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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章 自首

肖莫在脑海中用尽全力地拼凑着那晚的画面,他还幼稚地以为那只不过是他的一场梦罢了,一场和白薇薇缠绵的春宵一梦,谁知道事实竟然是和刘忻孤男寡女,在自己生活长大的家里,整整缠绵了一个晚上。

肖莫躲在房间的角落里,他把整间屋子的所有窗帘都拉了起来,他隐隐约约地嗅到了刘忻的气息,嗅到了昨晚刘忻残存在他的房间里的余香,慢慢地,他与刘忻二人温存的画面,总算是缓缓地在脑海里重现出来。肖莫像是一个打碎了花瓶的孩子般,整个人蜷缩着,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般。

直到晚上十二点,肖莫才算是挪动了身子,走到了床头柜旁边,拿出了在抽屉里锁了一整天的手机。肖莫原本以为手机上会充斥着无数个电话,可当他打开手机,却发现一个电话都没有,准确地说,是一条短信都没有,只有各种app的推送罢了。见此情形,肖莫的心里愈加不安起来,只要是刘忻打过来一个电话,哪怕只是一条微信,都足以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一点儿。

肖莫手里紧紧地攒着手机,想要给刘忻打个电话,却始终没有勇气。女孩子的第一次,是无比纯洁、无比珍贵的,世界上的任何物质上的东西,都不足以拿来衡量。肖莫心里十分明白,这对刘忻所造成的伤害,是永久的。万一..万一刘忻不小心怀上了自己的孩子,那后果就愈发严重了。肖莫心里止不住地胡思乱想起来,抓狂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把手机摔到了床上。

“滴滴.滴滴.”肖莫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肖莫整个人立马窜了过去,一把拿起手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仔细一看,是刘忻发过来的一条短信:肖莫,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算发生了什么,也都是出于我的本意,你不用过于纠结,我们也都是成年人了,我也要试着学会成熟起来,我们还是像从前一样,成为彼此工作中最好的伙伴,最得力的搭档,好吗?

看着刘忻发来的短信,肖莫并没有感到一丝轻松,他甚至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给刘忻一个满意的答复。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墙壁上的挂钟秒针飞速地转动着,肖莫一次又一次地组织语言,但又一次又一次地删除,到了将近凌晨四点,肖莫终于做好了决定,只是简简单单地回复了一个字:“好。”

爱到深处,可以为一个人付出自己的所有,付出自己的一切,抛弃自己以前视为无上珍宝的一切。肖莫此时此刻,才算是真正体会,他也痛下决心,再也不碰到一点点和酒精沾边的东西。肖莫振作精神,来到家里的酒柜前,用一把大锁锁住了柜子的把手,随后怔怔地走到了窗户边上,朝着外面用力地把对应的唯一的一把钥匙,给扔了出去。摆满了贵州茅台、XO、人头马等各式名酒的酒柜,瞬间只剩下了展览柜的用途。

肖莫把自己的床褥、被单打包了起来,扔到了楼道角落处,仍由楼道的清洁工随意处理。对于自己犯过的这个人生中最大的错误,肖莫将永远铭记于心,但是,生活仍然要继续,案件仍然要侦破,总不能因为自己犯下的过错,就一直消沉下去。对刘忻,肖莫决定用自己今后的一生,好好补偿,好好抵债。

漫漫长夜里,肖莫精疲力竭地躺在空荡荡的一块床垫上,他把双眼用力地闭了起来,可却丝毫没有睡意,在床上不断地打滚,心中翻涌着万千思绪,剪不断,理还乱。

另一边的刘忻,又何尝不是如此呢?那天晚上的一时冲动,一瞬间的春心荡漾,竟催促着她幻想借助同肖莫的一夜惊喜,成功获取肖莫的芳心。刘忻对肖莫爱的执着,爱的深沉,如果给她第二次选择,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同肖莫温存。但刘忻不忍心肖莫因此有所羁绊,甚至连他自己最挚爱的警察事业都逃避起来,所以才发送了那条短信,打消肖莫的顾虑。

爱一个人,似乎总是卑微到泥土里,到了最后,也不一定能开出花来,说不定,爱情的萌芽就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永远胎死腹中了。

隔天的一大清早,肖莫便早早地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虽然眼睛底下挂上了两层厚厚的黑眼圈,就像是一头疲倦的大熊猫,但是其精神状态已然恢复了很多。肖莫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伸了个懒腰,喊了一句:“抖擞精神!”随后便认真地翻阅卷宗,投入工作。

刘忻随后也来到了警察局,还是和往常一样,为肖莫准备好了早餐,她来到了肖莫的办公桌旁边,把早餐递给了肖莫,“早上好!”平时以素养示人的刘忻今天化上了淡妆,为了遮挡住没有休息充足的倦容。肖莫略微有点尴尬地微微一笑后,也向刘忻道了句早安。

波澜不惊地在警察局里工作了一个早上之后,一个不速之客来到了警察总局。“我是房有为,我是来自首的。”值班的警员当即把房有为带到了审讯室,听候发落。

刘藏慢悠悠地来到了审讯室,看到甄诚已经做好了展开审讯的准备。“房有为,我们警方刚想着找你唠唠嗑,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哈。”甄诚轻蔑地瞟了房有为一眼,冷笑着说道。

“警官,我是来自首的,张惠就是我杀的,请求警官从轻发落阿!”说罢房有为猛地起身,甄诚还以为他胆敢在警察局里造次,正要起身制服房有为的时候,只见房有为势头一转,“咚”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嘤嘤地痛哭流涕起来。

一旁的刘藏示意了一下陪审的小警员去扶房有为一把,刘藏的眼神中异常凝重,好像生怕这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泄露些什么似的。

“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酒,整个人都喝懵了,大概是凌晨三四点吧,才摸黑回到了家...”房有为不断地回忆着,重复着同与房澈那天告诉警方的相差无几的证词,刘藏在审讯室外呆怔地伫立着,肖莫突然在刘藏身后拍了一下,竟惊出了刘藏一身的冷汗。“刘队,在呢。”肖莫淡淡地打了个招呼。

“那,你是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样的作案方式杀害了你情理上的妻子张惠呢?”甄诚的目光凌厉,不断震慑着房有为。

“我和张惠私底下是有约定的,我们在打房家那几块祖传老地的主意。我们参谋着除掉房柱,将地契占为己有,把地给卖了,置换成大把大把的钞票,离开这鸟不拉屎的村子,到市区生活。我不愿意一辈子当一只混吃等死的乌鸡,有了这些钱,我就可以到市里,摇身一变成为金凤凰。”说到这些的时候,房有为的神色十分淡定,还带有一点淡淡的骄傲,对自己作案头脑的骄傲。

听到房有为的陈述,肖莫的拳头紧紧地攒了起来,拳头发出了“卡擦卡擦”骨骼摩擦的声音,他巴不得现在冲进去审讯室,朝着房有为那副丑恶的嘴脸狠狠地来上一巴掌,想到无辜的房柱,在福利院孤独地生存着的宝儿,肖莫顿感胸口的怒气不打一处来。

房有为的作案动机是有了,接下来他继续说明了自己对张惠怒下杀心的原因。“房柱这个怂包蛋,被我一吓唬就让出了两块地,别看他傻乎乎的,他可鬼着呢,最值钱的那一块,他可是死活都不肯让出来。

“张慧这老娘们说是和我合伙,实际上也有她心里的小九九,除掉房柱后,应该就是除掉我了。我当机立断,把宝儿给锁到了一间小黑屋子里藏了起来,这才算是把她骗到了苞米地,她在明处,我在暗处,她前脚刚到,后脚我就一榔头砸到了她头上,后来还补了十几下,直到她死了我才停手。后来揉了揉眼睛一看,发现她过来苞米地之前,就已经被人揍过一顿。”

听房有为这么一说,肖莫算是突然开窍了,原来,张慧是先同黑衣人私会之后,再被房有为杀害的,那么张惠究竟与杀手组织有什么纠葛,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因为张惠的死亡,就通通不得而知了。

后来房有为被贪念冲昏了头脑,便以相同的手法,杀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夺得了所有的地契房契。按理说房有为得手之后,应该选择拿着这些契约置换财产,赶快逃之夭夭才是,可他又为什么会突然前来警察总局自首呢?肖莫不禁暗暗生疑。

审讯结束后,警方根据房有为所言的犯罪细节,找到了饮有房有为指纹的那把榔头,也在苞米地里匹配到了张惠、房柱夫妻的血型,结合房澈的证词,一切似乎顺理成章,没有一点儿漏洞。正是因为侦破的过于轻松,过于天衣无缝,肖莫的心里,愈加七上八下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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