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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生死

陈墨仰头看着直刺苍天的白塔,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但如此近距离的仰望,还是让他内心中充满了对敬畏,不只是对白塔建造着,更是对人族非凡的创造力。

贝克伯爵已经进去整整一个钟时,依然没有出来。

果然,高阶神祭者的巨大权威,就如这座白塔一样俯视世俗中如蚂蚁般的权贵。

最终,面带微怒的贝克伯爵给陈墨带来了一好一坏两个消息:可以获取进入白塔的资格,但必须参加只剩下二十天的大筛选!

而今年这一批新学徒已经学习了三个月的时间,时间上的劣势太大了。

看来想要真正踏进白塔的这个门槛,要走的路还是会很曲折。

陈墨看着还在努力平复心情的外祖父,他能想像出这个老人在塔中为自已争辩的情景。

在感激之余,更是深深的感到,面对蓝月阶神祭者这样超星阶的存在,即使一个公国伯爵也只能放低身姿,唯命是从。

贝克伯爵用非常严肃,甚至是强硬的口气再次劝说陈墨,不要去!

但陈墨在以往的逃亡中,认识到如果想得到什么,就一定会失去什么,有这次机会不迎头而上的话,他冥冥中感觉一定会后悔。

最终他选择了相信自已的直觉。

贝克伯爵无法,只能答应,并嘱咐如果有危险,尽量退出。

陈墨点头答应,心中却坚定了进塔的信念,前世有句话叫富贵险中求,这个乱世自已有机会前进一步,已经是邀天之幸了。

父母已经答应在他在白塔学习的时间内,住在伯爵府,虽然这样免不了与其它亲戚磕碰,但安全问题才是最关键的,只有这样他和外祖父才能放心。

安排好一切的陈墨,当晚就走进了白塔。

当陈墨跟随仆役走到塔门的近处一座石碑处时,他看那石碑上面刻着几行文字:非神灵眷顾之人,勿进!

他停下脚步,能从这个碑文上看白塔可能真的非常危险,走进去之后,怕是不好出来。

虽然陈墨无法确定这句话真正意味着什么。

只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地方终究还是有人可以出来的,只是神灵眷顾的要求有多高就不得而知了。

陈墨心中早有决断,在这世从小在血与火中磨练,早已不是前世那个略显柔弱的小白领,怎么都不可能被一块石碑吓退。

于是,他抚了下手中长剑,轻步迈过石碑!

此时入夜,塔中却并非暗淡,相反,当陈墨走近时,塔中一层竟光亮一片,如同白昼。

没有门卫,陈墨跟仆役进入一层大厅,发现厅中竟站着十几个白袍少年,还有一名身着黑袍的中年男人,站立在大厅的高台上,好像在宣读着什么。

“卡索进第一匠室。”中年人声音尖利难听,仿佛嗓中有两块铁片在摩擦。

陈墨走到近前,也没有一个人回头看他一眼,都紧盯着中年人手中的纸张,竖耳倾听,如同在听世间最美的声音。

只有那中年人,稍稍抬动了一下眼,好像对陈墨的到来有些疑惑,但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值得他关心的事,随即又把注意力集中到了他手中那张纸上。

其中一名少年,当听到卡索两字后,竟泪流满面,但没有敢发出哪怕半点地哭声。

而这时其余的少年却明显更加焦燥起来,虽然不敢发出响动,个个额上的青筋如蚯蚓般暴跳而出,有的嘴唇竟被直接咬破,嘴角鲜血直溢,却不自知。

“拉莫进第二匠室,蒙萨诺进第三匠室。”那刺耳的声音仍在不紧不慢地继续,等到最后一个名额完毕,中年人闭目,似在养神。

那群少年中,突然有一人发出恐惧至极地嚎叫:“我不要死!”

紧跟着这声嚎叫,几个少年疯了一般向外奔逃而去。

中年男人的眼睛却没有睁开半分,好似早已对这种事麻木了。

几个少年冲出塔门,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拦。

他们没有停,还一直往外冲,直冲到那块碑石的旁边,只差一步就能跨越过去!

他们发出狂喜地笑声,好像只需要一瞬就能再次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但就在他们冲过那碑石的一瞬间,他们的四肢、躯干、头颅在一瞬间分解开来,如同一堆脱了线的木偶,刹那迸出一条条细密的血线,如数几十道鲜红的透明幕布,在暗黄色的灯光照耀下,那股凄美的血腥中竟显出一种另类的梦幻迷彩,让人窒息。

陈墨看到这一幕,顿时脸色阴沉如水,他不是害怕。

而是因为,他没有看明白这些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在剩下的少年中,有一个傲然站立,寒声高叫:“我是伯利撒里伯爵的次子,敢让我死!我就让我父……”

话语未落,只见中年男人举起右手,手指在空中轻轻虚划一道,那名伯爵儿子脖颈间突然出现一道细如刀锋的切口,越来越大,越来越长。此时那少年竟似没有感觉到,还在叫喊着,不过他很快发现,他越来越难发出声音,他看到周边的人都在惊恐万分的看着他的脖颈处,于是有些疑惑地摸了摸喉咙,摸到的却是喷涌而出的血,他的血。

头颅,蓦然滑落!

其它人还没有来得及叫喊,接着又是几颗头颅落地。

不到片刻,大厅之上只剩下被选出的三人,其余全部被杀。

“你!”中年男人指向陈墨,“站过来。”

陈墨迟疑一下,站了过去。

“来到白塔,是你的幸运,也是不幸。幸运的是,你获得了一个知晓神理的机会;不幸的是,经受不住考验,就会死。”中年男人语气僵硬冰冷,没有任何起伏。

“塔中分成三个匠室,也就是只有三个名额,进不去,就会像他们一样。”他指着那些还在流血的尸体。

陈墨默然不语,不为所动。

中年男人对陈墨的表现好像有些意外,竟嘴角微挑,露出一丝冰冷的微笑,他继续说着:“你还有二十天的时间学习,之后就看在第一次筛选中神对你的眷顾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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