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却吐了出来，她疑惑地看了一眼胤禛，解释道：“生的。”
胤禛微笑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若曦才醒悟过来，这原也是婚俗之一，让新娘说出生的，便有多子多福之意。
见胤禛如此得意，脸上发红，转过脸去：“万岁爷就知道取笑臣妾。”
胤禛冲苏培盛打了个手势，后者会意，领着一干人等退了出去。
一时房内就剩下他们二人。
胤禛轻轻一拉若曦的袖口，她转过脸来，似嗔非嗔地看着他。
眼睛里却饱含情意。
胤禛问她：“开心么？”
若曦叹息了一声，这是幸福的声音。
“告诉我，胤禛，这发生的一切，可都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这里不是养心殿，不是西暖阁，但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我们还是我们。”
这是只有若曦才能听懂的话，她心中一暖，便靠在胤禛胸口。
“如今我还没有忘记你，你也没有忘记我。还有比这更让人高兴的事么？”
胤禛搂着她道：“还有的。”
然后将她压在了床上……
翊坤宫。
华妃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宫女福子正给她梳着头。
太监总管周如海走了进来。
华妃懒洋洋地问道：“昨儿个万岁爷还宿在养心殿么？”
周如海有些踌躇。
华妃不耐道：“你倒是说啊。”
周如海低声道：“万岁爷昨晚没宿在养心殿，而是去了碎玉轩。”
华妃脸色大变，怒道：“连着十日了，不在养心殿就在碎玉轩。那狐媚子使了什么妖术不成？”
她说得激动，身子开始晃动起来，福子猝不及防，梳子擦着了华妃的耳朵。
华妃一阵疼痛，更是勃然大怒。
起身给了福子一个耳光：“黑心的奴才，想害死本宫么？”
福子吓得魂飞魄散，无暇顾忌脸上的疼痛，跪下求饶。
一边的贴身宫女颂枝道：“娘娘喜怒，福子可是皇后娘娘送来的人。”
华妃记了起来，有一日去景仁宫，皇后突然说起一个宫女叫福子，手脚勤快，办事得力，自己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便要送给华妃。
这等小事，华妃也不便与皇后争执，便带了这福子回来。
开始只是用她干些粗活，到后来见她确实细心勤快，又召进来贴身服侍。
原来都忘了，被颂枝提醒倒想起来了。
“皇后送来的人么？”她边说边瞧着福子，眼里闪过一丝森寒。
福子没有看到，还跪在那里哀求：“奴才该死，娘娘饶命。”
华妃对周如海道：“就交给你处理了。”
周如海询问道：“请问娘娘打算……”
华妃不耐烦道：“照旧便是，快些拉她出去，我不想再见到她。”
周如海一把拉起福子，向外拽去。
安陵容脸色苍白地坐在榻上，外面传来宝娟的声音：“莞贵人万福金安。”
若曦见到安陵容的样子，上去握住她的手：“怎的这么冰冷？”
安陵容忽然浑身发抖起来：“姐姐莫走，陵容好怕。”
若曦坐在她身边，安慰道：“我在这呢。出了什么事呢？”
安陵容张了几次嘴，竟说不出一个字来。
若曦便唤宝娟过来：“你家小主究竟遇到何事？”
宝娟回道：“昨日小主在花园里逛，忽然见许多太监围着一口井，不知在捞什么。”
安陵容听到这里身子抖得越发厉害。
宝娟继续说下去道：“他们最后捞出了，捞出了……”
她面露恐惧之色，看她的样子，当时也是受惊不小。
若曦问道：“究竟捞出了什么？”
宝娟战战兢兢道：“他们捞出了一个宫女的尸体，全身都给泡肿了，烂得不成样子……”
若曦只觉得毛骨悚然，赶紧让宝娟下去。
再看安陵容，早就已经缩成一团。
想想也是，自己只是听说便觉得害怕恶心，更何况安陵容当场看到呢？
也难怪她手脚如此冰冷。
如今亦无他法，只能好言劝慰。
安陵容颤抖道：“姐姐，这里，究竟是怎样的地方？”
若曦心中叹了口气：“陵容，这里就是皇宫了。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美好，可我们既然进来了，就要好好地在这里生活下去。”
“是的，我要好好地活下去。要好好地活下去……”
她喃喃自语的，翻来覆去地这么说着。
若曦摇摇头，吩咐宝娟服侍安陵容躺下，然后让瑾汐去请太医。
前世太医说自己忧思恐惧太过，现在的安陵容，不也如此么。
太医看过后，便说无甚大碍，只是一时受了惊吓，给开了些凝神静心的药。
见安陵容服药后，已然入睡，关照宝娟好好照顾她后，便带着瑾汐回了碎玉轩。
当年做御前侍奉时，也经历过一些。宫里的这些血雨腥风，从来也不曾少过。
突然想起玉檀，不由心里一痛。胤禛是自己的爱郎不假，可他同时也是一个冷酷的帝王。玉檀离间弘时和胤禛的父子关系，等于间接干涉立储。这皇宫里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总是和国家安危休戚相关。
这个掉井里的宫女，不知是象玉檀那样被发现了身份，还是根本就是个无辜的人。
恐怕也无从得知。
只是这样被牺牲掉的小人物，宫里头真不知道有多少。
要怎样才能最大限度地减少这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呢？
“小允子，你兄长的身体可还好些了么？”若曦一边散步，一边问身边伺候着的小允子。
“多谢小主关心，昨儿个我还去看过兄长，他早就痊愈了。对了，小主，我兄长还跟我说了那个落井头的宫女的事。原来那宫女原是景仁宫的，名叫福子。后来被皇后娘娘送给了华妃使唤。听说这次是因为华妃打骂了她两句，一时想不开，就投井了。”
一时想不开？
小允子又道：“其实我们做奴才的，被主子打骂又算得了什么，这就要自尽的话，这宫里又能剩下几个呢。”
若曦停了下来，看着小允子道：“即使是服侍人的，也不可随便被打骂。谁都是父母所养，血肉之躯，怎可被人如此轻贱。”
小允子感动道：“小主果然和别的主子不同，真为我们奴才们着想。小主的恩德，奴才谨记在心，永不敢忘。”
正说着，前方来了群人，坐在凤辇之上的，正是华妃。
若曦让到路旁行礼：“华妃娘娘万福金安。”
华妃自辇上看下来：“我道是谁，原来是莞贵人啊。看来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可是一句都没有听进去。”
若曦声音平稳道：“华妃娘娘言重了，娘娘的话，宫里谁敢不听呢。”
“就怕有人阳奉阴违，明里装作贤良，暗里却行狐媚之事，为独占圣宠，不择手段。”
“宫里之人，都是尽心尽力地伺候皇上。嫔妾也是如此。娘娘许是多心了。”
“莞贵人的伶牙俐齿，在宫里已是出了名的。只是你未免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嫔妾不敢，娘娘福泽深厚，众皆敬仰。”
此时安陵容和宝娟也从另一侧走了出来，见到华妃和若曦在交谈，也过来施礼。
华妃看了看她，又对若曦道：“听说你和安答应情同姐妹。如今你夜夜得蒙圣恩，不放皇上来其他人宫里也就罢了，为何连安答应，你都不愿在皇上面前举荐于她？看来这所谓姐妹，也不过如此么。”
华妃走后，若曦看着同样有些尴尬地安陵容，苦笑道：“妹妹不会责怪姐姐吧。”
安陵容摇头道：“姐姐无论容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出挑，得到皇上圣眷那是理所当然的。陵容只为姐姐高兴，哪里会责怪姐姐？”
若曦见她如此说，反而更是内疚。
只是无论如何，让她把胤禛让给别的女人，实在难以做到。
安陵容很快恢复如常，两人又携手同游了一番，这才各自回宫。（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