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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被宠若惊

虽是四月,正是草长莺飞,阳光明媚的好日子。

但显然,天气并不晴好,从清晓开始,便一直阴沉着。

一如人心。

锁暖阁门口。

雪盏搓着手,不停地来回走着。

沈青婵一夜未归,也不知是否出事。

如今的沈青婵,叫人猜不透、摸不准,更让人担心。

好不容易瞧见沈青婵的身影,雪盏忙迎了上去,问道:“小姐,去哪儿了?一夜未归,奴婢担心死了。”

许是雪盏的表情满满带着关切,许是这些日子长久的孤立无援,许是少女失去初夜的彷徨,这一刻,有酸涩从心尖一路横冲直撞,经过鼻翼,停在眼眶。

沈青婵嘴角一歪,抱住雪盏,嘤嘤抽噎起来。

雪盏一时有些发怔,跟随沈青婵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般模样,不由焦声问道:“怎,怎么回事?”

没有等到任何回答,雪盏便默默抱紧了沈青婵。

若是锦词在,大概就有法子逗笑。有时候,真心分不清,谁才是自己真正的主子。

好半晌,沈青婵抬起头,孩子气般委屈道:“雪盏。我想沐浴。”

沈青婵昏昏沉沉睡了一日,听到淅淅沥沥的雨声,方才惊觉,又是一日清晨。

有雪盏在,沈青婵好像又回到当初做主事的时候,有人张罗,有人伺候。

简单梳洗,用过早膳之后,雪盏才说道:“秋姑姑找你。”

沈青婵正在喝茶,闻言,慢慢地将茶盏放下,声音里不觉冷了几分:“秋姨没死,你早知道?”

“不,”显然有些畏惧沈青婵,雪盏忙摆摆手,“奴婢之前一直在宫外,直到进宫后才发现。这么机密的要事,不是奴婢能过问的。虽是讶异,也不敢多问。”

甫听到杜舒秋在宫里时候,雪盏也吓了一跳。可是主子们做事自有主张,不是卑贱的她可以问个明白的。

就像之前她曾有怀疑过妙姬,可是主子说,不要管闲事,做好自己本分就好。

对于雪盏的话,沈青婵已经学会半真半假来听,倒也没有深究,反道:“你在宫外可有听到其他人的消息?”

之前不是不问,只是一来自己有大事要去做,二来因着前事,两人也没能好好聊上几句。

“楼里的姑娘有的被分流到其他地方,有的直接卖到窑子,听说还死了好几十个人。”

“她们呢?”

没有指名道姓,雪盏还是知道指谁,道:“妙姬姑娘不知所踪,但奴婢觉得她足智多谋,定能自保。奇怪的是,绯影姑娘被一群男人接走了,也不知去向。至于忆霜,恐怕是我们要小心的。”

“你也见到了?”沈青婵片刻讶异,沿着杯沿缓缓移动的手指微微一顿。

雪盏点点头,“她在宫里是个危险,不知道何时会反咬一口。当初在太子宴会上故意崴了脚,才让小姐你遭此变故。”

也许并不能全怪忆霜,但她绝对脱不了干系。

亏自己心心念念,不想人家自有打算。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仿佛想到什么,沈青婵忽然一笑,问道:“雪盏,你说她们会不会在心里偷着乐?醉欢枝没了,再也不用做以色侍人卑贱的烟花女子。”

“这……”雪盏一时语噎。

“算了,走吧,秋姨该等急了。”沈青婵拂了拂裙面,站起身来。

有些事,无可挽回,比如女子最为看重的贞洁,哪怕曾身在烟花之地。

有些事,不得不委曲求全,因为不管怎样,一定要留下来。

沈青婵刚进门,便见杜舒秋倒拿着鸡毛掸子,胡乱挥过来,口中嚷道:“你这作死的丫头,不知死活。见不得我好生生活着,非得看我两只脚都踏进棺材里你才开心啊。”

杜舒秋的力道肯定用了好几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沈青婵忙躲闪起来,并不讨饶:“秋姨,谁叫你骗我,谁叫你不认我。”

雪盏一边拦着,急道:“秋姑姑,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一顿混乱之后,杜舒秋累的气喘吁吁,方收手道:“沈青婵,啊,你果真是翅膀硬了,会飞会跳了?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连命也不要了。”

摸着生疼的胳膊,沈青婵抱怨道:“那您唱的是哪出?死而复生?还是当初一开始就是假死?”

“唉,雪盏,你先出去,守着门口,”杜舒秋满脸无奈,慢慢坐下,“我也是身不由已。”

沈青婵跟着坐下,双眸微动,不由问道:“您宁可假死也要进宫来,难道善妃娘娘就是宗主?”

杜舒秋一惊,压低声音道:“胡说什么?要是真有这本事,锁暖阁还能成冷宫?”

“那你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沈青婵犹有不解。

杜舒秋语重心长道:“孩子,许多事不要去深究,只会惹来麻烦。你先安稳住下,过些时候再想办法送你出宫。”

“我不去。”沈青婵断然拒绝。

之前的确也很想出宫,但是现在,她已经改变主意了。

杜舒秋一愣,道:“为什么?”

“我……”沈青婵忽然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自己要找的人。

曾经,杜舒秋是除拈眉之外,自己最亲密最信任的人。栽培自己多年,虽不能比娘亲,但亦像个姨母。

可是,杜舒秋用假死欺瞒自己,如今又是宫中之人。与母亲要找的人是敌是友也未可知。此事牵扯甚大,若不小心谨慎,弄不好,牵累旁人,岂非又成祸事?

杜舒秋正等沈青婵回话,却被她皱眉思索的样子吸引,心下暗惊,下意识将她的脸扳正,问道:“你是不是……”

难道刚刚是眼花吗?沈青婵的面容分明多了几分只有失去处子之身才有的妩媚。可是,前几天,明明没有。

沈青婵骇然,杜舒秋在醉欢枝多年,难道看出自己已经不是了?

这下该如何是好。

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住,雪盏却在这时慌慌张张跑进来,喘气道:“不好了,皇上来了。”

“你说什么?”杜舒秋一下子张大了嘴巴。

嘉和帝走进善妃的房间,不意瞧见案前坐着的女子,静静抄写着经文,明明身在尘世,又仿若游离尘世之外,温婉动人,淡然出尘。

“朕来了,也不见驾?”嘉和帝轻咳一声,出声道。

不想这个时辰听到这个声音,善妃一抬头,手中的笔“啪”地掉在纸上。

嘉和帝走近一瞧,调笑道:“哎呀,可惜了这经文,就差最后几个字,就抄完了呢。”

显然,善妃的表情很好的取悦了嘉和帝。

“你,你来做什么?进来也不通传一声。”善妃似乎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

嘉和帝凑近一些,半真半假地说道:“你的婢女不是怪朕很久没来锁暖阁,才给朕上演了一桶姜山的好戏。所以,朕下了朝,便过来瞧瞧。”

善妃真心懊恼,为了救那孩子,不得不说是自己的意思。现在好了,这老不死一抓住机会就来耀武扬威,还挑大白天来,存心不让自己有安稳日子过了。

一想到这,善妃也不起身,微微抬起头,不冷不热道:“明人不说暗话。皇上,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朕就说吧,那天你的和善可亲都是装出来的。狐狸尾巴还是没藏住吧。”嘉和帝也不恼,一个爆栗弹在了善妃的额头上。

杜舒秋进来的时候,刚好看到这一幕,心底微微叹气。

这两人之间的唇枪舌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外人都以为锁暖阁不得宠,皇上很久没进锁暖阁。

只有她知道,嘉和帝常常半夜三更来,没吵几句,又甩袖离开。过些日子,又来找气受,完全没有平日里皇帝的威严。

真正是一对冤家。

不过,大白天大张旗鼓来,还是头一遭。这唱的又是哪出。

善妃仿佛听见一个好听的笑话,低低笑了起来:“皇上,你可真是老糊涂。这善妃的封号还是你起的,又不是我巴巴讨来的。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出身,说我是狐狸真是抬举我了,媚惑主上的功力还是欠些火候的。”

杜舒秋听不下见,给嘉和帝奉茶之后,又端给善妃,轻声道:“娘娘,喝茶。”

瞧着嘉和帝慢条斯理喝茶的样子,善妃气不打一处来,喝道:“秋娘,谁让你奉茶了?咱们的茶不入流,若是让皇上喝了病来,你可担当的起?”

杜舒秋见怪不怪,诺诺称是:“以后茶水还请皇上自带。”

“少跟你主子掺和。”嘉和帝抿了抿了嘴,“真有自知之明,果然难喝。秋娘,你这儿也太冷清了。朕瞧见上次送寿礼的丫头有几分伶俐,你就调近前来伺候,给你打打下手,省省力。你主子不心疼你,朕瞧着心疼。”

善妃忍不住站起身来,气愤道:“少在这儿挑拨离间,没事就去别的地方溜达。我这儿庙小,装不下你。”

对于善妃的怒气,嘉和帝视而不见,左右打量道:“这里太寒酸了,晚点朕让内务府送些东西过来。”

“你敢?”善妃一急,脱口而出。

自己好不容易躲了是非,不出锁暖阁。难道,今日要全毁了?

嘉和帝光明正大进来已经惹了麻烦,再送东西过来,不知要惹多少人跳脚。

闻言,嘉和帝一步一步走近善妃,仿佛很不解地问道:“你说这天底下有什么事是朕不敢的。”

善妃忙推开两人的距离,皮笑肉不笑道:“当然有。”

“是什么,朕怎么都不知道。”

“钻狗洞。”

“你……”嘉和帝一下子拉下脸来,伸手点点善妃脑门,“好样的,好样的。王朝恩,马上吩咐内务府挑选东西过来。另外,大赏送寿礼的婢女,哼。”说完,气恼恼的走人。

王朝恩心惊胆颤地跟上,每次来锁暖阁总要减上几年寿命。只是,这到底是哪出戏?为什么刚出锁暖阁门口,嘉和帝嘴角就带着笑?

待皇帝走后,杜舒秋哀声叹气道:“娘娘,你就不能少说一句?”

“秋娘,你说我怎么回事,一见到他,总管不住自己的嘴。”善妃也忍不住叹气。

是管不住自己的心,爱之深,责之切,恨之烈,怨之浓。

杜舒秋本想说这话,瞧见善妃的表情,还是改口道:“你忘记上次那茬了?惹恼了皇帝,损失的是咱们。”

善妃想着其他事,心有些不在焉:“醉欢枝没了,咱们也没什么可以让他折腾的了。”

“娘娘说什么胡话,再难过,也要为两个儿子考虑啊。”

善妃猛地变了脸色,厉声道:“住嘴,本宫哪来的两个儿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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