在……有什么是我能为你效劳的吗?」

『有。』

见终于能够进入主题了,我不再去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像是精疲力竭般缓缓合上眼,只留下最后的话语——

『把那边的那个家伙,解决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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