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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病危

阴冷潮湿的地牢里,石壁上水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腐朽的气息让人浑身不舒服,这个地方已经很久没用了,到处都是苔藓,昏黄的烛火映照着有些暗红的地面,那是曾经在这里呆过的人身上留下的血迹。

“哒——哒——”有脚步声响起,来人走得很慢,像是在打量着周围的模样。

“人怎么样了?”软糯的声音在地牢里回荡,来人朝最深处走去。

“回殿下的话,刚送进来的时候满嘴胡言乱语,一直在辱骂殿下,这几日小的将此处所有的刑罚都给她用上一遍之后,老实了不少。”一名穿着灰衣身形佝偻的男子跟在来人身后,衣衫上有些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是刚刚才沾染上的。

一行人来到了地牢最深处,那间最大的牢房里有一个人,双手被拇指粗细的绳子绑住高高吊起,足尖点地,身体止不住的左右摇晃,站的很是吃力,发丝散乱,身上裹着一张破碎不堪的麻布,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千疮百孔,殷红的血迹在她脚下积成一滩。

灰衣男子上前打开牢房,站在他身后的那人走了进去,娇小的身影,过分白皙的面容,明亮清澈的凤眸,黑底金丝的衣裙,来人不是殷熹又是谁呢?

她走进去,做工精美的靴子踏在那摊血迹上边发出细微的声响,被吊着的那人抖了抖,低垂的头颅抬起,殷熹饶有兴趣的看着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她还记得之前这张面容如何的美丽动人,这才多久不见就变得如此可怖了?

“还有三日,你的父母亲人就要抵达皇城了,有没有想过见到他们时要说些什么?”殷熹伸手抚过那人脸上烙铁烫出来的伤,白皙细嫩的手指与那正在化脓腐烂的脸形成鲜明的对比,尖锐的痛楚只能让那人呜咽出声,这几日无穷无尽的刑罚早就让她喊不出声了。

“你……不要,求…求你,放过……放过他……们。”沙哑粗嘎的嗓音,被吊起的双手晃动着,因为这段时日的剧烈挣扎,粗粝的绳索早就嵌进了她的皮肉中,一晃动,那结痂不久的伤口迸裂开,鲜血再一次流下。

“他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你的手上,你若能乖乖听话,今日孤就带你离开,日后你就不再是辰王妃了,而是孤身边的一名婢女。”像顾安书这样的人,只要拿捏住她的软肋就不用担心她会逆反,穆其琛三人如今都被她送去了军中,止鸢、行歌二人身上担着的事情太多,暗影的人她是能用,但现在父皇还在,那些人第一个考虑的不是她,身边没什么人可用的情况下殷熹只能留住顾安书的命。

“我……我会听话,求求你,放过……他们。”顾安书以及记不清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也记不清自己经历了多少种刑罚,跟这些比起来,她曾经以为最痛苦的那些经历都微不足道,她明白了之前自己有多天真,心神早已溃不成军。

“孤在皇城给你的父母亲人置办了宅院,到时候会有另一个顾安书去见他们,从这里出去之后,你就是司仪——离安。”顾安书的乖巧令殷熹非常满意,一挥手,身后跟着的行歌上前将捆绑住她的绳子解开,止鸢取下身上背着的药箱为她处理伤势。

这时,一名暗影匆匆而来,在殷熹面前躬身说道:“殿下,皇后病危!”

“你说什么?”殷熹神色一凛,转身抓住暗影的肩膀质问,距离广安殿的那场宴会已经过去了半个月,她没有去来仪宫探望,故意忽视有关于顾皇后的一切,身边的人也都下意识的闭口不谈来仪宫,她原本以为顾皇后不过是得了风寒,很快就会痊愈,可现在……

“宫里的那些御医呢?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此刻殷熹的心有些空落落的,对于顾皇后,她有着很复杂的感情。

“御医说是心病难愈。”对于殷熹的质问,那名暗影面无表情的说出自己知道的情况。

“墨隐!行歌把人带去玉章宫,止鸢跟我走!”殷熹将守在地牢入口的墨隐召唤来,直接跨坐上去,对那名暗影吩咐道:“你带路!”

三人一豹在皇宫内狂奔,冷风拍在殷熹的脸上,越来越重的不安让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墨隐的皮毛,她想起侍墨交给自己的那封信,信里有两张纸,一张是给她的,另一张……母妃希望自己能够交给顾皇后,上边只有三个——对不起。

那封信殷熹在第二天就让人送去了来仪宫亲手交到顾皇后手上,只是她没有看,在得知信是林贵妃留下的时候她就撕了,然后将殷熹派去送信的那人打出了来仪宫。

就在殷熹开始胡思乱想的时候,来仪宫到了,此时的来仪宫哪里还有往日的清冷,里里外外围了不少人,忠武大将军,辅国将军,左相,还有不少诰命夫人和等待吩咐的婢女內侍,因为御医还在为顾皇后诊治,他们只能在房外等候,看见骑着黑豹前来的殷熹纷纷让开一条道路,看着她的眼神意味不明。

看着众人让出的那条路,殷熹踌躇了,她突然就不想进去了,她想离开。

“去吧,她是想见你的。”看出殷熹的犹豫不决,左相穆清上前几步,他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悲伤,对于顾皇后……他有着太多的无奈。

“她真的想见我么?”殷熹问,双眸空洞没有焦距,直到看见穆清点头才有了一丝光亮,跳下墨隐的背,她一步一步朝那扇紧闭的房门走去,最后抬手,掌心贴在门上轻轻推开。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御医们行走时发出的脚步声,殷熹带着止鸢进去,她看见了站在床边的殷爵、殷阙,他们脸上的悲伤那么浓烈,不等殷熹吩咐止鸢就上前与那些御医一同为顾皇后诊治,珍贵的药丸一颗接一颗的喂下去,止鸢拿出随身携带的针包为顾皇后进行针灸,不时有宫女拿来珍稀的药材以供御医们煎药。

殷爵二人这是第一次在殷熹出现的时候没有看见她,他们死死的盯着床榻上陷入昏迷的顾皇后,自从他们的母后感染风寒的那一日起,他们每天都会前来探望,明明已经开始好转了,为何方才御医却告诉他们母后病危?

“哥哥……”殷熹走到床边,伸出双手拉住殷爵、殷阙,感觉到手中那细微的颤抖时,强压住心底的不安看向躺在床榻上的顾皇后。

她瘦了好多,双颊凹陷带着病态的红晕,曾经光滑油亮的乌发此时犹如干枯的稻草般散落在枕边,放在被子外的手枯瘦如柴,青筋凸起,看上去很是渗人。

“如何了?”此刻的殷爵已经没有精力去安抚殷熹了,见止鸢将刺入顾皇后身上的银针都拔出收好,连忙开口询问。

“奴婢无能为力。”看着这三人殷切的眼神,止鸢数次张嘴,最终说出了结果,此话一出,那种深刻的无奈悲伤从殷爵、殷阙身上散开,让房间里的所有人心中酸涩难忍。

“你们这群庸医!连一个小小的风寒都治不好,本王要你们何用!”殷阙突然暴走,随手掐住了身边一名御医,面目狰狞,眼眶泛红的怒吼着。

“王爷恕罪!臣等实在无能为力啊!”

“娘娘这是心病啊!求王爷恕罪!”整个太医院的御医此刻都在来仪宫,震怒的殷阙让他们惶恐的跪下求饶,唯恐这位逸王殿下要了他们的命。

“本王不管风寒还是心病,总之治不好本王的母后,你们都要陪葬!”此时的殷阙早就没了理智,平日里能劝住他的殷爵、殷熹此刻也没有开口,因为就连他俩…都想赐死眼前这群庸医!

“阙儿……”就在殷阙想要开口命人将这群庸医拉下去斩了的时候,床上传来那人虚弱至极的声音,沙哑无力,瞬间令上一刻还在暴怒的殷阙扔掉了手里掐着的人扑到了床边,殷爵也撇开殷熹手扑了上去,两人将位置都占住了,留下殷熹一人站在旁边看着他们的背影。

“不用为难他们,是母后自己不想好,怪不得他们。”顾皇后看着床边的两个儿子,瘦得脱形的脸上扬起慈爱的笑容,枯瘦如柴的手抬起,费力的想要去触摸殷阙的脸,被后者一把抓住贴到了自己的脸上。

“母后这一生都在任性,临死了也没变过,母后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啊,只能让自己的两个儿子承受这样的苦痛了。”泪水划过她的眼角滴落在枕头上。

看不到她此刻模样的殷熹静静的听着,脑中闪过往日顾皇后疼宠自己的情景,无疑,顾皇后是真的打心底里将自己当做亲生女儿办对待的,只是在知道真相后,那份感情变了质。

“母后,不要这么快好不好?儿臣还没有好好的孝敬您,您怎么可以就这么走了?”殷爵此刻就像一个小孩子,他隐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努力的让自己笑着面对顾皇后。

“大哥说的没错,母后您在坚持一下好不好?不要这么快的就抛下儿臣。”比起殷爵的隐忍,先前情绪已经失控的殷阙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泪水划过他那与顾皇后相似的脸,落地无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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