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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四章

“太妃言重了,有事尽管吩咐。”

“贫道想要再看一看长相思,不知甄娘子可否借来一观?”

若曦微笑道:“长相思本就是太妃之物,小女子只是代为保管罢了。太妃休说是想看,便是物归原主也是应当。此琴如今在凌云峰上的禅房里,不若太妃选个日子,小女子给您送来。”

冲静露出欣慰之色:“不必专门跑一次,哪日得空,来我这安栖观坐坐,顺路带来就好。只是辛苦甄娘子了。”

“哪里就辛苦了,太妃这里山清水秀,风景宜人,若能常来这里,是小女子的福气呢。”

她们说说笑笑,不觉日头偏西。

冲静便留她们晚膳,若曦不愿多打扰,执意告辞。便和流朱离开了。

回到凌云峰时,天色已晚,槿汐浣碧正望眼欲穿地守在山路前,远远地看到若曦她们,便高喊着她们的名字朝她们跑过来。

“谢天谢地。娘子总算回来了。”

槿汐还好,浣碧早已泪流满面。

若曦歉然,此时没有任何通讯工具,要是在深圳,打个手机便可以告诉她们了。

一边安慰她们,一边告诉了她们今天的际遇。

槿汐讶然道:“想不到娘子竟能见到舒太妃。”

若曦道:“太妃在安栖观清修,身边只有一个贴身服侍的人,委实辛苦。”

浣碧擦擦眼泪道:“既如此,娘子便多去看看太妃才是。”

“我亦有此打算,正好太妃想再看看长相思琴,过两日我便送去。”

“娘子出宫时,什么也不曾带,唯独对此琴难舍难离。如今看来,还是天意让太妃如愿呢。”

“这般说来,确是神奇。”

忙碌了一天,若曦早早地便歇下了。

此后择了天气晴好的一日,早早地收拾停当,带着长相思便往安栖观而去。

这次若曦带着浣碧一起去,便是要为这个妹子做些铺垫。

才到观前,便看见允礼的那匹白马御风了,心道怎地那么巧。

浣碧也见了,欢喜地指给若曦看,御风转过身来,对着若曦嘶鸣,显是认出了她。若曦拍了拍它的背,又示意浣碧先进去,她便跑了进去,不一刻传来她“给果郡王请安”的声音。

若曦也抱着琴,缓缓走了进去。

看见冲静和允礼一起迎了出来,便盈盈行礼。允礼笑道:“才与额娘说起你,想不到便来了。”

太妃含笑来扶她,道:“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呢。可真是巧了。”

若曦笑道:“看今儿天气好,便把长相思带来了。能见到王爷,也是意外之喜呢。”

太妃道:“来了就好,快些进来吧。”

若曦着浣碧道:“这是我的贴身侍女,今日特意带来与太妃请安。”

浣碧规规矩矩行下礼去,口中道:“给太妃请安。”

太妃招手让浣碧走近,拉着她的手细细打量着道:“眉眼生得十分齐整,细皮白肉的。”又笑着看若曦一眼,道:“尤其这双眼睛,长得倒和你像。”

若曦正要引起她的主意,忙笑道:“是呢。”

果然允礼也说:“之前还未注意,听额娘一说,倒的确有几分相似。”

浣碧羞涩地低一低头,看得出只要允礼提到她,她便甚是欢喜。

若曦把琴交到积云手中,于是一同坐着喝茶。

允礼目光温然看着若曦道:“这是新摘的‘雪顶含翠’呢,才冲上,你一向喜欢的。”

看着这熟悉的茶,若曦不由地想起在南熏殿临湖阁与胤禛饮茶谈笑的场景来。

心中生出无尽的思念来,只问自己:“式微,式微!胡不归?”

是的,那么想念他,为什么不回去。

可是,多么不容易才离开那个牢笼,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忧思恐惧太过”么?

太妃估计是想念允礼已久,此刻拉着儿子的手,正问长问短。

若曦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用的是云南一带的彝语交谈,自己是全然听不懂。

浣碧见若曦蹙眉,悄声在她耳边道:“舒太妃是用彝族土语在和王爷说话,是叮嘱王爷在宫中要小心谨慎,平时也要小心自己身子,平日安分守己就好。”

浣碧说得声音低,然而舒太妃离得近,还是听见了。不由看向浣碧,两条好看的眉毛蜷曲如圆珠,问道:“你懂得彝语么?”

浣碧略略迟疑,道:“懂得。”她定一定神,“因为奴婢的母亲是彝族女子。”

舒太妃“哦”了一声,眉目间颇有点欢喜的神色,道:“是么?”说着用彝语问了几句话。

浣碧不假思索,以彝语回答得十分流畅,又以彝族人见过长辈的礼节向舒太妃问安。

太妃果然笑逐言开,含笑招手道:“你过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浣碧依言走近,屈膝福了一福,道:“舒太妃万安。”

太妃伸手托起她的下颔,仔细端详良久,轻声问道:“你在甄娘子家府中为奴?”

浣碧不自觉地低头,声音几乎微不可闻,“是。正是从前的吏部侍郎甄府。”

太妃微微沉吟,忽然眸中一亮,询问道:“他的名讳可是叫甄远道?”

浣碧轻轻点头,“正是。”

若曦见问到爹爹,也不好闭口不言,于是禀明道:“甄远道正是家父,浣碧自小伏侍在我左右。名为奴婢,实则情同姐妹一般。”

允礼温和的笑容似天边洁白的浮云,“浣碧自幼生长在甄府,娘子在宫中时,也是浣碧陪伴左右,如今更是同甘共苦了”

太妃却不作声,凝视浣碧片刻,突然发问道:“何绵绵是你什么人?”

浣碧身子陡地一震,一双秋水明眸骤然浮上了一层稀薄的雾气,眼中已是珠泪滚动,声音微微颤抖:“正是我娘亲。”

这是若曦第一次听说浣碧生母的名字。从来,她只知晓浣碧是自己的妹妹,而她娘亲的一切,没有人说起,自是茫然不知的。

只是,绵绵,这样缠绵悱恻的名字,又出身彝族,该是如何有一个妩媚动人的女子呢?

太妃叹了一声,露出欣慰的神色,道:“果然,母女俩长得这样像,好比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说着关切道:“你母亲还好么?”

浣碧一时答不出,喉中哽咽,眼泪已经滚滚落了下来,几乎无法回答,只得回转身去拭泪不已。若曦替她回答道:“浣碧出生之时,她母亲就去世了。所以爹爹抱她回来,自幼养育在府中。”

太妃怅怅叹息,片刻道:“是了。绵绵与我同是罪臣之后,她更被永世没入奴籍,不得翻身,自然是不能嫁与官宦之家为妻作妾了。怪不得她要称你为小姐了。”说着不由泪光盈然,垂首啜泣道:“绵绵真是可惜了。”于是招手命浣碧上前,抚着她的额头道:“好孩子,真是委屈你了。”

若曦心中自有计较,抬头见允礼的目光凝滞在她脸上,忙别过头去不去看他,只向舒贵太妃道:“浣碧的母亲,可是与太妃熟识的么?”

太妃一壁安慰地拍着浣碧的肩膀,一壁向我道:“从前从云南出来,我与积云是一起的。当时兵荒马乱,人心惶惶,正巧遇上了同族的绵绵。”太妃十分感慨,“当时她也不叫绵绵,而是叫碧珠儿。绵绵是她后来自己改的名字。”说到此间,太妃只是无声地看着若曦,默默不语,唯有清朗目光深沉邈远。

若曦心头刹那一亮,仿佛有闪电划过心口一般突兀地照耀清明,脱口而出道:“青青河边草,绵绵思远道!因为爹爹的名字叫甄远道,所以她改名叫绵绵,是不是?”

太妃重重点头,唏嘘道:“不错。绵绵一心爱慕你父亲,所以才改了这个名字,以表情意深重,矢志不渝。虽身在罪籍,她的情意只怕你父亲也是大为所动的。”

若曦看着浣碧,她的一张脸哭得如梨花带雨,不胜清弱。太妃说浣碧与她母亲长得颇像,除却她一双眼眸与若曦神似形似之外,她的一切都是脱胎于她的生母的吧,有线条柔和脸颊,小巧的下颌,气质温软。那么那个绵绵,自然也如浣碧一般风姿清丽、容颜姣好。何况彝族女子能歌善舞,大有中原汉家女子缩没有的奔放执着,从她为爹爹改名,就可见一斑了。

浣碧伏在太妃膝上,抽泣道:“爹爹说,娘死的时候还叫着爹爹的名字,才咽下最后一口气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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