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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道是别离

“恭喜你,当官了。”沈青婵坐在美人榻上,专心致志编着绳穗,头也不抬。

“婵儿,你太没诚意了吧,恭喜我,也总得有所表示吧。”谢谦容故作委屈状。

沈青婵细细瞧着绳穗随意问道:“你最近好像挺忙的?”

谢谦容单手撑在桌子上,看着她忙活,悠悠说道:“被老头子天天管着,还在刑部弄了个位置,烦都烦死。”

“怪不得好些天连个人影都没瞧见,这下可好了,有正经事做了。”沈青婵说道。

谢谦容一改往日的吊儿郎当,神情有几分严肃:“自从上次得罪两位殿下之后,老头子对我管教严上几分,还威胁我,要是再敢来醉欢枝,就把你们楼里夷为平地。”

沈青婵不由笑了起来,道:“为什么,人人对醉欢枝都咬牙切齿,巴不得拆了喝汤才好。”

“树大招风,本来就是这个理。”谢谦容吟了一口茶,茉莉茶香,直绕鼻间,“婵儿,你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的事情多的去了,你指哪件?”沈青婵有些别扭地甩甩手,久不做这些活,都有些生疏了。

“你很少会弄这些东西,我几乎没看你做过这些精细活。”谢谦容指指她手上的东西,语气并不太好。

沈青婵不以为然,道:“不弄,并不代表我不会,许久没弄,生硬得紧,感觉都不好看。”

“送给我的?你终于良心发现了?”谢谦容瞧着样子有点成形,“正好可以给我的玉坠换根绳穗,靛青色,很适合。”说完伸手欲取。

沈青婵眼疾手快藏到一边,顽笑道:“你若想要,尽管去找锦词,我包管比这个好上几倍。”

“千倍,万倍,都不及你手中的这个。你给不给,再不给,我只好抢了。”谢谦容话音刚落,果然作势要抢。

沈青婵慌忙站起来,一边躲着,一边笑骂道:“你个没脸没皮的,人家不想给你,你就抢,果然是个霸王。”

谢谦容捋了捋袖子,点点头:“我得对得起这个称号。”

两人便在房间里你追我赶起来。

眼看要被逮住,谁知,沈青婵往后一仰,谢谦容伸手一扯,两人齐齐摔倒在贵妃榻上,沈青婵在下,谢谦容在上。

谢谦容忽然有些慌乱起来,两人很是熟稔,但从来没有靠得这么近过。

黛黑暗长的细眉,似画非画,黑白分明的眸子,流光暗转,朱唇微微翘着,惹人一亲芳泽。

谢谦容这么想着,也有种冲动,却听见那朱唇轻启:“谦容。”

谢谦容贪恋这样的温暖,下意识只是浅浅地拉开些距离。

沈青婵微微坐起身,看着他,四目相对,狠了狠心,一字一句说道:“你靠得这么近,可是,我没有心跳的感觉。”

谢谦容的脸,刷白了一片。

“这几年,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看,可以嬉笑怒骂,也可以互相扶持。可是对你,我从来没有男女之情,在你身上,我找不到安全感。”沈青婵本不想说,可是如今,却是不得不说。

半响,谢谦容艰难地开口问道:“他可以,是吗?”

沈青婵知他说的是谁,轻轻颔首,道:“至少现在是的。”

“可是他并不是最好的选择。”谢谦容的话里有一丝急迫。

沈青婵摇摇头,反问道:“若是有最好的选择,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谢谦容木木地盯着她,有绝望风起云涌,无奈地闭上眼睛,喃喃道:“那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保护我,像哥哥一样保护我。玩了这么多年,也该收收性子了。”沈青婵的话里有十分认真。

千杯花颜酿,也喝不醉愁肠百结的人。香

卷在边上,软语细慰。

谢谦容只觉讽刺,自己这样的人,果然不配说爱,果然没有爱一个人的资格。

有谁愿意身边的男人,拈花惹草,自己拈的还是她身边的花,她又怎么可能会上心。

本来以为,流转风流场所,不过是迷惑别人,麻痹自己的方式,如今看来却是自己身陷其中,半真半假,到头来,连自己也分不清了。

应该是五、六年前,遇见沈青婵的时候,她还不是主事。那一年,自己在楼里闹事,被她请了去。

永远忘不了,第一眼看见沈青婵的时候,她歪着头对自己一笑。什么都记不得,只记得那笑容如花般娇美娇羞,倾国倾城。

以至于后来,她给自己下药,把自己绑在椅子上威胁,都不觉得生气,反而越发觉得这女子可人之处。

后来再想见她,却被告知外出学艺了。好不容易等她回来,成了主事,自己的心事又重了几分。他和她之间从来都不是谦谦有礼,真真假假。可是那时候,她身边只有他,所以他也是欢欣的。

也许风流成了一种习惯,往往忘记了初衷。以为迟早都是自己的,却因为自己的懦弱,自己的退却,失了先机。

她不爱他,只当他是哥哥。谢谦容苦笑,酒入口中,悔青愁肠。

半敛湖畔,暖风徐徐,浮萍如游,翡翠暗绿。

一艘游船,静静地飘荡在浩无人烟的湖面上,仿若遗世而独立。

沈青婵看着湖水泛出圈圈涟漪,低沉阴霾,格外压抑,收起心绪,缓缓道:“苏大夫好兴致,居然邀我游湖?”

再见苏绍鸣,心里便生了芥蒂,因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自己所受的羞辱,看见他,那些不堪,蜂拥而至,尴尬,哀沉。

苏绍鸣见她开口,暗暗叹气,微笑道:“怕你拒绝,所以变了法子,想了花样。”

沈青婵转过身,脸色发青,道:“苏大夫何时也这般忸怩起来?有话直说吧,你约我来这里,四下无人,不正是以防隔墙有耳?”

苏绍鸣没想到沈青婵情绪波动,本就小心翼翼愈加如履薄冰,急忙站起来说道:“只是怕你尴尬,所以……”

沈青婵皮笑肉不笑,冷冷地打断:“苏大夫,有什么条件就开吧,想让你守口如瓶,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苏绍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像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原来自己在她眼里是这样的人?

苦笑、落寞,不知所措,苏绍鸣深深吸气,慢慢说道:“我要离开一些时间,今日特地向你道别。”

沈青婵没想到是这样,吊着的心,忽然坠入愧疚,刚刚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伸手抚了抚鬓角,略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多久,要离开京城吗?”

苏绍鸣见误会解开,便轻松了几分,笑道:“说不准,也许三五个月,也许一两年,我想到处走走,多些历练,多长见识。荒废了这么多年,如今是应该好好精进了。”

“嗯,”沈青婵点点头,“行医贵在坚持,厚积才能薄发。咦,不对,秦公子不是说你这些年常在外行走呀。”

顿了顿,灵光一现,沈青婵忽得睁大眼睛:“难不成你是想找李妈妈?”

“你很聪慧,瞒不过你。”见被识破,苏绍鸣坦承。

沈青婵摇摇头,道:“不需要,闻莺阁已经倒闭了。”

“不,我不能原谅自己。那天的事对我打击太大,我无法原谅自己眼睁睁看着你受伤,却无能为力。做为一个男人,太没出息了。”说完,重重坐下。

沈青婵没想到他比自己还在意,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心下默然,静静说道:“你不要太在意,本就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让你去绊住如绣,也就不会有这样的事。”

“只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那天我分明拿父亲来压人。若是平常,看在宫里人的份上,平常人总会忌惮几分。可是李妈妈的态度表明她背后之人肯定更有权势。只是,你为什么放如绣走?就算不是她指使,也脱不了干系。”苏绍鸣低沉地说道。

沈青婵轻轻笑道:“如绣虽然精明,为了钱有些不择手段,但她还没有这个本事。也不过是个可怜之人,我也只是偶尔行善一回。只是没想到七殿下动作这么快,闻莺阁没几日就关了。”

苏绍鸣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七殿下,那几****的心思全在你身上,虽然也让人着手去准备,但是没想到,有人动作比他更快。如今再想找李妈妈却是难觅行踪,只怕让人给藏了起来。”

沈青婵变色道:“不是七殿下?那是谁?”

“目前也不知道,七殿下似乎有其它事情缠住。与天皇贵溃打交道,总是让人意想不到。”

“就算如此,也不劳苏大夫费心费力,寻找李妈妈之事,就此作罢。”虽然不晓得他有什么打算,但沈青婵并不想欠下人情。

苏绍鸣俊秀的脸上有一丝恼色,很轻很淡:“与你无关,这是我赎罪的唯一机会,也是我和别人之间的约定,你就不用多管了。”

“约定?和谁?”沈青婵黛眉一挑,大为不解。

苏绍鸣倒是笑得如杭白菊花,俊雅深致,道:“不说这些了,难得如此闲情,青婵可否为我唱一曲?”

沈青婵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说道:“我可没心思,倒不如你唱一曲?”

苏绍鸣:“……”

这女人,自己果然还是惹不起。(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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